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号在红雾笼罩的海面上漂浮了整整两天。甲板上的熔炉从早到晚都在“呼呼”喷吐着金色的火焰，苏清月用低温能量精准控制着温度，星髓钢在熔炉里熔化成银白色的液体，像一大团流动的月光。
江伟靠在栏杆上，看着柳如眉围着她的“破甲锋”打转。新锻造的肩甲已经装在了机甲上，星髓钢混着幽蓝晶合金，在红雾里泛着冷光，肩甲边缘的能量导流槽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那是苏清月刚加装的“反冲阵”，能把敌人的攻击能量反弹回去。
“清月，你这手艺绝了！”柳如眉摸着新肩甲，手指在冰凉的金属上蹭了蹭，“比我上次在堡垒军械库看到的 prototype（原型机）还带劲！”
苏清月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尖还沾着点星髓钢的熔渣：“别高兴太早，还没试过实战。等回堡垒，得用混沌晶核炮试射一下才知道强度。”她转头看向江伟，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江队，你要不要也给‘沧澜卫’加层装甲？星髓钢还剩不少。”
江伟刚要开口，林玥抱着她的雷达终端跑了过来，脸上还沾着点油污——那是刚才调试“小蜜蜂二号”时不小心蹭上的。
“江队！清月姐！你们快来看！我的雷达能扫到红雾里的鱼群了！”她把终端举到江伟面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在游动，“你看这精度，连鱼鳍的摆动都能测出来！”
江伟低头看屏幕时，鼻尖不小心碰到了林玥的发顶。
小姑娘的头发带着点淡淡的机油味，还有股洗干净的皂角香，她瞬间红了脸，往后退了半步，终于差点掉在地上。江伟伸手扶住终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愣了愣。
“挺好的。”江伟先回过神，语气尽量自然，“这样以后出海，至少能提前避开大型变异生物。”
柳如眉在旁边“嗤”了一声，故意大声说：“小玥玥，你那雷达能扫到黑礁的老巢不？扫到了咱直接端了他，省得以后麻烦。”
林玥的脸更红了，挠了挠头：“现在还不行……清月姐说等能量核心再优化一下，应该能扫到五十海里内的金属反应。”
苏清月这时正好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冷却好的星髓钢碎片：“江队，你试试这个。”她把碎片递给他，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这是按母巢鳞片的纹路锻造的，你用神核能量试试能不能引动。”
江伟握住碎片，神核能量顺着指尖注入。星髓钢碎片突然亮起银白色的光，表面的纹路像活了似的游动起来，和他空间里的母巢鳞片产生了共鸣。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红雾能量正缓慢向碎片汇聚，碎片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真的能引动！”苏清月的眼睛亮了，“看来我的纹路解析是对的。如果把这个加到‘沧澜卫’的能量刃上，威力至少能提升三成。”
柳如眉凑过来看热闹，不小心撞到了江伟的胳膊。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硝烟味，是常年和机甲打交道留下的。“让我也试试！”她伸手去碰碎片，刚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手，“娘的，这玩意儿还挺烫！”
江伟失笑，收回神核能量，碎片的光芒渐渐黯淡。“这需要神核能量引导，普通人碰了只会被烫伤。”他把碎片还给苏清月，“看来‘沧澜卫’的升级也能提上日程了。”
“那是自然。”苏清月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收好，“你的机甲是核心战力，必须最强。我打算给‘沧澜卫’加装‘能量虹吸’功能，能吸收敌人的攻击转化为自身能量，就像黑礁的噬能阵，但比他的更稳定。”
“吸收攻击？”柳如眉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越打越有劲？江队，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两个黑礁的杂碎练练手！”
“先等装甲做好再说。”江伟笑着摇头，目光扫过甲板上忙碌的三人。苏清月在熔炉边调试温度，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柔和；柳如眉正用扳手敲打新肩甲，动作粗鲁却透着股利落；林玥趴在雷达屏幕前，时不时抬头往他这边看一眼，发现他在看就立刻低下头，耳朵尖红红的。
他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又有些无奈。在这红雾笼罩的末世里，能有这样一群人陪着，是幸运，可这份感情，却偏偏没时间细细梳理。
“江队！”林玥突然又喊起来，这次声音里带着点紧张，“雷达扫到西北方向有能量波动！是舰队！大概十艘战舰，正向炼钢厂方向移动！”
江伟立刻走到雷达屏幕前。屏幕上，十道红色的光点正快速逼近炼钢厂，能量信号很强，比黑礁的机甲强得多。“是哪个势力的？”
林玥调出数据库对比，脸色渐渐发白：“是‘血帆盟’的舰队！他们的首领‘血手’是二十七级的觉醒者，据说能操控血液里的能量，比黑礁首领还厉害！”
柳如眉啐了口唾沫：“这帮孙子也来了？看来炼钢厂的胚胎真是块肥肉，谁都想啃一口。”
苏清月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血帆盟的战舰都装了‘血能炮’，能穿透能量护盾，我们的沧澜号虽然升级了，但硬碰硬肯定吃亏。”
江伟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血帆盟、黑礁、铁壁营……现在炼钢厂周围已经聚集了三方势力，再加上可能赶来的其他势力，那里很快就会变成战场。
“我们的升级还需要多久？”
苏清月看了眼熔炉：“柳姐的装甲还需要半天，林玥的雷达优化今晚能完成，‘沧澜卫’的能量虹吸装置得明天早上才能装完。”
“那就再等一天。”江伟做了决定，“明天早上，我们回堡垒。”
“回堡垒？”柳如眉愣了愣，“不等他们打起来了？”
“不等了。”江伟看向屏幕上血帆盟的轨迹，“血帆盟一来，铁壁营和黑礁肯定会联手，到时候三败俱伤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得回堡垒准备，万一他们分出胜负后打堡垒的主意，我们至少有防备。”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堡垒里的混沌晶核快用完了，我们需要补充燃料。顺便，把母巢鳞片的事上报，看看上级有没有关于母巢战舰的更多资料。”
柳如眉点点头：“行，听你的。不过回去之前，我得把这新装甲试试手，不然心里痒得慌。”
苏清月忍不住笑了：“等回堡垒，让你打靶打到够。”
当晚，沧澜号的甲板上依旧灯火通明。苏清月在给“沧澜卫”装能量虹吸装置，柳如眉在擦她的新肩甲，林玥在做雷达的最后调试。江伟靠在舰桥门口，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红雾在她们周围流动，像层朦胧的纱。
“江队，你怎么不去休息？”苏清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扳手没停，“明天还要开船。”
“睡不着。”江伟走过去，帮她递了个螺丝刀，“能量虹吸装置没问题吧？”
“放心，图纸我改了三次，不会出问题。”苏清月接过螺丝刀，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顿。她飞快地移开目光，脸颊微微发红，“对了，你体内的能量乱流还疼吗？我给你准备了些低温凝晶，要是疼就含一块。”
“好多了，谢谢。”江伟接过她递来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块淡蓝色的晶体，像碎冰似的。
这时，柳如眉抱着个饭盒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往江伟手里一塞：“诺，给你的。林玥那丫头煮了粥，说你受伤了要补补。”
江伟打开饭盒，里面是温乎乎的瘦肉粥，还卧了个荷包蛋。他看向林玥，小姑娘正假装在调试雷达，耳朵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谢谢你们。”江伟心里暖暖的，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熬得很糯，带着淡淡的香气。
“谢我干啥，又不是我煮的。”柳如眉挠了挠头，眼神有些不自然，“我就是……顺便给你拿过来。”
林玥这时突然抬起头，鼓起勇气说：“江队，粥要是不够，我再去煮。”
“够了，很好喝。”江伟笑着说，“谢谢你，林玥。”
林玥的脸瞬间红透了，低下头小声说：“不客气……”
苏清月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又很快低下头继续干活，只是动作慢了些。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沧澜号就开始返航。柳如眉的“破甲锋”新装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林玥的“鹰眼”雷达屏幕上，红雾里的能量信号清晰可见，苏清月的“千机”机甲上，新的修复机械臂正灵活地转动着，江伟的“沧澜卫”肩部，能量虹吸装置的纹路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甲板上，柳如眉正对着海面试射新肩甲的能量炮，“砰砰”两声，海面上炸开两朵巨大的水花。“过瘾！比以前威力大多了！”
林玥的雷达屏幕上，水花的能量波纹清晰地显示出来，她兴奋地记录着数据：“能量衰减率比之前低了15%！清月姐，你的纹路解析太厉害了！”
苏清月站在江伟身边，看着试射的水花，轻声说：“回去后，我想再解析一下母巢鳞片的能量流动，说不定能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江伟点点头：“好。不过别太累，你的身体要紧。”
苏清月的脸颊微微发红，轻声说：“我知道。”
就在这时，林玥突然喊道：“江队！炼钢厂方向发生剧烈能量爆炸！是血帆盟和铁壁营打起来了！还有黑礁的信号，他们在偷袭血帆盟的后路！”
江伟立刻走到雷达屏幕前。屏幕上，炼钢厂的位置一片混乱，红色、绿色、黑色的光点交织在一起，能量信号像疯了似的跳动。
“打得真够热闹的。”柳如眉舔了舔嘴唇，“可惜咱不在场，不然能捡不少便宜。”
“捡便宜的事以后有的是。”江伟看着屏幕，眼神深邃，“现在，我们先回堡垒。”
沧澜号的引擎喷吐出淡蓝色的焰流，加速向堡垒驶去。红雾在舰身周围流动，像层朦胧的纱。江伟站在舰桥里，看着窗外渐渐清晰的堡垒轮廓，又看了眼甲板上忙碌的三人，心里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炼钢厂的混战只是开始，母巢战舰的胚胎还在生长，红雾里的威胁越来越近，但只要他们四个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的空间枢纽微微发烫，母巢鳞片的脉动和神核的跳动渐渐同步。或许，这东西真的能成为改变局势的关键。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身边的人。
“江队，堡垒的通讯信号接上了！”林玥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兴奋，“是张叔！他说堡垒里的混沌晶核还够支撑一周，让我们不用急着回来！”
江伟笑着说：“告诉张叔，我们已经快到了。另外，让他准备好熔炉，我们带了好东西回来。”
“好嘞！”林玥欢快地答应着。
柳如眉凑过来说：“啥好东西？是不是能让我的‘破甲锋’再升级的宝贝？”
“是星髓钢的边角料。”江伟笑着说，“够给你的机甲做个新的能量炮炮管了。”
“真的？！”柳如眉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早就嫌这炮管不够粗了！”
苏清月无奈地摇摇头：“你就知道打打杀杀。那些边角料我还有用，要用来做能量导管的。”
“那……那给我留一点点？就一点点！”柳如眉立刻放低姿态，像只讨食的大狗。
江伟和林玥都笑了起来，舰桥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只是气氛更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