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婆本来改了许多,不再见了谁都板着一张脸,而是主动与人打声招呼,见了谁都笑咪咪的,自从开始守着圣旨后,老两口的精神头更足了,孙女让人给送来不少瓜子等小零食,这可是金贵东西,就是原来在京城的许家、杜家,也是没有的,只在那些顶尖级的贵人宴会上,偶尔得见一两样。
孙女给得多,还说别抠里抠索的,见了大人小孩,分人家点,也就能说说话,免得一天刭晚阴沉着一张老脸,憋一肚子火。
小东西还真是的,当我爱阴着这张老脸?不是没办法吗?不阴着一张老脸,镇不住人。
今天这事,本也不敢多嘴,老两口一直恪守着那一条:已经断亲了,每天来这里,就只吃饭。
但那几个村妇太过分了!特别是那句“身上的窝头味都没散尽”,深深刺激了这颗老心脏,真是奇了怪了!没钱没地位的时候,被她们嚼舌根欺辱也就罢了,这会有钱了,更有地位了,她们还想骑到头上来欺辱,这可忍不了!
可是,还真忘了干活这事,这么大的地方,不是几十几百人能干得完的,万一所有的村民都被她们鼓动,大家一起联合起来,不涨工钱就不干,这可如何是好?
许老头显然发现了老妻惹的祸,不过这事不吭声也不行。
“老婆子,别担心,涵妤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她会有办法的,这几个女人说话太难听了,她们不想干就算了。
不用担心地没人耕种,皇上派来的那些兵,又不是没手没脚,哪个不可以干活?老三家还养了二十几头牛,不,现在应该有三十几头了。
你说得对,现在就让她们滚出园子去,以后也莫再踏入一步。”
“哎哟哟!这人不要脸了,还当真叫人害怕,是哪个没良心的,一会要卖了亲孙女,一会要丢了断腿的儿子?两顿大肉吃下去,精神头就足了,你让滚出去就滚出去?你作得了主吗?”
还真忘了那些黑鸦鸦的兵,他们就住在这园子里,而且还像也真的在干活,牛也是真的养得多,可不能上了这两个老不要脸的当。
“就是了,那牛的力气再大,它不也得要人使唤吗?没人在后面掌着,倒是让它耕一个田地来瞧瞧。”
几个长舌妇嘴巴是碎了点,但今天这事办得还不错,如果真能把工钱给吵得涨生去,岂不是件天大的好事?
司棋调查过许乐乐的身世,当然也就知道许家老两口,只是没见过真人,今天终于见到了,看样子确实与当地的村民不同,尤其是老太婆,她可不蠢,不能拖了,得赶紧解决。
“涂姐,你说得对,做人要有骨气,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
能利用这群蠢妇脱身,倒不介意每人赏她几两银子,正好可以让她们给小妖女添添堵。
“想什么办法?”
涂氏热情高涨,自己今天这么一闹,声望可比村长还高,看看,已经有五六家人响应了,还有几家没吭声,但很明显也是听进去的了。
许三郎家几个月的时间,就由村里最穷的变成最有钱的,不嫉妒才怪!
谁都不是傻子,他家有牛又如何?就是刚才王三家的说的,没人使唤,那牛会自己耕地?牛会自己下种播种?
无论是春播还是秋收,可都得抢时间,他家光有牛顶个屁用,只要大家齐心,不信不能把这涨工钱的事给敲定下来。
司棋本想让涂氏附耳过来,直接许她一笔银子,可人太多,不好做得太明显,只能另想办法。
“涂大姐,这园子是他家的,但外面的大路不是,那是村民们共有的,只要外村人进不来,这工钱,他家不涨也得涨。
我们尽快离开这园子,他家就无权过问我们的行为,不要与他们多废话,先离开!”
是啊!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几家人团结起来,把路口堵死,一个外村人也别想进来,许家人有再多的牛也白搭。
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现在每家一天能挣个百多文,若是能把工钱翻个倍,一天就有两百文,一个月下来就有八九两十两的,一两年不干活都可以!
只要大家手里有银子,抵死一年不干,他许老三家不还得求人回去干活?他一求人,这不是有了涨工钱的机会?
该死的蠢妇!显然已经信了自己的话,可就是不行动,得再添把火。
“涂姐,我有个大秘密可助你们成事,依靠我的这个大秘密,可以与他家熬上一两年,赶紧助我离开这里”。
涂氏又挤到司棋面前,而她的心腹姐妹也围了过来。
“什么秘密?”
“一个关乎到几千两银子的秘密”。
“啥秘密?”
“快带我出园子,马上!”
也是,几千两银子,没有谁会轻易说出来,只能救这小寡妇了。
“你可不能诓我们!”
“不诓,否则,天打雷劈!”
“好!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