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是要树皮来造纸了,所以大家的热情都很高,且不说赚不赚钱的事,单是自己家人书写用就吸引人的,第二天双胞胎就把青檀树给弄了回来,这下一家子剥树皮的热情更高了,短短两天,剥好挑选出来的树干就足够再搭一间新茅棚了,本来打算王大花和大旺第二天就进山砍粗点的木头,结果刚吃完午饭,准备再去砍构树和青檀树的时候,荒滩迎来了一位新访客:许显瑞十二岁的大儿子许大宝。
荒滩上的一家子见有人过来,老远就迎了上去,不是小气,而是茅草棚子的秘密太多了。
许大旺:“大宝哥,你咋过来了?”
“我祖父让我来的,是这样的,来给你们报个信”。
原来是这样的:
话说大老许一家子采纳了许耀祖的高见后,觉得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好解决,厨房烧就烧了,正房影响到一间,厢房也影响到一间,不过老少两代姑娘们都已经出嫁,住房算不上紧张。
王大花回来,想要住就得自己动手再搭建,现成的墙,便宜她了!所以烧毁的厨房也不用管,连毛猪也烧熟了,抠一块煮粥还挺香的,一大家子吃了早早睡下,第二天就能过上真正使婢唤奴的生活,让大家都十分心安,睡得都挺好的。
大老许起得很早,好日子越早过上越好,他抻了抻衣服,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刚换洗的),大模大样敲开了亲弟弟许沛勤家的大门。
“老二!开门,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家子没个动静”。
许沛勤:“我家有没有动静不需要你管!来干什么?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许沛丰:“哼!当我想管你闲事,我自己的都还管不过来”。
许沛勤:“那就出去!我没功夫听你瞎叨叨”。
许沛丰:“我是你哥!”
许沛勤:“哼!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哥!虎毒还不食子,我丢不起这个脸”。
许沛丰:“我不正是为了老三那晦气东西才来的吗?”
许沛勤听说为了许三郎的事情,便忍着听他说,大老许一看提到那一家子地无一畦,房无一间的时候,不但二弟神色凝重,就连他家中的其他人也竖起耳朵来听,看来那几斤杂面已经吃完了!
他很为自己大孙子的聪明才智欣喜,他一个主意便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这叫什么来着?一切迎刃而解!对!就是一切迎刃而解!
老头儿不知是不是脑子被前几天的雨水给淋坏了?总之他越讲越兴奋,大孙子说得对,读书考功名不容易,考取功名走入仕途更不容易,富贵人家什么都讲究排场礼仪,即使你好脚好手,甚至是武功高力大如牛,身体没个下人伺候,那也芝十分掉价的事情。
场面上的东西不是做不做得了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做的问题,就比如喝水,是人都要喝水,但对于富贵人家来说,光喝白水就不像话了,得喝茶水,往水里放茶叶,这一放就有了许多穷人学不会的东西要做,这是富人才能会的技艺,但真正的贵人又有讲究,会你得会,而且必须懂得很多东西,但你不能亲自动手做,不能掉价!得让下人去做,这叫排场!
自己也是讲过排场的人,懂得这其中的玄机,可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孙子的话,给自己干裂的心田来了一捧甘露,那富贵人特有的小苗又起死回生了!
这十几二十多年,虽然不用像真正的泥腿子那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起早贪黑干农活,但日子确实过向得憋屈困苦,好不容易把儿女都养大了,没松几天气就又出了老三这档子事,糟心透了!
我也知道虎毒不食子,但事情实在是太糟糕了,不把他一家子赶出去不行,但赶出去,不说农人们指指点点的事,就是家里也抓不打不开。
老大老二的媳妇,知道她们懒惰刻薄,可没想到能这么懒惰刻薄,这些天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终于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案,许沛丰不吐不快!他滔滔不绝把此行的目的一股脑讲了,这个二弟也是个天生贱命,从小就和自己不对付,懒得跟他瞎扯蛋,一口气讲完,让他过去把人喊来,家里一摊子事情等着处理,早干早好!
许沛勤看着仿佛语言失控的兄长,觉得许家真的是祖上有人做了缺德事,所以才会被流放,这还不够,还要弄个疯子出来丢人现眼!
“你让我去喊王大花一家子来绐你们当下人?”
“也不全是,反正她们总归得卖身为奴,自己人,知根知底的总好过那陌生人,尤其是那死丫头,从小就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偏偏人又长得不错,留在家里,总好过被人卖去那种地方”。
“你也知道是自己人?呸!许沛丰!滚!滚出我的家门!我不和畜牲说话!”
许沛勤一直干农活,年纪也要小好几岁,他没让两个儿子帮忙,直接把大老许给推出院门。
“你疯了吗?我这不是怕她们饿死吗?”
“滚!再啰嗦,我就动手打掉你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