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河?”
“刘伯,谁?”
林安平听到刘更夫喊出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猛然抬头。
再次看向院中的背着的人影,慢慢在记忆中重叠...
“段..师...”
林安平就要走出廊檐,那道背影却缓缓转过身子,朝众人走了过来。
随着正堂的亮光渐渐照清模样,林安平神色也变的惊讶,又变的激动,最后化作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
院中的人正是从宫里出来的段九河,金吾卫三恶煞之一。
黄昏时候,便找到刘兰命的住处,发现院门紧闭,刘兰命并不在家里,他便耐心等了起来。
可一等就是许久,也不见刘兰命回转家中。
等的无聊,想到了林安平,便准备先去林府看看。
结果发现曾经的林府已被查封,疑惑之下,便打听了一下。
以他的身份,想快速打探清楚一件事并不难。
最后便得知林家这几年的事,顺带知晓林安平现在的住处。
便再次回到了西城,这次他没有去刘兰命那里,而是直接选择来找林安平。
结果便听到刘兰命的说话声....
“师..”师傅二字就要脱口而出。
“林公子,”段九河到了近前拱了拱手,“许久未见,可好?”
顺便瞥了一眼站在林安平身边的刘兰命,“刘烂命,瞧你这副模样,真快老没命了。”
“呵呵..”刘更夫将手中酒碗余下的酒水送到口中,“没想到你还活着,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这...你们?”
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林安平懵了。
他们认识?怎么有点不现实的感觉。
一个号称汉华第一剑的人,会认识一个默默无闻的更夫?
林安平的表情,被段九河尽收眼底,他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带着疑惑看向刘兰命。
刘更夫耸了耸肩,有些郁闷回瞪了他一眼。
“刘伯你认识段师傅?”
“呃...”刘更夫甩了甩酒碗,然后点头,“认识,以前在东城打更时候认识的,跟老头子一样爱喝酒,经常混在一起喝酒。”
“怎么?看样子林小哥也认识?”
刘更夫说的看似没毛病,林安平听着却感觉不太对,这刚见到昔日师傅,自然不好立马追问。
也是点了点头,“认识,段师傅以前教我练剑来着。”
“呦呵!”刘更夫立马换上惊讶嘴脸,走到段九河身边上下打量几眼,“啧啧啧....没想到啊,你这老东西还会耍剑?”
段九河脸一黑,刘兰命这话听着不对味。
“会耍剑好啊...”刘更夫绕着段九河转了一圈,酒碗敲了敲段九河身后的木匣,“这里该不会装的剑吧?”
“那啥...”林安平见段九河脸色越发不好看,急忙开口招呼,“一别多年,段师傅快屋里请。”
段九河冲着刘兰命冷哼一声,跟着林安平抬腿走了进去。
刘更夫讪讪摸了摸胡子,嘴里还“啧啧”吧唧了几下,也跟着进了门。
廊檐下四个人还提着凳子站在那,此刻全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魏季,“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魏飞摇了摇头。
菜鸡看向耗子,“那还下三路吗?”
“下你表姨!”耗子瞪了他一眼。
“我表姨六十多了。”
....
月朗星稀,林安平站在廊檐下,手中的茶水渐渐变凉。
段九河随着刘更夫离开已有半个多时辰了。
说是旧友重逢,换个地方再接着喝。
但林安平知道两人关系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之前他们坐在堂屋眼神之间有意无意的对视,就能看出来不同。
段九河并未过多打听林安平这几年的事情,只是问了问他父亲几句。
端起茶杯,嗯..茶水有点凉了。
他如何找到这里的?与刘伯在东城认识?林安平眼睛眯了一下,之前并不知晓刘伯还在东城打更。
刘伯一个普通打更的老百姓,明知段九河不一般后,却没有任何拘谨的表现。
脑中浮现刘更夫准备提起酒坛,却被段九河先一步拿到手中。
“我来吧,”段九河提过酒坛。
目光无意瞥了刘更夫胳膊一下,刘更夫讪讪摸了摸胳膊,而这一幕恰好被林安平看见。
自从这次回江安见到刘更夫之后,总感觉有些事处处透着蹊跷。
此刻,他断定,刘更夫绝不可能只是打更人那么简单。
林安平身子靠在廊檐下柱子上,开始回忆以往。
三年前他们搬来的西城,没多久成伯便与刘更夫熟络起来....
只可惜,三年间,刘更夫在他脑海中只有零散片段,亦或者三年痴傻原因,他记不清更多的东西。
“爷,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菜鸡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
“嗯、”
....
刘更夫家里。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院子里?”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你咋那么有能耐呢,你咋不挽着剑花从天而落呢!”
“还背着身子站在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咋地?那样显得你有风范啊?显得你是高手啊?”
段九河沉着脸一拍桌子,“够了!没完了?”,桌面瞬间裂开一道缝。
“哎呦,操了的!想跟老子比划不成?”刘更夫见桌子被拍坏,也是急眼了,“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剑撅了。”
“当老夫怕你不成?!”段九河起身,身后木匣丝毫落在地上,“从进门就开始数落个没完,老夫又不知他不知道你身份!”
刘更夫手指点了点他,又坐回了椅子上面,神色也变的认真。
“见过那位了?”
“嗯、”段九河也跟着坐下,“回来就去宫里了。”
“这次还走吗?”
“不走了,”段九河将木匣靠在一旁,苦笑一下,“老了,走不动了。”
刘更夫沉默起来,当年金吾卫之上还有暗卫,一个指挥使,两个副指挥使。
而他便是指挥使,年龄也是最大,段九河都说老了,可不就是老了。
“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老头子还要去打更,这床你就睡吧。”
刘更夫起身,操起桌上的打更物件往外走,在门口时停下,背对着段九河轻声开口。
“明天一早,我和你一道去城外祭拜。”
“知道了,”
段九河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听到后,刘更夫提起门边的灯笼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