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炮声停歇,海面上弥漫的硝烟被海风缓缓吹散,露出满目疮痍的皮岛。沿岸工事尽成废墟,叛军核心营寨更是化作一片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料和扭曲的金属诉说着刚才那场雷霆打击的恐怖。
王小伟没有急于立刻登岛。他命令舰队继续保持警戒,同时派出数艘搭载着“锐士营”士兵和军医的小艇,率先登陆,控制码头和要害位置,清查残敌,救治伤员(包括反正的士兵和被波及的无辜百姓),并确认岛内安全。
一个时辰后,确认岛内大局已定,王小伟才携沈玉茹,在精锐护卫的簇拥下,踏上了皮岛的土地。
脚下是熟悉的故土,空气中却混杂着硝烟、血腥和焦糊的气味。沈玉茹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景象,看着那些面带惊恐、跪伏在地的旧部袍泽和百姓,眼圈不禁再次泛红。但她强行忍住了,她知道,此刻她必须坚强,必须协助夫君稳定局面。
王小伟面色沉静,目光扫过跪满一地的投降将士和惶恐的百姓,最终落在了被士兵押解过来的、几个参与反正的首领和捧着王廷臣首级的士兵身上。
“太师!夫人!罪将等深受王廷臣蒙蔽,犯下大错,今已幡然醒悟,诛杀此獠!恳请太师、夫人恕罪!”为首的一名中年将领,正是当初率先发动内乱的千总,此刻叩头不止,声音颤抖。
王小伟没有立刻说话,这种沉默带来的威压,让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玉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开口道:“陈千总,诸位将士,你们能迷途知返,临阵倒戈,诛杀首恶,有功于朝廷,太师与我都记在心里。”
她的话,让跪着的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王小伟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太师说过,只诛首恶,胁从不问。王廷臣已死,其罪已清。你等反正有功,既往不咎!”
“谢太师恩典!谢夫人!”地上顿时响起一片感激涕零的叩谢声。
“但是!”王小伟话锋一转,语气转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等参与叛乱,动摇军心,死伤军民,损坏岛防,岂能毫无惩戒?”
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所有参与叛乱之军官,官降一级,戴罪立功!所有士兵,罚俸三月,以观后效!岛内防务,暂由登莱水师接管!所有东江旧部,需重新登记造册,接受整编!”
这是意料之中的惩罚,相比于掉脑袋,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众人再次叩谢。
紧接着,王小伟宣布了一系列安抚和重建措施:
由北疆商行拨付专款,抚恤战死及被误伤的百姓,帮助修复受损房屋。
从登莱紧急调运粮食、药品等救灾物资,稳定岛内民生。
宣布将在皮岛设立 “东海水师都督府” ,由赵铁柱兼任首任都督,皮岛正式纳入大明水师直辖体系,所有东江旧部经过整训后,择优并入水师,享受与水师同等粮饷待遇。
同时,宣布彻底清查与朝鲜勾结之事,严惩岛内与朝鲜暗通款曲者。
这一系列举措,惩戒与怀柔并用,既确立了权威,又安定了人心,更给出了未来的出路(加入待遇更好的水师),迅速平息了岛上的动荡。原本惶恐的军民,渐渐安定下来,甚至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一丝期待。
稳定了皮岛内部,王小伟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西方,那片被称为“小中华”的半岛。
“赵铁柱!”
“末将在!”
“留下必要兵力驻守皮岛,安抚整编!其余主力舰队,随本太师继续西进!”
“太师,目标是?”赵铁柱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王小伟走到海边,遥指朝鲜半岛方向,声音冰冷:“汉江口,仁川! 本太师要去问问那位李朝国王,他手下的人,到底有几个胆子,敢撩拨本太师的虎须!”
他要兵临汉城,逼朝鲜国王给出一个彻底的、令他满意的交代!
休整一日后,庞大的登莱水师舰队再次起航,这一次,目标直指朝鲜西海岸的核心——汉江口!
舰队劈波斩浪,气势汹汹。沿途遇到的朝鲜渔船、商船,无不望风而逃,将“明国太师率无敌舰队前来问罪”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汉城。
朝鲜王京,汉城。
李朝国王李倧在景福宫内,接到沿海军报,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得粉碎。他原本还想耍点小心思,拖延敷衍,没想到王承渊竟然如此霸道,在平定皮岛叛乱后,毫不停留,直接率领舰队杀奔他的国门而来!
“快!快召集大臣议事!不!立刻派使者!不,派领议政(首相)!亲自去仁川,迎接王太师,解释误会!一定要稳住他!绝不能让他炮击汉城啊!”李倧语无伦次,几乎要哭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如同雷神之锤般的炮火,落在景福宫的场景。
巨舰临门,王霸之道! 王小伟要以这支无敌舰队,告诉所有周边势力,新时代的规则,由他王承渊来制定!顺者昌,逆者——亡!
(第十一卷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