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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藏在江南水网最密处的一个旮旯里,地名土气,叫藕花洼。那里河道如脉,池塘如镜,夏日里,接天的莲叶能一直绿到人的梦里去。连接村庄与外部世界的,是一条窄窄的土路,路两旁,一边是终年幽深的竹林,一边是常年汩汩作响的小河。这条路,我和弟弟走了整整六年,从懵懂幼童走到半大少年,路上的每一处坑洼,每一棵歪脖子树,都熟稔得像我们身体的延伸。

然而,所有关于这条路白日里的亲切与熟悉,都会在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时,被一种莫名的、原始的恐惧所取代。那件事发生在我十二岁,弟弟九岁那年的晚秋。

那天,我们因为留下来做值日,出校门时,日头已经疲软地搁在西边的山脊上了,像个腌得过久的咸蛋黄,有气无力地散发着昏黄的光。天光正在急速地消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将一块巨大的墨蓝色幕布,从东边缓缓拉过来。风里带着河水的湿气和枯草的涩味,吹在身上,激起一阵寒噤。

我和弟弟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不敢怠慢,几乎是小跑着踏上了那条回家的土路。四周静得可怕,只有我们“沙沙”的脚步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竹林在暮色里显得格外阴森,竹叶摩挲,仿佛有无数窃窃私语藏在里面。河对岸的田野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几座孤零零的稻草人,张着僵硬的臂膀,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守墓人。

“哥,快点走。”弟弟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心里也发毛,但作为哥哥,只能强作镇定,嘴里念叨着:“怕什么,马上就到家了。”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四处逡巡,总觉得那竹林的阴影里,或是河边的芦苇丛中,藏着什么东西。

就在我们走到路中段,那片最茂密的竹林对面时,弟弟猛地停住了脚步,手指着前方,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被恐惧扼住的声音。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就在前方十几米远的路中央,有一个“东西”。

那东西约莫有十来岁孩子的个头,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极其古怪的衣服。那衣服的颜色是那种陈年青苔混着泥水的暗绿色,质地看起来湿漉漉、黏糊糊的,紧紧贴在它身上。最让我们魂飞魄散的,是它的眼睛——两只眼睛,像两团燃烧的、没有温度的炭火,在愈发昏暗的暮色里,闪烁着清晰而诡异的红光。

它正背对着我们,以一种极其怪异、绝非常人的姿势运动着——它不是在走,也不是在爬,而是在跳。它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弯曲,然后猛地蹬地,整个身体向前一蹿一蹿地,活脱脱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青蛙!每跳一下,就从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响亮的:

“呱——!”

那声音不像真正的蛙鸣那般自然,反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尖锐,又像是喉咙里卡了痰的嘶哑,直直地刺入耳膜,让人头皮发炸。

我当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瞬间冰凉,想喊,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巨大的、纯粹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弟弟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尖锐的哭声在寂静的田野上空回荡。

那“东西”似乎被哭声惊动了。

它停下了蛙跳,就保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极其缓慢地、一格一格地,扭过头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我清晰地看到了它的脸——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皮肤是青灰色的,布满了一种类似水渍的斑痕,五官模糊不清,唯有那双赤红的眼睛,像两个烧穿的窟窿,牢牢地“钉”在了我们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情绪,没有好奇,没有恶意,甚至没有生命感,只有一种空洞的、冰冷的注视,仿佛我们在它眼里,与路边的石子、河里的水草并无区别。

我被这目光一“钉”,压抑的恐惧终于冲破了闸门,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和弟弟的哭声混在一起。

就在我们哭出声的下一秒,那“东西”动了。

它的动作快得超出了我们视觉能捕捉的极限。没有助跑,没有预兆,它蹲踞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沉,然后“嗖”地一下,就像一颗被强力弹弓射出的石子,化作一道模糊的暗绿色影子,径直射向了路旁那棵最老、最高的苦楝树。它落在离地三四米高的树干上,四肢如同带有吸盘,稳稳贴住,那双红眼在枝叶的阴影里,依旧明灭可辨,俯视着我们。

我们吓得连哭都忘了,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树上那两点红光。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它又是一动。

这一次,它从苦楝树上猛地一跃,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目标竟是路那边的小河!那条河虽不宽,但也有五六米的距离。只见它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暗绿色的身影掠过浑浊的河面,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激起,便稳稳地落在了河对岸的田埂上。

它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我们一眼,落地后,又恢复了那种古怪的蛙跳姿势,一边“呱呱”叫着,一蹦一跳,很快便消失在暮色沉沉的田野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土路上,只剩下我和弟弟,还有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寂静。

我们俩愣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像是同时被解除了定身法,“哇”地哭喊着,拼尽全身力气朝家的方向狂奔,书包在背上疯狂地颠簸拍打,也浑然不觉。

回到家,我们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向大人描述刚才的遭遇。母亲吓得赶紧给我们煮了碗姜糖水压惊,父亲则皱着眉头,拎起手电筒去我们说的那段路查看了一圈,自然是空空如也。他回来摸着我们的头,安慰说:“怕是天黑了,看花了眼,把什么水鸟或者黄鼠狼当成精怪了。”

村里的大人们大多不信,只当是小孩子胆小,自己吓自己。这件事,渐渐就成了大人们茶余饭后一则无伤大雅的笑谈。

但我们心里清楚,我们看到的,绝不是幻觉。

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随着年龄增长,恐惧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好奇。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收集关于那条路、那条河,以及附近区域的奇闻异事。我缠着村里最年长、最爱讲古的伍爷爷,给他递烟,听他讲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老话。

伍爷爷吧嗒着旱烟,在缭绕的青色烟雾里,眯着眼睛听了我的追问,半晌,才悠悠地吐出一句话:“你们娃仔看到的,怕是遇到‘渡者’了。”

“渡者?”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嗯,”伍爷爷用烟杆指了指小河的方向,“咱这藕花洼,水网连着古河道,老辈子人说,水里头不只有鱼虾,还有些沾了水汽、得了灵性的‘东西’。它们不算妖,也不算仙,是卡在中间的存在。这‘渡者’,就是其中之一。”

“它们原是些心有极大执念,最终溺死在水里的人。魂魄被水困住,无法归于天地,也无法进入轮回,只能依附在水边的活物身上——最常见的就是青蛙。久而久之,它们的形态就变得不伦不类,半人半蛙,穿着的是水藻和怨气织成的‘衣服’,那双红眼睛,是它们生前未能流尽的血泪所化。”

“那它们……会害人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伍爷爷摇摇头:“一般不。‘渡者’不害人,它们只是在‘渡’。它们被一股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力量驱使着,沿着水脉,不停地跳跃,从河这边跳到河那边,从池塘这边跳到池塘那边,一遍又一遍,仿佛在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安息的‘渡口’。它们发出的‘呱呱’声,不是在学蛙叫,那是在问路,也是在哭泣。它们问天,问地,问水,问每一个可能听见的存在:‘何处是归程?’可惜,没人能回答它们。”

“它们怕生人的阳气,尤其是小孩子的哭声,阳气最盛,所以你们一哭,它就立刻跳走了。它跳上树,是借木之生气暂避;它渡过河,是回到了它执念的根源之地。它不是在吓唬你们,它只是……恰好路过,而你们,不幸或者说有幸,窥见了它永恒的、孤独的旅程。”

伍爷爷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那把锈蚀多年的锁。那一刻,缠绕我多年的恐惧冰雪消融。我忽然明白了,那双红眼睛里为何没有丝毫恶意,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那里面盛装的,是无尽的迷茫与漂泊之苦。

后来,我离家求学,工作,定居在城市里,再也没有回过藕花洼。弟弟也一样,我们偶尔通话,会聊起童年,却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傍晚。不知为何,我确信他也从未忘记。

直到去年,老家传来消息,因为修路,那条承载了我无数童年记忆的土路要被拓宽成水泥大道,路旁的竹林和老苦楝树都在规划范围内,需要被砍掉。

我请了假,特意回去了一趟。

站在机器轰鸣的工地旁,我看着那棵曾经栖息过“赤瞳渡者”的老苦楝树,在电锯的嘶鸣中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粗壮的根系被从泥土中野蛮地拔出,露出一个深深的坑洞。

工人们发出一阵惊呼。我走近一看,只见那树坑底部,靠近水脉的潮湿泥土里,竟混杂着一些非比寻常的东西——不是树根,也不是石头,而是一具扭曲的、已经半化石化的动物骨架。那骨架的姿态极其怪异,像是某种大型蛙类,又隐约有着类似人类的骨盆结构。而在骨架的胸腔位置,散落着几颗圆溜溜的、如同红色鹅卵石般的东西,即便沾满了泥污,在阳光下,依旧反射出一种黯淡的、如同陈年血迹般的光泽。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工头嘟囔着“晦气”,指挥着挖掘机,几下就将那骨架和红色石子彻底碾碎、掩埋,连同那个古老的树坑一起,被沉重的路基永远封存在了地下。

我默默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离开。

暮色再次降临,与记忆中那个傍晚一模一样。新建的水泥路宽阔平整,路灯也开始次第亮起,驱散了所有角落的黑暗。

我知道,从此以后,这条路上再也不会有迷途的“渡者”,也不会再有被吓哭的孩子。科学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曾经神秘的角落,这是时代的进步。

可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声尖锐而嘶哑的“呱——”,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暮色中孤独跳跃的暗绿色身影。

我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淡淡的、无法言说的怅惘。那个困扰我多年的谜团有了答案,但随之而来的,并非释然,而是一种失去什么的空落。

它只是一个迷途的、回不了家的灵魂,在永恒的时光里,重复着它无助的旅程。而我们兄弟俩,在那个平凡的傍晚,不过是偶然撞见了它无边寂寞的一瞬。

如今,路没了,树没了,连它最后的痕迹也被彻底抹去。它终于不用再跳了,也不用再问了。或许,这粗暴的终结,对它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在这片被改造得面目全新的土地上,还有谁会记得,曾经有一个赤瞳的“渡者”,在这里一遍遍地问着:

“何处是归程?”

风声呜咽,河水沉默,再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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