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目标：上界！
地龙的哀鸣在峡谷里回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震耳的咆哮才渐渐平息。柴静茹踩着黏腻的黑血走上前，看着脚下这头十丈长的庞然大物——鳞甲崩碎，腹部被撕开个巨大的口子，腥臭的内脏淌了一地，唯有那颗拳头大的内丹还在胸腔里微微发光，散发出浑厚的土系灵力。
“收获不错。”言妙平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剜出内丹，将其装进特制的玉盒里，“这颗地龙内丹至少能换五十块上品灵石，够我们凑齐穿过噬渊裂隙的法器了。”
阴凤仪正用特制的容器收集地龙血，猩红的血液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滴落在容器里发出“叮叮”的脆响：“这血能炼制‘破障丹’，据说能在半个时辰内无视修士的灵力护罩。”她舔了舔溅在指尖的血珠，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对上界那些伪君子正好用。”
离娇魅把玩着一片剥落的地龙鳞，鳞片在她掌心泛着幽绿的光：“这鳞甲能做件不错的防御法器，就是太重了点。”她忽然看向柴静茹，“你确定要去上界？听说噬渊裂隙里的空间风暴能把人撕成碎片。”
“留在这荒原里等死？”柴静茹嗤笑一声，用布擦了擦骨刀上的血污，“你忘了黑风寨那些被贩卖的女人？忘了骨牙坊井里那些怨魂？这里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我们要是不想变成垃圾，就得往上爬。”
丝情雅蹲在远处，指尖抚过地龙的伤口，黑色的藤蔓正贪婪地吸食着残留的精血。她忽然抬头看向噬渊裂隙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是诡异的暗紫色，隐约能看到扭曲的空间裂缝：“裂隙里有幽冥气。”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比残碑那里的更纯粹。”
柴静茹心头一动。她们的幽冥之力源自仙界幽冥府的契约，若是能在裂隙中吸收更纯粹的幽冥气，实力必然会大幅提升。但她也清楚，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那些纯粹的幽冥气很可能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风险和收益并存。”言妙平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推了推眼镜道，“根据我收集到的资料，噬渊裂隙每月初一和十五会出现短暂的平静期，那时空间风暴最弱，是穿越的最佳时机。”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张绘制精细的地图，指着其中一处标记，“这里有个废弃的传送阵，据说能直接到达裂隙边缘，比走路快三天。”
“废弃的传送阵？”离娇魅挑眉，“你确定能用？”
“不确定。”言妙平诚实地摇头，“但值得一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血手堂肯定已经发现三堂主和独眼壮汉的死讯，用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来搜捕我们。”
柴静茹看着地图上的传送阵标记，又看了看远处暗紫色的天空，突然做出决定：“就走传送阵。”她将骨刀插进刀鞘，“我们先去最近的‘黑骨城’，把地龙内丹和这些材料换成灵石和法器，然后再去传送阵。”
黑骨城是堕仙荒原里最大的交易市场，说是城，其实就是片用巨兽骸骨搭建的建筑群。城墙使用 mammoth（巨大的） 肋骨拼起来的，城门则是个巨大的龙头骨，牙齿上还挂着风干的人皮，风一吹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在诉说着过往的血腥。
五人刚走进城门，就引起了不少注意。荒原里的修士大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而她们虽然穿着粗布衣衫，却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尤其是离娇魅眼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粉晕，在这片灰暗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扎眼。
“新来的？”一个摆摊的老头突然开口，他满脸皱纹，眼睛却像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柴静茹腰间的储物袋，“看你们这样子，是刚从哪个遗迹里出来？”
柴静茹没理他，径直走向最大的那家店铺——“万宝阁”。店铺的门是用玄铁打造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腰间的长刀闪着寒光，显然不是善茬。
刚进门，一股浓郁的药香就扑面而来。店内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灵石、丹药、法器，甚至还有几颗闪烁着灵光的妖丹。柜台后坐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看到柴静茹五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很快掩饰过去：“几位客官想买点什么？”
“卖东西。”柴静茹将装有地龙内丹的玉盒放在柜台上，“开个价。”
中年男人打开玉盒，看到那颗散发着浑厚灵力的内丹，眼睛瞬间亮了。他仔细检查了片刻，又看了看柴静茹五人，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这颗地龙内丹虽然品质不错，但有瑕疵，最多给三十块上品灵石。”
“你打发要饭的呢？”阴凤仪冷笑一声，指尖不知何时多了几粒青黑色的药丸，“我看你是想尝尝‘腐心散’的滋味。”
中年男人脸色微变，他能感觉到阴凤仪指尖药丸散发出的恐怖气息，知道遇到了硬茬。他干咳一声，重新报了个价：“五十块上品灵石，再送你们五张‘隐身符’，如何？”
柴静茹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柜台。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六十块上品灵石，外加一把‘破风刀’，这是最高价了。”
“成交。”柴静茹收起灵石和破风刀，又将地龙鳞、地龙血等材料放在柜台上，“这些一起算。”
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们还有这么多好东西，眼睛亮得更厉害了。他忙不迭地清点、估价，最后又给了三十块上品灵石和三瓶“解毒丹”。
离开万宝阁时，五人的储物袋都鼓了不少。离娇魅看着街上那些对她们虎视眈眈的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我们成了肥羊。”
“那就让他们尝尝羊肉的厉害。”柴静茹握紧了腰间的破风刀，“言妙平，传送阵的位置在哪？”
“在城西的乱葬岗。”言妙平指了指西边那片笼罩在黑雾中的区域，“那里怨气很重，很少有人去。”
五人刚走到城西路口，就被一群修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血手堂的人。他看到柴静茹五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是你们杀了三堂主和独眼大哥？”
“是又怎么样？”阴凤仪指尖的毒针闪着幽光，“想为他们报仇？”
“报仇谈不上。”独眼龙冷笑一声，“只是想请几位去血手堂坐坐，堂主很想见见你们。”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修士立刻围了上来，个个手持武器，眼神不善。
柴静茹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修士，知道硬拼讨不到好。她悄悄对离娇魅使了个眼色，同时对独眼龙笑道：“既然堂主有请，我们自然要去。只是不知堂主大人喜欢什么礼物？我们好准备准备。”
独眼龙没想到她们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地笑道：“堂主什么都不缺，只要你们乖乖跟我们走就行。”
就在这时，离娇魅突然释放出浓郁的粉色雾气。雾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路口，那些修士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原本的街道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冤魂在火中哀嚎。
“动手！”柴静茹低喝一声，率先冲向路口的缺口。
阴凤仪的毒针、丝情雅的藤蔓、言妙平的符箓同时出手，瞬间放倒了最前面的几个修士。五人趁着混乱，钻进旁边的小巷，很快就消失在黑骨城错综复杂的街道里。
乱葬岗比想象中更阴森。遍地的白骨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味，偶尔有磷火从坟堆里飘出，像游荡的鬼魂。传送阵就藏在一座巨大的坟墓后面，阵纹早已模糊不清，中央的晶石也碎了大半。
“还能用吗？”离娇魅看着破败的传送阵，眉头紧皱。
言妙平蹲在阵眼处，用手拂去上面的尘土，仔细检查着阵纹：“问题不大，只是需要足够的灵石来激活。”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二十块上品灵石，按照特定的顺序嵌入阵眼，“我试过了，这个传送阵确实能到达噬渊裂隙边缘，但可能会有点偏差。”
“偏差？”柴静茹挑眉，“能偏到哪去？”
“不清楚。”言妙平摇了摇头，“可能只是偏离几里地，也可能……”她顿了顿，“直接掉进空间裂缝。”
这个答案让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五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谁也没有退缩。她们在这片荒原里见够了黑暗和绝望，与其在这里被血手堂追杀，不如去上界搏一把。
“启动吧。”柴静茹做出决定，“就算掉进空间裂缝，也比死在这些垃圾手里强。”
言妙平点了点头，开始注入灵力。随着她的动作，传送阵上的阵纹渐渐亮起红光，中央的碎晶石也发出微弱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眼传来，将五人牢牢吸住。
“记住我们的目标。”柴静茹看着身边的四人，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上界，我们来了！”
离娇魅笑了笑，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想看看那些上界修士被我们踩在脚下的样子。”
阴凤仪舔了舔指尖的毒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让他们尝尝我的新毒药了。”
丝情雅默默点头，指尖缠绕的黑雾越来越浓。
言妙平最后检查了一遍阵纹，推了推眼镜：“准备好了吗？”
柴静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言妙平猛地注入最后一股灵力，传送阵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五人的身影被红光吞噬，消失在乱葬岗的夜色中。
就在她们离开后不久，乱葬岗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血手堂的独眼龙带着一群修士出现在传送阵前，看着还在闪烁的阵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五个女人抓回来！”
而在传送阵的光芒彻底熄灭的瞬间，阵眼处的一块碎晶石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黑气，那黑气与柴静茹五人灵魂深处的幽冥契约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随即消失不见。
噬渊裂隙边缘，空间风暴正肆虐着，将周围的一切都搅成碎片。突然，一道红光撕裂风暴，五道身影从红光中跌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柴静茹挣扎着爬起来，刚想检查其他人的情况，就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她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风暴中，隐约有无数扭曲的身影在蠕动，正朝着她们的方向缓缓靠近。
那些身影，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妖兽，而是由纯粹的空间碎片和幽冥气组成的怪物。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来，她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