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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东连绵的阴雨终于显露出一丝疲态,虽未放晴,但雨水渐歇,只余下铅灰色低垂的天幕,沉沉地压在运河两岸,仿佛一块吸饱了水、沉重无比的灰色巨毡,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一并潮湿发霉,透不过气来。

林霄独立于客栈窗前,目光穿透稀薄而冰冷的晨雾,凝望着北方。运河码头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已过去两日,这两日犹如在刀尖上踱步,每一刻都漫长得如同两个春秋。

他强迫脑中那根因高度紧张而几近崩断的弦缓缓松弛,将码头事件的每一个细节置于理智的砧板上反复敲打、剖析。阿亮落入官府之手,是不幸的,但万幸的是,在于那最要命的密信蜡丸已沉入湍急浑浊的河底,踪迹全无,死无对证。即便阿亮是个软骨头,在严刑拷打下吐露出些什么,线索至多追溯到通州码头的联络点,且皆是单线联系,层层隔断,想要直接牵连到他这个身份清贵的翰林编修,绝非易事。

“此地不可久留。”林霄心中冷然断定。多滞留一刻,便多一分不可预知的风险。况且,原定的公干期限已近尾声,正是抽身而退,返回风暴核心的最佳时机——他必须回到京城,去直面那场由他亲手投下石子所激起的滔天巨浪。

接下来的两日,林霄表现得愈发“沉溺”于公务之中。他于县衙廨房内,与那几位惊魂未定的老吏周旋,将剩余册籍的核查工作一一收尾,伏案撰写了一份详尽却刻意避重就轻、四平八稳的条陈,预备带回翰林院交差。他的一举一动皆从容不迫,甚至略显拖沓,仿佛全然不知码头曾发生的惊险抓捕,只是一心扑在故纸堆里,完成最后的差事。

离城前夜,他更做东宴请了县衙几位相熟的老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气氛稍暖,林霄方做出一副忧心忡忡、难以自持的模样,举杯叹道:“不瞒诸位老哥,近日京城断续传来的风声,实在令小弟寝食难安,心绪不宁。胡相…唉,真是世事难料,白云苍狗。想我此次回京,前程未卜,不知是福是祸,心中着实忐忑。”

老吏们闻言,脸上顿现戚戚之色,纷纷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兔死狐悲的惶恐与对时局的迷茫。林霄一面陪着叹气,一面细心观察众人神情举止,确认无人将码头的变故与他这位“书呆子”编修联系起来,心中那块悬石才稍稍落定几分。

腊月将尽,京城的天空却比浙东更为阴沉酷烈,铅云低垂,仿佛一块巨大的玄铁压在整个城市上空,透不出一丝暖意与生机。凛冽的朔风如同裹挟着冰碴,呼啸着卷过空旷的街道,带来的不仅是刺骨的寒意,更有一股弥漫在空气中、无法驱散的、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气息。

昔日车水马龙、冠盖云集的繁华帝都,如今一派萧条肃杀。沿途所见,十之七八的店铺都紧闭门户,上了厚厚的门板,偶有开张的,也是门庭冷落,掌柜伙计面带惊惶,全无年节将近的热闹气象。街面上行人稀落,且个个步履匆匆,面色惶惶,目光低垂,不敢与旁人有丝毫视线交汇,仿佛生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一队队盔明甲亮、面色冷峻如铁的京营兵士,与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眼神阴鸷的锦衣卫缇骑,交织成密集的巡逻网,不时从长街尽头踏着沉重的步伐而来。冰冷的铁靴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整齐而令人心胆俱裂的“咔咔”声;马蹄铁敲击地面的脆响,则如同无常索命的更鼓,声声敲打在残存居民的心头。

就在这片愁云惨雾、风声鹤唳之中,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裹挟着一路风尘与寒意,缓缓驶近了崇文门。

车厢内,林霄轻轻掀起布帘一角,冰冷而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城门内外森严的守军、紧张压抑的气氛以及那些面无人色的百姓。旋即,他脸上已精准地覆上了一副精心锤炼过的面具——混合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对局势的茫然以及骤然直面巨变时的巨大惊惶。他面色刻意显得苍白,嘴唇因“紧张”而微微干燥起皮,眼神闪烁不定,游移间带着一种仿佛受惊麋鹿般的恐惧与无助。

“城门戒严等级远超离京之时。盘查更细,气氛近乎凝滞。好,正需如此背景,方能衬托我这‘侥幸归来’的狼狈。”

马车在幽深的城门洞前被毫不客气地严厉拦下。数名持枪兵士立刻围拢过来,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住车厢。

“路引!公文!车内何人?从何处而来?所为何事?”一名队正模样的军官按刀上前,声音在冰冷空旷的城门洞里显得格外刺耳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车夫早已吓得缩起脖子,连忙赔着万分小心,双手呈上文书:“回…回军爷的话,小的是驿馆派的车夫,奉命送翰林院的林编修回京复命。”

林霄适时地从车厢内探出身子,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官凭和翰林院出具的公干回执文书。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慌乱,手指甚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惊惧:“下…下官翰林院编修林霄,奉…奉命赴浙东核查《洪武大典》所需册籍,今日…今日方得返京,欲回衙复命…”

那军官面无表情,仔细地、几乎是逐字地查验了文书,又抬起眼皮,冰冷的目光在林霄脸上身上来回扫视数遍,对他这副惊弓之鸟的孱弱模样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验明文书无误,手续齐全,倒也挑不出错处,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行了!进去吧!如今京城是什么光景,你也看到了!奉劝一句,老实待着,莫要瞎走乱问,惹祸上身!”

“是是是…多谢军爷提点!多谢军爷!”林霄如蒙大赦,连声应喏,忙不迭地缩回车厢,动作仓促,仿佛在城门洞多停留一瞬,都会沾染上无可挽回的灾祸。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真正的京城景象如同展开的血色画卷,扑面而来。虽不似城门处那般剑拔弩张,但那种无形的、渗透到每一砖一瓦、每一个角落的恐惧与死寂,更加令人窒息。偶尔有囚车沉重地碾过冰冷的石板路,铁链拖沓之声令人牙酸;某些高门大户的门前残留着封条被暴力撕毁的狼藉痕迹,以及那怎么冲刷也似有若无、渗入石缝的血污印记;更有甚者,几处府邸朱门洞开,内里一片狼藉,家具碎裂,古籍散落,如同被巨兽啃噬掠夺过的残骸,无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顷刻间的倾覆。

林霄透过车窗缝隙,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脸上却适时地浮现并维持着更深的“惊惶”与“后怕”,甚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拉紧了衣襟,仿佛这般便能获取些许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永嘉侯府依旧重兵围困,门可罗雀…西城那处是…光禄寺少卿的宅邸?果然也被抄没了…看来波及范围之广,远超预估。胡党及其关联者,几无幸免。”

马车并未驶回甜水井胡同的林宅,而是直接前往翰林院。值此非常时期,他必须首先向衙门报到,光明正大地表明行踪,将自己置于官方的视野之下,方能最大程度洗脱“悄然潜回”的嫌疑。

如今的翰林院,早已失去了往日作为清贵秘阁的宁静雅致。院门处把守的差役数量增加了一倍有余,个个面色紧张,如临大敌。院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结冰,往来行走的官员、书吏皆低着头,脚步匆匆,彼此之间连最基础的礼节性寒暄都彻底省去,偶尔眼神碰撞,也迅速闪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却巨大的恐慌,仿佛惊雷随时会炸响。

林霄“步履虚浮”、“面色苍白”、带着一身“风尘仆仆”与“惊魂未定”走进院门,立刻引来了众多或明或暗的目光扫视。那目光中混杂着好奇、探究、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同处危局、朝不保夕的恐惧。

“林…林编修?你…你竟回来了?”一位相熟的年轻编修恰好从旁经过,看到他,如同白日见鬼,压低声音惊呼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林霄身上带着什么不祥的瘟疫。

林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声音发虚,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是,是…刚…刚回来…这…这京城…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我在路上就断续听到些骇人风声…怎…怎么会骤然至此境地?”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劫后余生的巨大后怕,完美演绎了一个离京时尚算太平、归来却突逢天地倾覆巨变的官员形象。

那编修脸色霎时变得更白,几乎不见血色,连忙将他拉到廊柱后的僻静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胡…胡惟庸谋反大案!已…已被陛下雷霆手段…在午门外正法了!如今到处都在抓人!锦衣卫的缇骑凶神恶煞,已来院里查过好几次档案!抓走了好多人!连…连孙耀宗学士,前日也被‘请’去问话了!至今…至今未归!”

林霄适时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晃,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要晕厥过去,连忙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脸上血色尽褪,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孙…孙大人也…天啊…我离京之时,一切尚好…怎…怎会转眼间…就…就天地翻覆…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的表演层层递进,无懈可击,将一个未曾经历风暴核心、骤然被抛入漩涡中心的文官那种肝胆俱裂的惊恐与无措,展现得淋漓尽致。

oS冷眼旁观,心思电转:“孙耀宗果然未能幸免…他是胡党外围,此次清洗,这等角色必然首当其冲。也好,倒是省了日后许多麻烦,少了个时刻盯着我的眼睛。”

他一路维持着“惊惶不安”、“步履蹒跚”的姿态,来到掌院学士陈文昭的廨房外求见。陈文昭显然也正处于极大的压力与焦灼之中,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见到林霄归来,只是疲惫地抬了抬眼,无力地挥了挥手:“回来就好…平安回来便好…浙东之事,简略写份条陈递上来即可。如今…院里是多事之秋,风波险恶,你…你既刚回来,且先安生待着,紧闭门户,莫要外出,莫要多问,谨言慎行,明哲保身…去吧,去吧。”

这番嘱咐,正中林霄下怀。他连忙躬身应喏,做出感激涕零、谨遵教诲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他未在翰林院多做片刻停留,立刻带着那副“惊魂未定”的神态,匆匆离开了这座此刻无异于火山口的衙门,返回甜水井胡同的居所。

小院久未人居,更显冷清萧条,桌椅案牍之上,皆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腐朽的气息。林霄刻意没有立刻动手打扫,反而要保留这份荒凉破败之感,用以更好地衬托自己“落魄”归来、“心有余悸”的处境。

紧紧关上院门,插好门闩,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与喧嚣。院内,林霄脸上那副耗费心力的惊惶失措面具,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沉淀下来的冰冷锐利。他独立院中,深吸了一口京城冰冷干燥、却仿佛带着铁锈味的空气。

“应是过关了。此番作态,在众人眼中,我林霄不过是个运气上佳、恰巧在风暴前夕离京公干、侥幸躲过第一波最猛烈冲击、如今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求自保的幸运儿兼胆小鬼罢了。”

这个形象,是他此刻最好的护身符,也是最具迷惑性的烟雾。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墙角那几盆早已枯萎凋零、只剩残枝的花草,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离京前,与苏婉在集雅斋那短暂却意味深长的会面。京城如今血雨腥风,苏家作为曾被胡党重点打压的清流,其处境可想而知…一股沉重而真实的压力,再度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将他紧紧包裹。

故作惊惶,麻痹外界,仅仅是第一步。

真正的考验,或许在他踏回京城的那一刻,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积尘的房门,迈步走入满是清冷尘埃的屋内。下一步,他必须尽快设法确认,在这场席卷一切、粉碎无数的巨大风暴中,他真正关切的那寥寥几人,是否得以幸存,是否…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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