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大会召开前两日,云渺山的气氛已然紧绷到了极点。各大宗门驻地泾渭分明,时有小摩擦发生,若非各家老祖约束,恐怕早已大打出手。正魔两道更是互相提防,眼神交错间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姜浩与凌悠悠待在灵隐宗安排的别苑院落中,并未随意走动。姜浩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同时反复推演着如何在大会上获取那两味灵药的信息。凌悠悠则安静地在一旁修炼,偶尔看向姜浩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复杂。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平和、带着几分熟悉的笑语声:
“无量天尊!贫道方才路过,见此院祥光隐隐,道韵自成,便知有故人在此。果然是姜道友,凌姑娘,别来无恙?”
姜浩与凌悠悠同时睁开眼,循声望去。
只见院门处,一位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秀俊朗、眼神澄澈平和的年轻道士,正含笑而立。不是李玄机又是谁?
数月不见,他身上的气息愈发沉凝内敛,竟已从之前的炼气七层,一跃达到了炼气九层巅峰!距离筑基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周身道韵流转,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另有奇遇,修为精进神速。
“李道长!”凌悠悠惊喜地站起身,美眸中满是笑意。
姜浩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和不易察觉的暖意,起身拱手:“李道友,别来无恙。修为精进如斯,恭喜。”
故人重逢,尤其是在这暗流汹涌、陌生紧张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难得。
李玄机笑着走进院落,打量了姜浩一番,眼中讶色更浓:“姜道友才是真正深藏不露,贫道竟有些看不透道友的修为了。凌姑娘也是灵气充盈,进步斐然。看来这数月间,二位道友机缘不小。”
他语气真诚,并无丝毫嫉妒之意,只有为朋友高兴的坦然。
姜浩微微一笑,并未多解释自己的进境,转而问道:“李道友身为万仙大会东道主,怎么会有空闲来此?”
李玄机点头,“万仙大会由师门长辈操持,贫道只是跟着见见世面。方才在各派驻地走走,没想到竟能遇到二位,真是可喜可贺。”
三人相视而笑,之前在地底魔窟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情谊自然而然地流淌开来,将周遭那紧绷的气氛都冲淡了不少。
“相逢即是有缘,此地虽无魔窟险恶,却也是暗潮涌动。不若我等小酌几杯,也算提前为这万仙大会…壮行?”李玄机笑着提议道,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散发着清冽灵气的酒浆和几碟灵果。
“好主意!”凌悠悠拍手赞同,眉眼弯弯。
姜浩也点了点头:“甚好。”
三人便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李玄机斟满三杯灵酒,酒液呈琥珀色,灵气氤氲,香气扑鼻。
“此乃我云渺道宗特有的‘云霞酿’,虽不及百草门的仙酿,却也别有风味,二位道友尝尝。”李玄机举杯相邀。
“请!”
“请!”
三人举杯共饮。灵酒入喉,甘醇清冽,一股温和的灵气散入四肢百骸,令人精神一振。
几杯酒下肚,气氛越发融洽。三人聊起分别后的经历,自是唏嘘不已。
李玄机谈及返回道宗后,得师长看重,进入一处秘境闭关,方有今日修为。言语间对姜浩当初在魔窟的救命之恩和果断智慧,再次表示感谢。
姜浩则简单说了些返回宗门后的修炼之事,略去了诸多隐秘。凌悠悠也补充了些宗门内的见闻,尤其是三位老祖回归的盛况。
当聊到如今九州局势和即将召开的万仙大会时,三人的神色都稍稍凝重了些。
“正魔汇聚,老祖云集,此次大会,恐难平静。”李玄机轻叹一声,“只望莫要再起大规模干戈,苍生何辜。”
姜浩目光微闪,淡淡道:“利益之争,难免碰撞。唯有实力,方能争取一线生机。”
凌悠悠也点头:“师兄说的是。不过有李道长和师兄在,我倒觉得安心不少。”
李玄机闻言莞尔:“凌姑娘过誉了。贫道这点微末道行,在这等场面下,怕是自保都难。倒是姜道友,每每出人意料,或许能在大会上大放异彩。”
他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着真诚的认可。
姜浩摇头一笑,并未接话,只是举杯道:“不论如何,我等三人能在此重逢,便是缘分。愿我等皆能在此乱局中,得偿所愿。”
“说得对!得偿所愿!”凌悠悠举起酒杯,小脸因灵酒和兴奋而微微泛红。
李玄机也笑着举杯:“愿道途坦荡,初心不负。”
三只酒杯再次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冽的酒香,故人的笑语,暂时驱散了山雨欲来的压抑,在这小小的院落中,留下了一片难得的宁静与暖意。
他们都清楚,大会一旦开始,便是各方博弈,风起云涌。此刻的宁静,弥足珍贵。
酒尽人未散,三人又闲聊许久,直至月色西斜,李玄机才起身告辞,约定大会期间再会。
送走李玄机,姜浩站在院中,望着云渺山主峰方向那无数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深邃。
万仙大会,终于要开始了。
他的“机缘”,能否在此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