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躺在床上,指尖摩挲着兜里那沓欧元,心里盘算着明天上岸该买些什么,嘴角的笑意还没褪去,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她立刻坐起身,警惕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带着几分刻意的甜腻:“林小姐,我是灿灿。八爷说没空余房间了,让我来你这儿挤一晚。”
林芸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灿灿是谁,但听说是老八安排的,也不好拒绝,只好下床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裙子短得刚过大腿根,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深深的乳沟。她模样像模特似的,漂亮又有气质,个头比林芸还高出半头。
林芸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江少爷送来的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林小姐,你好呀。”灿灿脸上堆着甜笑打了声招呼,迈步走进来,眼睛扫了一圈房间,故作惊讶道,“呀!这里只有一张床呀?不会介意我挤挤吧?八爷说就一晚,明天一上岸我就不用住船上了。”
林芸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女人的穿着打扮和浑身的香水味,都让她觉得格格不入。但嘴上还是淡淡笑道:“没事,我正好也想找人聊聊天。”
“我就知道林小姐是好人。林小姐看起来没有多大吧?”
“二十二。”
“比我小两岁,那我就叫你妹妹吧?”
“都行。叫我小芸就好了。”
灿灿打量了一眼房间,“这房间还不错。你困不困?要不我们睡觉吧?”
“哦,好,我也正要睡呢。”
两人躺在了床上,林芸脱掉外套,把外套就放在头下枕着。背对着灿灿。
灿灿睡在床外侧,面朝着林芸后背,上下打量了林芸一眼,说道:“小芸,咱们聊会天吧?我刚到这,睡不着。”
林芸做出困倦的样子,问道:“你要聊什么?”
灿灿道:“我就是好奇。我在这船上没有看到其他女人,这里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八爷的助理。”
“八爷的助理?一个月多少钱啊?”
“没多少。”
“我看也是,这个八爷太小气。怎么也不舍得给你单独准备一身工装?你穿的这是男人的工装吧?太丑了。”
林芸没接话,她不喜欢这女人的语气。
灿灿却没打算停,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江少爷可欣赏你了,可惜八爷不肯放人。要不然,你现在哪用住这种小房间,早住高级酒店套房了。我也是江少爷的助理,每个月十几万呢,他说只要你肯去,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谢谢你,我知道了。我困了,我想睡觉了。”林芸从灿灿的姿态就已经想象得出,做江少爷的助理是意味着什么,明着不好拒绝,只好装睡。
灿灿沉默了片刻,忽然把自己的铂金钻戒取了下来,轻轻拉过来林芸的手,给她戴了上去,“妹妹,你看看,喜欢吗?”
林芸假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戒指,然后说道:“我不喜欢戴戒指,你拿回去还给江少爷吧。”
“这不是他送你的。这是我送你的。你再看看,看清楚,这可是铂金钻戒,看看这钻石多漂亮,多大。还有这做工,这可是我在国外定制的。你出过国吗?国外很多好玩的地方,下个月我要去法国,你和我一起去转转吧?那边的香水、包包,随便你挑。”
“我不去,我要回家。”林芸把戒指取下来,又塞给了灿灿。
灿灿在背后狠狠瞪了林芸一眼,又无声地骂了两句,随即又换上笑脸:“那你喜欢什么?跟姐说,姐给你买。”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我真困了。”林芸背过身去,不想再理她。
灿灿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想一辈子待在这破船上?再过几个月,你不晒成黑炭才怪,到时候可就不值钱了。”
林芸没有回应,心里却暗暗骂了灿灿几句。
灿灿见她不理,也转过身去,嘀嘀咕咕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就你这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你是不是有病?”林芸气得猛地转过了身。
“我干净得很!要生病也是你生病!”灿灿也来了脾气,瞪着她说道:“船上这么多男人,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早就被玩出病了吧?难怪没人靠近你!”
“你给我下去!”林芸用力把灿灿推下了床。
灿灿痛叫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怒气冲冲道:“江少怎么会看上你?还说给你两千万,还要让你做公司总经理,你哪一点比我强?”
林芸听到这些待遇,内心不禁又动了一下,可是想到这种要出卖身体才能得到的东西,她又打消了念头,把灿灿推出了房间。
灿灿看到门重新关上,随即露出一抹冷笑,转身走向老八的房间。
老八还躺在躺椅上,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
灿灿说道:“八爷,林芸这个女人就是个怪人。把我赶出来了。”接着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贪财的女人不多了。”老八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下去休息吧。”
第二天中午,船进了港口,码头上人声鼎沸,船员们像普通工人似的,各司其职地忙着卸货,看不出半点与众不同。
老八带着林芸上了岸,身后跟着两个穿便装的保镖。
高船长带着自己的人,在附近找了家小宾馆住下。
房间里,梁松买了一桌子菜,高船长、高山和他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
两杯白酒下肚,高山忧心忡忡地说:“哥,我看这事不对劲啊,林芸怎么跟着老八走了?她这是要投靠老八?”
高船长夹了口菜,不以为然道:“她帮了老八,老八带她去买身衣服、转一转,能有什么意思?她的秘密在咱们手里,真敢翻脸,咱们就告诉老八她是怪物,看老八还敢不敢留她。”
梁松这时脸色有些发白,放下酒杯说道:“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说,可能……可能林芸真的会走。”
高船长和高山都看向他,眼神中带着怒气,那意思是说:“你又惹出什么事了?”
梁松被看得发慌,端起酒杯,把剩余的半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才支支吾吾道:“林芸昨天赌局是有报酬的,我当时……当时不知怎么说出了五百万,后来脱衣时又说翻倍。她昨晚问我要,我没承认,我说她听错了。不是一千万,是一千块。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后来好像还去了八爷房间。”
高船长气道:“你怎么早点不说?现在才告诉我?谁让你说报酬的?我让你把她叫来,我说给报酬了吗?”
梁松结结巴巴道:“我……我……当时她不肯来,我没办法了……我昨晚是要告诉你的,但是你房间里……你……你不是正忙呢吗?”
高山劝道:“算了,她要走,谁也留不住。她可不是正常人啊?万一哪天失去人性,又要吃人了。走了也好。”
高船长道:“你说得轻松,那几个沉船怎么办?不捞了?她虽然不是正常人,但是只要控制住她的心,给她想要的,她就能听话。”
说完,他又看向梁松,“你去,现在就去,告诉她,让她回来拿报酬。一千五百万。”
梁松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高山担忧道:“她值这么多钱吗?万一打捞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样值钱的,那不就亏了?”
“放心吧,真是没有值钱玩意,到时候再把她卖给老八。老八有钱,不但能回本,还能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