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营救
暮色漫进窗棂时,苏府的偏厅还亮着烛火。苏维攥着袖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旁的苏景年更是坐立难安,频频望向门口——自苏景月被高辉掳走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找到明确的营救方向。门帘被轻轻掀起,带着一身晚风的刘梓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身姿挺拔的江晨旭,叶青与苏林林、苏念也随后入内,几人围着八仙桌坐下,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添了几分凝重。
“眼下情况紧急,高辉的山寨地势险要,硬闯只会折损人马。”刘梓妍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众人,“我和晨旭哥带小狐狸潜入,它鼻子灵,能最快找到景月的位置。若她在寨中,我们先稳住局面;若不在,便悄悄撤出,不打草惊蛇。”她顿了顿,转向叶青与苏维:“叶青,你与苏伯父、林林、苏念带主力人马,埋伏在山寨东侧的密林中——那里有片矮坡,既能隐蔽,又能看清寨门动静。只要我们在寨内点燃三长两短的火折子信号,或是听到打斗声,你们就立刻率军从正门进攻,直捣高辉的议事厅,逼他首尾不能相顾。”
江晨旭闻言,伸手抚了抚脚边蜷缩的小狐狸,补充道:“山寨外围有三道哨卡,夜间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我和梓妍会避开巡逻队,从西侧的悬崖爬上去——那里藤蔓多,不易被发现。”叶青点头应下,苏景年急声问道:“刘姑娘,我能不能也潜入寨中?我想亲自救妹妹。”刘梓妍摇头:“你需留在外围协助苏伯父调度,景月看到你平安,后续撤离也会更安心。”苏维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示意他听从安排,苏林林与苏念也纷纷表示会全力配合,几人又核对了一遍信号与路线,直至月上中天,才各自回房准备。
次日天未亮,庭院里已响起马蹄声。刘梓妍与江晨旭换上了紧身的黑衣,腰间别着短刀与火折子,小狐狸被江晨旭装在特制的布兜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苏维一行则身着铠甲,身后跟着两百余名精锐士兵,每人都配了弓箭与长刀,干粮与水也分装在马鞍两侧。“路上小心。”苏维握住刘梓妍的手,语气带着嘱托,刘梓妍点头,翻身上马,与江晨旭并驾齐驱,朝着山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路崎岖,快马也只能缓行。白日里他们避开村落,夜间便借着月光赶路,渴了就喝皮囊里的水,饿了便啃几口干粮。行至第二日午后,远远终于望见了山寨的轮廓——那山寨建在半山腰,四周围着丈高的木栅栏,栅栏上插着锋利的铁刺,寨门上方挂着“高”字大旗,风一吹便猎猎作响。刘梓妍与江晨旭勒住马,示意后续人马停下,苏维立刻带着众人绕到东侧密林,叶青指挥士兵们砍伐树枝,快速搭建起临时的隐蔽工事,苏林林与苏念则带着几名斥候,悄悄靠近哨卡,观察巡逻队的动向。
待外围埋伏妥当,夕阳也沉到了山后。刘梓妍与江晨旭牵着马,绕到西侧悬崖下,江晨旭先攀着藤蔓往上爬,每爬一段便回头拉刘梓妍一把,小狐狸在布兜里安静极了,只偶尔探出脑袋,警惕地嗅着空气中的气息。悬崖上的碎石不时滚落,两人屏着呼吸,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爬到崖顶——崖顶恰是山寨的后院,只有一名老卒在看守柴房,江晨旭摸出随身携带的迷药,趁着老卒转身添柴的间隙,轻轻吹了过去,老卒晃了晃身子,便倒在柴堆旁。
两人猫着腰,贴着墙角往里走。山寨里的灯笼已经点亮,三三两两的喽啰聚在空地上喝酒划拳,空气中飘着酒气与肉香。小狐狸从布兜里跳出来,贴着地面小跑,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刘梓妍,像是在确认方向。他们跟着小狐狸穿过两道月亮门,绕过堆放兵器的库房,最终在一间挂着红色纱帘的房间前停下——纱帘后隐约能看到人影,小狐狸蹲在门口,轻轻“呜呜”了两声。
江晨旭示意刘梓妍稍等,自己先贴着门缝往里看:屋内,苏景月正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支银簪,眉头紧锁,丫鬟小菊站在她身旁,手里端着一碗早已凉透的粥。“是苏景月。”江晨旭轻声说,刘梓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晨旭哥,你在这里守着,我从窗户翻进去,免得敲门惊动了人。”江晨旭点头,抽出腰间的短刀,警惕地望着四周的动静。
刘梓妍悄悄绕到窗下,手指勾住窗沿,轻轻一拉——窗户没锁,她翻身跳了进去,落地时不小心碰倒了窗边的花盆,“哐当”一声轻响,苏景月与小菊同时回头,脸色瞬间煞白,嘴巴一张就要惊呼。刘梓妍快步上前,伸手捂住苏景月的嘴,急声道:“苏小姐,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你爹和你哥都在山寨外面,只要我们能出去,就能安全了!”
苏景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用力推开刘梓妍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她看着刘梓妍,心里翻江倒海:她素来恨刘梓妍,总觉得对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此刻喊人,定能将刘梓妍擒住,了却自己的心头大患。可转念一想,刘梓妍说父亲与兄长在外面,若是高辉发现了,定会迁怒于他们,到时候不仅自己逃不出去,父亲与兄长也会性命难保。
“我凭什么信你?”苏景月咬着唇,声音带着颤抖,“你向来与我不对付,怎么会好心来救我?”小菊在一旁急得快哭了:“小姐,刘城主不会骗我们的!老爷和公子肯定在外面等着,我们快跟刘城主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刘梓妍看了一眼窗外,远处传来喽啰巡逻的脚步声,她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我没时间跟你耗,数到三,你若不走,我就自己离开——一!”
苏景月的手指紧紧攥着桌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二!”刘梓妍的声音冷了几分,小菊见状,一把拉住苏景月的胳膊:“小姐,走啊!”苏景月闭了闭眼,终是点了点头。刘梓妍立刻拉起苏景月,示意小菊跟上,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江晨旭压低的声音:“快走,巡逻队过来了!”
四人贴着墙根,往后院的方向跑。刚转过拐角,就见迎面走来五六个喽啰,手里提着灯笼,说说笑笑地往这边来。“糟了,躲不开了!”江晨旭低声说,刘梓妍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的柴房,灵机一动:“跟我来!”她快步跑到柴房门口,摸出火折子点燃,扔进堆得满满的柴草里——干燥的柴草遇火就燃,瞬间窜起半人高的火苗,浓烟滚滚,很快就吸引了喽啰的注意。
“不好!柴房着火了!”喽啰们惊呼着冲过去救火,刘梓妍四人趁机沿着墙角,往山寨东侧的小门跑。东侧小门平日里少有人走,只有一名守卫在打瞌睡,江晨旭上前,一掌劈在守卫的后颈,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四人刚推开小门,就见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巷道,巷道两侧是高高的土墙,黑漆漆的看不清尽头。
“快,穿过这条巷道就能到外围了!”刘梓妍说着,率先冲了进去。可刚跑了几步,脚下突然一空,“扑通”几声,四人同时掉进了一个深约丈余的陷阱里。陷阱底部漆黑一片,只有顶部漏下一点微弱的月光,苏景月吓得尖叫起来,小菊紧紧抱着她,声音发抖:“刘城主,我们怎么办?”
刘梓妍摸出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光打量四周——陷阱壁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就在这时,陷阱上方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高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下来:“苏景月,你以为找了帮手就能逃出去?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特意设了这个陷阱等着你!”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狠戾:“把他们拉上来,关进大牢,等我收拾了外面的杂碎,再好好跟你们算账!”
随着高辉的话音落下,陷阱上方垂下几根绳索,几名喽啰顺着绳索滑下来,手里拿着铁链,不由分说地就往四人身上套。刘梓妍想要反抗,可转念一想,他们必须要出这个陷阱,得要让他们带路,只能顺从他们,被他们绑住,任由他们带出陷阱,然后再对他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