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一袭玄衣,披风未束,腰间佩剑轻晃,步伐稳健却透着几分压迫感,直入大殿。
昨夜南宫璃所遭之事,他已尽数得知。
祠堂之辱、坊市流言、镜面异影……一切皆非巧合。保守派意图借舆论施压,逼他与南宫璃割席,以扼杀新政于襁褓之中。
赫连轩眉宇沉冷,心知此刻退让一步,便再无翻身之地。
今日早朝,便是他反击之时。
殿内百官分列,议论纷纷。几位老臣低声交谈,见赫连轩步入,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如刀,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赫家世子,可有何要事启奏?”皇帝端坐龙椅,语气平淡,眼中却掠过一丝审视。
赫连轩拱手而上,声如钟鸣:“臣有本启奏,事关新政推行。”
话音刚落,左侧一位年迈大臣冷笑出声:“赫世子莫不是要替那南宫璃辩解?女子干政,实乃乱纲之举!”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赫连轩不怒反笑,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诸位大人,可知前朝临川郡守亡故,其妻李氏暂摄郡政,境内安然无恙?又可知镇西将军卫昭病重,其妹代掌军务三月,敌不敢犯?”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礼法并非桎梏,而是因时而变。”赫连轩继续道,“如今我盛元朝正值变革之际,若仍拘泥旧制,何谈盛世?”
一位御史站出,皱眉道:“即便如此,令妇人监督政务,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赫连轩袖中战神共鸣系统微微震动,仿佛感知到某种威胁,但他神色不变,语气愈发坚定:“监督非执权,乃为防贪腐、察弊政。若连监察之眼都不敢设,何以服众?”
“更何况——”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南宫璃乃我赫家世子妃,她所行之事,皆经我亲自授意。若有异议,便是质疑我赫家治政之能!”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数位原本附和的老臣面色微变,不再言语。
皇帝轻轻敲了敲案几,缓缓道:“赫世子所言,确有道理。此事暂且议定,女子监督制试行三州,若成效显着,再议扩展。”
圣口既开,反对之声顿时式微。
赫连轩躬身谢恩,转身离殿,步履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朝会散后,他未回府,径直前往京畿司。
“传我命令,彻查煽动流言之人,凡涉及构陷南宫璃者,一律严办!”他冷冷下令,语调低沉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压。
京畿司主簿连连应命,不敢多问。
赫连轩走出衙门,阳光洒落肩头,却未能驱散他眉间的寒意。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南宫璃在书房静候消息,幻影时空镜置于案上,镜面波光流转,映照出她的侧颜。
忽闻门外脚步声近,她抬眸望去,只见赫连轩推门而入,黑袍翻飞,身后带进一阵风。
“你来了。”她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掩不住眼角的一丝疲惫。
赫连轩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干脆利落,毫无迟疑。
“从今往后,谁要动你,先问过我手中的刀。”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是誓言,更像是一种宣告。
南宫璃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唇角微微扬起:“你变了。”
“是吗?”赫连轩低头看她,目光深邃,“或许,是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松开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无论朝堂如何动荡,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南宫璃望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柔软:“谢谢。”
两人对视良久,无需多言,心意相通。
就在此时,镜面忽然泛起一道奇异波动,如同涟漪扩散,隐约可见一个模糊身影浮现其中。
赫连轩眉头微蹙,袖中战神共鸣系统再度震动,似乎感应到了某种未知的危险。
他下意识将南宫璃护在身后,目光紧锁镜面。
“是谁?”他沉声问道,语气森冷。
镜中之人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窥视者。
南宫璃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镜面,那一瞬间,镜中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
赫连轩瞳孔骤缩,猛地将她拉开,同时拔出佩剑,横挡在她身前。
镜面哗然一震,影像瞬间消散。
屋内空气仿佛凝固。
窗外风声猎猎,吹得烛火剧烈摇曳。
南宫璃缓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镜面,低声道:“有人在窥探我们。”
赫连轩收剑入鞘,目光沉冷:“不管是谁,敢动你,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话音落下,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赫连轩与南宫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觉与默契。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被动等待。
门被推开,一名亲信匆匆入内,单膝跪地:“世子,属下刚刚收到密报——”
话未说完,赫连轩已然打断:“说。”
“有人暗中联络赫家旁支,意图联合弹劾南宫小姐干涉政事,并计划在明日朝会上提出将其逐出赫府的议案。”
赫连轩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刃:“看来,他们以为我赫连轩好欺负。”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语气冰冷:“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南宫璃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锐意:“这一次,我们先发制人。”
她将幻影时空镜收入袖中,镜面最后一抹波动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书房内,光影交错,两人的身影并肩而立,宛如一对即将迎战风暴的孤狼。
门外,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剑出鞘,血未溅。
只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