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霜发难,旧怨新疑
立冬后的第一缕晨光,带着刺骨的寒意,洒在永宁王府的朱红廊柱上。正厅内,气氛却比室外更冷——宇文擎的继母太夫人,穿着一身墨色绣暗龙纹的褙子,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的佛珠转动得飞快,眼神却像淬了冰,直直盯着下首的林微。
厅内站满了王府的管事和各院的主母,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几位旁支长辈也来了,一个个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喘。太夫人是宇文擎父亲的续弦,虽非亲生,却因抚养宇文擎长大,在王府内颇有威望,尤其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一直看不惯林微插手王府外的事务。
“林微,你可知罪?”太夫人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你执掌中馈以来,王府就没安生过——先是侧妃作乱,再是三皇子谋反,如今更是引来西域蛮夷和匈奴的觊觎,都说你私藏凤镜,引来灾祸,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微心里一沉,知道这是有人在太夫人面前搬弄是非。她站起身,微微躬身:“太夫人,侧妃作乱、三皇子谋反,皆是他们自身野心所致,与凤镜无关;至于西域和匈奴,是他们觊觎我大启江山,并非因我而起。我执掌中馈期间,王府的账目清晰,下人各司其职,从未出过差错,还请太夫人明察。”
“账目清晰?”太夫人冷笑一声,抬手让身边的周嬷嬷递上一本账册,“这是前几日各院上报的开支,你看看!东跨院的月例比上月多了三成,西跨院的炭火采购竟比往年贵了两成,你说你没差错,这是什么?莫不是你借着中馈之权,中饱私囊,才让下人敢如此懈怠!”
周嬷嬷是太夫人的陪房,一直不满林微掌权,此刻更是上前一步,语气尖刻:“王妃娘娘,太夫人说得对!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都说您‘女子干政’惹恼了上天,才降下灾祸,若您还执迷不悟,恐怕会连累整个王府!依老奴看,您还是主动交出管家权,安心在院内休养,才是正道。”
周围的管事和主母们纷纷附和,有的是真心怕灾祸降临,有的则是见风使舵,想讨好太夫人。林微站在原地,指尖的凤血玉微微发热,却不是预警危险,而是一种莫名的笃定——她知道,此刻争辩无用,唯有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才能打破质疑。
二、凤族考绩,数据打脸
“太夫人,周嬷嬷,各位长辈,”林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从晚晴手里接过一个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纸册,“这不是普通的账册,是我按照‘凤族考绩法’记录的王府‘功过簿’和‘收支明细’,今日便请大家一同查验,看看我是否中饱私囊,下人是否懈怠。”
她先拿起最上面的“收支明细”,递到太夫人面前:“太夫人说东跨院月例多了三成,实则是东跨院上个月添了三个 newborn 丫鬟,按王府规矩,需额外发放‘添丁银’;西跨院炭火贵了两成,是因为今年霜降早,炭火质量比往年好,我特意让李顺采购的是燕山无烟炭,虽贵却无烟,能避免下人熏伤,这是炭商的收据和炭火样品,大家可查验。”
李顺立刻上前,递上炭商的收据和一小块黑色的炭火。太夫人接过收据,上面的印章和金额清晰可见;拿起炭火,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没有普通炭火的呛味。她的脸色微微缓和,却依旧没说话。
林微又拿起“功过簿”,翻到其中一页:“这是上个月各院下人的功过记录——厨房张厨娘因改良食谱,让老弱下人吃得更易消化,记‘功’一次,赏月例五钱;西跨院的刘嬷嬷因偷懒延误打扫,记‘过’一次,罚月例三钱;采买管事李顺因及时发现绸缎被调换,避免王府损失,记‘大功’一次,升为库房总管。”
她将功过簿递给各位长辈传阅,继续说道:“我执掌中馈以来,王府的月例开支比去年节省了一成五,下人犯错率下降了七成,库房的物资损耗减少了三成——这些数据,都能证明我并非懈怠管家,而是在用心打理王府。”
这些“数据”其实是林微运用现代的“绩效考核”和“成本核算”方法得出的,她将其包装成“凤族考绩法”,说是“以数为证,以功定赏,以过定罚”,既符合古代人对“秘术”的认知,又能直观展示自己的管理成果。
几位旁支长辈看完功过簿和收支明细,纷纷点头:“王妃管理得确实细致,这‘凤族考绩法’真是妙啊!”“是啊,以前王府的账目一团乱,现在这么清晰,王妃辛苦了!”
太夫人看着众人的反应,手里的佛珠停了下来。周嬷嬷还想反驳:“可外面的流言……”
“流言止于智者。”林微打断她,眼神坚定,“若因流言就放弃管家权,那王府岂不是要落入奸人之手?三皇子的余党还在,西域蛮夷虎视眈眈,此时更需要有人稳住王府,为王爷分忧——我若退缩,才是真的连累王府!”
太夫人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是我听信了流言,错怪你了。这中馈之权,依旧由你执掌,只是你要记住,行事需谨慎,莫要再引来非议。”
“谢太夫人信任!”林微躬身行礼,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场中馈之争,她不仅守住了权力,更赢得了王府长辈的认可。
三、凤镜预警,阁楼诡影
当晚,林微回到正厅,刚坐下,腰间的凤镜突然剧烈发烫,镜面不受控制地从腰间滑落,掉在桌上。她连忙伸手去捡,却见镜面光芒大盛,映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深夜的阁楼里,一个黑衣人正撬着存放凤镜的高台,他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匕首,匕首上刻着鹰羽图案——正是西域鹰羽部的标志!黑衣人撬开高台后,伸手去拿凤镜,却突然触发了什么机关,周围的铃铛响了起来。他惊慌失措,转身想跑,却被几个埋伏的侍卫抓住……
画面消失,凤镜的光芒渐渐黯淡。林微脸色骤变——有人想偷凤镜,而且是鹰羽部的人!她立刻让人去请宇文擎和苏瑾,同时让晚晴去阁楼查看“凤族结界”是否完好。
所谓的“凤族结界”,其实是林微根据现代安防理念设计的预警装置:在阁楼的门窗和凤镜高台周围,系上细如发丝的银线,银线另一端连着铃铛;地面上撒上白色的石灰粉,能留下脚印;高台上还放了几面反光镜,利用月光反射,能及时发现人影。她将这些装置包装成“凤族结界”,说是能“预警外敌,守护圣物”,让下人们不敢靠近。
晚晴很快回来禀报:“王妃,阁楼的铃铛响了几个,石灰粉上有脚印,反光镜也被动过,但凤镜还在,侍卫们已经在阁楼周围巡查,没发现可疑人员。”
“不是没发现,是已经跑了。”林微沉声道,“凤镜映出的画面,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我们还有时间准备。苏兄,你能不能让人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西域鹰羽部的人进入京城?”
苏瑾点头:“我在京郊的关卡有眼线,明日一早就能查到。另外,我还收到消息,西域鹰羽部已经切断了我们通往云中郡的商路,我们之前准备的药材和粮食,卡在了半路,无法运过去。”
“商路被断?”宇文擎皱眉,“这是想断我们的后路!云中郡的疫病还没完全控制,若是没有药材和粮食,后果不堪设想。”
林微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我有办法。我们可以开辟一条新的商路——从京城出发,经城南的清溪镇,绕过高山,直达云中郡的东门。这条路线虽然远了些,但路况平坦,而且清溪镇有我的一个‘凤族据点’(其实是她之前救助过的流民建立的村落,愿意为她提供帮助),可以作为中转站。”
这是林微运用现代供应链管理中的“备选路线规划”,她将其包装成“凤族引商术”,说是“借势而为,另辟蹊径”。苏瑾听完,立刻点头:“好主意!我明日就派人去探查路线,组织商队转运物资。”
就在这时,侍卫长匆匆进来禀报:“王爷,王妃!我们在阁楼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香囊,里面装着迷烟,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夜三更,取凤镜,献鹰羽’。”
林微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潦草,墨水还没完全干透。她突然想起白天太夫人身边的周嬷嬷,眼神有些异样——周嬷嬷今日在正厅发难时,手里也拿着一个类似的香囊!“晚晴,你去太夫人的院子看看,周嬷嬷在不在?”
晚晴很快回来,脸色苍白:“王妃,周嬷嬷不见了!她的房间里,还发现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上面沾着石灰粉,和阁楼地面上的一样!”
“果然是她!”林微握紧拳头,“周嬷嬷是太夫人的陪房,竟然勾结鹰羽部,想偷凤镜!看来太夫人身边,也有三皇子的余党!”
四、三更设伏,擒获内奸
三更时分,阁楼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月光洒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林微、宇文擎和苏瑾躲在阁楼附近的假山后,侍卫们则埋伏在阁楼的门窗两侧,手里拿着弓箭,严阵以待。
没过多久,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来到阁楼门口,正是周嬷嬷!她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把刻有鹰羽图案的匕首,正是凤镜映出的那把。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便拿出一根铁丝,开始撬阁楼的门锁。
“咔哒”一声,门锁被撬开。周嬷嬷推开门,闪身进去。她刚走两步,就踩到了地面上的石灰粉,留下一串脚印。她没在意,径直走向高台,伸手去拿凤镜。
就在她的手碰到凤镜的瞬间,林微大喊一声:“动手!”
埋伏的侍卫们立刻冲了出来,堵住了阁楼的门窗。周嬷嬷惊慌失措,想要拿出迷烟,却被宇文擎一把抓住手腕,匕首掉在地上。
“周嬷嬷,你勾结西域鹰羽部,想偷凤镜,还有什么话说?”林微从假山后走出来,眼神冰冷。
周嬷嬷挣扎着,却被侍卫们按在地上。她扯下面纱,脸色惨白:“我……我没有!是你们陷害我!”
“陷害你?”林微让人拿出从她房间里找到的黑色衣服和香囊,“这衣服上的石灰粉,和阁楼地面上的一样;这香囊里的迷烟,和你刚才想用的一模一样。还有,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三皇子的乳母的妹妹,一直暗中为三皇子做事,现在又勾结鹰羽部,想借凤镜的力量,帮三皇子东山再起!”
这些信息,是苏瑾刚才派人查到的。周嬷嬷听到这里,再也无法狡辩,瘫坐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是……是我鬼迷心窍!三皇子答应我,只要我偷到凤镜,就封我为诰命夫人,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我对不起太夫人,对不起王府!”
“你不仅对不起王府,更对不起大启的百姓!”林微冷声道,“鹰羽部想偷凤镜,是因为凤镜有守护大启的力量,若是被他们拿走,西域和匈奴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你能心安吗?”
周嬷嬷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宇文擎让人把她押下去,关进柴房,等候明日交给太夫人处置。
五、太君悔悟,夫妻同心
次日清晨,林微陪着宇文擎去见太夫人,将周嬷嬷勾结鹰羽部、想偷凤镜的事告诉了她。太夫人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待她如亲姐妹,她竟然背叛我,背叛王府!”
“太夫人息怒,”林微递上一杯热茶,轻声安慰,“周嬷嬷也是被三皇子蒙蔽,并非本意。如今她已经悔悟,不如从轻发落,将她贬为庶民,逐出京城,让她改过自新。”
太夫人看着林微,眼神复杂:“你不怪她昨日为难你?”
“我若怪她,岂不是和她一样斤斤计较?”林微笑道,“王府需要团结,不能因小事起内讧。如今西域和匈奴虎视眈眈,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太夫人沉默良久,握住林微的手:“好孩子,是我老糊涂了,一直对你有偏见。你不仅有能力,还有度量,这永宁王府,有你在,我放心。”
从太夫人的院子出来,宇文擎握住林微的手,眼神温柔:“微儿,你越来越成熟了。以前你只会反击,现在却懂得宽容,懂得顾全大局。”
“都是你教我的。”林微靠在他肩上,“你说过,作为王府的王妃,不仅要守住中馈,更要守护王府的安宁。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两人并肩走在王府的长廊上,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的阁楼里,凤镜静静地躺在高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六、商路新辟,凤镜示警
几日后,苏瑾派人来禀报,新的商路已经开辟,药材和粮食顺利运到了云中郡,安置点的百姓和士兵都得到了补给。林微听后,心里十分欣慰——她的“凤族引商术”不仅解决了物资危机,还为后续援云打下了基础。
当晚,林微再次来到阁楼,想要看看凤镜是否有新的预示。她将凤镜放在高台上,指尖轻轻触碰镜面。
镜面光芒渐盛,映出一幅更加危急的画面:西域鹰羽部的首领和匈奴可汗正在草原上会师,他们身后是数十万大军,旗帜飘扬,杀气腾腾;大军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三皇子宇文铭!他竟然从大牢里逃了出来,投靠了鹰羽部,手里还拿着一份地图,指着京城的方向……
画面消失,凤镜的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冰冷的镜面。林微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三皇子逃了,还和西域、匈奴联手,数十万大军即将进攻京城!这是她遇到的最大危机,也是对她和宇文擎的最大考验。
她快步走出阁楼,想要立刻告诉宇文擎这个消息。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不管前路有多艰难,她都会和宇文擎一起,守住京城,守住大启,守住他们的家。
阁楼的铜铃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叮铃”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敲响警钟。林微知道,一场关乎大启存亡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而她的成长之路,也将迎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