诺拉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断,西里尔做好饭下来叫人时就暂时没去打扰,先去前头药剂店关门结束营业,顺便把收银台上不知道哪位客人自助购物留下的银币收起,记账。
本店顾客都很自觉的。
之后西里尔精准抓住诺拉完成一个工作的间隙打断,“诺拉。”
起初诺拉还迷茫了一瞬才从工作状态中脱离,深深吸了一口药剂室外已经弥漫开来的浓郁香气,很中二地伸展手臂,抬头,神情肃穆:“我感觉到了,是大荤之兆。”
西里尔哭笑不得,“不是闻到的?”
诺拉自己也立刻笑场,“哎呀,差不多这么个意思就好啦。”
紧接着就扑到西里尔的背上,“等很久了吧,快走,凉了就不好吃了,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西里尔大厨的手艺。”
西里尔下意识就托住身后的大挂件,和脸侧贴来的柔软亲昵地贴了贴,就这样直接把诺拉背上楼。
耳边传来诺拉的轻笑,“不错,不仅味道好,服务也很周到。”
“你差不多得了啊,”西里尔又气又好笑,“你真不怕我直接松手。”
“虽然在武修上我不如你,但这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摔不着,”诺拉一点也没在怕的,“而且你也就说说,肯定不舍得的,是不是?”
西里尔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好,回过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两边脸颊,“摔是不舍得,这个还是舍得的,”末了还不忘调戏一句,“亲爱的,手感不错。”
诺拉捂住其实并不疼的双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托福,你喂出来的。”
西里尔努力咽下要从喉咙溢出的笑意,一手置于胸前,浮夸地行了一礼,“那真是我的荣幸。”
诺拉:“……我饿了。”
别的不说,生硬得没眼看的转移话题法她还是很擅长的。
西里尔这下是笑出声了,但还记得不能把人惹急,凑过去和她额头贴着额头,再次亲昵地贴贴。
诺拉长睫轻颤,又作怪的用力顶了回去,然后语气又软下来,“好像还有点口渴。”
“先喝杯柠檬水,”西里尔哑然失笑,起身倒了杯水递过来,又问,“烤鸡想片着吃,还是切成块?”
只是单纯的泡柠檬片,没有浓郁刺激的味道,只是甘甜的水中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与淡淡的果酸,不明显,却又刚刚好。
一杯柠檬水下肚,解渴了也开胃了,诺拉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今晚餐桌上的主角。
枣红油润的外皮,看起来就已知又是一次成功的脆皮,又看到围绕餐盘放着的几种不同味道的味碟。
诺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笑,怀疑自己要是再多说几种蘸料,现在说上的味碟是不是该绕烧鸡一圈了。
“切成块吧,方便点,不用你一点点片。”
而且原本脆皮烧鸡也是砍块吃的。
话音刚落,几道白色光刃闪过,桌上那只光洁完整的烤鸡就化作一块块散落在巨大的餐盘中,甚至没有碎屑或汁水溅出,统统都在餐盘中进行。
瞧,就是如此的速度,干净,还方便。
魔法啊,真是个偷懒的大利器。
不过诺拉也没有摆烂到底,拿起西里尔的碗给他装了一碗沙拉,又拿起杯子给他倒了柠檬水,等西里尔去拿筷子回来就看到她期待且跃跃欲试地望着他,“就等你了。”
“确定不是等筷子?”西里尔打趣道。
诺拉一脸受伤,“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当然,如果她手上拿筷子的动作再慢点这出戏的真实度会更高。
西里尔无奈摇头,“吃吧,期待你的反馈。”
“好说,好说。”
诺拉按照她的习惯,第一口不点蘸料,空口吃。
牙齿碰上枣红的外皮就发出“咔嚓”一声,验证它口感的清脆声响起,无须多言,这是一块油润酥脆的合格脆皮,紧接着就是鲜嫩中带有一丝甘甜的鸡肉,肉质紧实还多汁,肉汁也是味道醇厚,咸淡适口。
还没尝沾蘸料的吃法,诺拉的眼中已经迸发出熠熠光彩,等不及咽下口中美味的烧鸡,手上就已经朝西里尔竖起大拇指,意思不言而喻。
西里尔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诺拉给他盛的沙拉,看到她的动作,脸上的两道小月牙也开心地弯着。
诺拉吃完也不停下夸夸,夹起一块放西里尔盘里,自己又夹起一块沾上咸口的料汁,味道更绝了。
“怎么样?”
吃到美食后就是这样,明知结果,仍然还是想问一遍,亲耳听到别人再夸一遍自己认可的美味。
哪怕诺拉现在的安利对象就是做出美味的厨师本人。
“很好吃,不过也多亏诺拉你说的菜谱,”西里尔点头肯定,还不忘也吹一波诺拉的彩虹屁。
诺拉难得心虚,受之有愧。
只因今天纯坐等吃,什么忙也没帮,就连菜谱也没说,西里尔完全是依据上回烤鹌鹑的配方和经验做的。
不过——
“确实有点我说的菜谱的功劳,”她还是大言不惭地收下了,“尤其是脆皮水的配方。”
要是换一个说不定今天这脆皮说不定真得失败。
因为鸡皮比较薄这一特点,其实鸡皮本身很难没法像鸭和鹅那样烤出枣红色,甚至还如此有质感和口感的脆皮,所以最早的脆皮烧鸡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外皮金黄酥脆,脆薄如纸,意就在指烧鸡那层脆皮轻薄得和纸差不多,而且还很易碎。
不过嘛,办法总比困难多,随着发展,后来也有一些商家研究出了新的脆皮水,制作出如他们现在吃的这般,枣红油润,如烧鸭烧鹅那样的脆皮。
诺拉本身偏爱的也是这种玻璃脆壳,所以上次做鹌鹑时用的就是这种脆皮水。
不过吃都吃了,如果是不好吃就算了,可这传统烧鸡可是流传至今,甚至成为地方特色了,而且也不难吃,怎么着也不能落下传统吃法的。
所以和西里尔叨叨完这关于脆皮的大学问后,诺拉就说:“下次我们再吃这种,还有其他脆皮水配方也可以试试,每种都各有特色,但都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好吃!”
顿了顿,她又回想起也不是没吃过不好吃的,心虚补充,“也有软趴趴的,那种还是不好吃的。”
“扑哧,”西里尔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