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二次蜜月归来,万象天内依旧温馨宁静。小团子们又长大了一圈,破坏力也随之升级,林妙妙的“奶奶”日常依旧在鸡飞狗跳与欢声笑语中交替。
这一日,林妙妙清理储物镯时,无意中翻出了一枚尘封已久的、样式古朴的储物戒指。这是很久以前,玄霄还是那个高冷仙尊时,随手赠予她的东西之一,里面似乎还存放着一些他当年给的、她从未动用过的灵石和资源。
自从觉醒后,她早已将这人抛诸脑后,这戒指也被遗忘在角落。此刻翻出来,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遇安,”她拿着那枚戒指,跑到正在教导琉璃(那只安静的小母猫)控制自身能量感应的谢遇安身边,“你看这个,好像是玄霄以前给的,里面好像还有点东西,怎么处理?”
谢遇安神识扫过戒指,里面的东西对他而言自然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修士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看向林妙妙:“夫人想如何处置?”
林妙妙捏着下巴想了想。还回去?没必要,她不想再跟那人有任何瓜葛。自己用?更不可能,嫌膈应。捐给宗门?好像也没那个义务。
忽然,她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有了!”
她记得玄三那个【三界姻缘咨询处】虽然名声在外,但收费低廉,很多时候甚至是半公益性质,估计也没什么积蓄。之前让他赞助蜜月旅行,还倒贴了人家一点“经费”,虽然玄三不敢说什么,但她林妙妙可不是占便宜的人!
“把这些东西,匿名给玄三送过去吧!”林妙妙做了决定,“就当做是……对他成功转型、促进三界和谐的赞助资金!反正这本来也是玄霄的东西,给他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用了,也算物归原主……呃,差不多吧!”
谢遇安对她的决定并无异议,指尖微动,那枚储物戒指便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穿越空间,落在了玄三那间咨询处的桌子上,旁边附有一张匿名纸条:【赞助资金,望善用。——无名氏】
玄三看到突然出现的戒指和纸条,先是一惊,探查后发现里面竟是一笔颇为可观的灵石和资源,更是愕然。他试图推算来源,却只感到一片迷雾,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确定,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将这份“匿名赞助”收下,确实用在了扩大咨询处规模和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低阶修士上。
而就在那枚储物戒指被林妙妙清空、转而赞助给玄三的同时,远在不知名角落、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某座荒芜洞府内……
咳咳,准确来说,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洞府了。只是一个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山洞。
洞内,一个身影蜷缩在冰冷的石壁上,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正是道基破碎、修为尽失、如今与凡人无异的玄霄。
他早已没了昔日仙尊的半点风采,甚至连维持最基本的清洁都变得困难。此刻,他正忍受着饥饿与寒冷的双重折磨,意识都有些模糊。
就在他浑浑噩噩之际,怀中一枚与他神魂有着最后一丝微弱联系的子戒(与他送给林妙妙那枚是一对),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随即那最后一丝联系,彻底断绝了。
这枚子戒,能模糊感应到母戒的状态。此刻联系断绝,意味着母戒易主,或者……里面的东西被彻底取用了。
玄霄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妙妙……她终于,动用了他给的东西。
是原谅他了吗?不,不可能。那女人心狠得很。
那……是终于愿意与他彻底了断,所以清理掉了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
还是说,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些东西碍眼,随手处理掉了?
无论哪种可能,都指向同一个结果——她与他之间,最后一点实质性的牵连,也没了。
从此,他是他,她是她。真正的,再无瓜葛。
若是以前,他定会痛彻心扉,愤恨不甘。
可此刻,感受着空空如也的腹部和冰冷的身躯,看着这破败的栖身之所,再回想自己这一生荒唐的追逐与惨淡的收场……
玄霄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起初沙哑,带着咳喘,后来却越来越大声,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与……释然。
他笑着,眼泪却顺着污浊的脸颊滑落。
他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自己那同样空空如也的、用来存放最后几块下品灵石的破旧储物袋。
钱包是空的。
洞府是空的。
修为是空的。
人生……也是空的。
他曾拥有的一切,力量、地位、名誉、甚至那场错误的痴恋……如今,都烟消云散。
可奇怪的是,当最后一点与“林妙妙”相关的物件也被清理掉时,他心中那持续了数百年的、名为“执念”的沉重枷锁,仿佛也随之……砰然碎裂。
他失去了所有。
但也终于……一无所有,了无牵挂。
玄霄仰起头,靠着冰冷的石壁,望着洞外那方狭小的、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带着泪,却笑得无比释然。
就这样吧。
就这样,也好。
他缓缓闭上眼,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融入这洞窟的阴影里。
无人知晓,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仙尊,最终在这样一个荒僻的角落,以这样一种方式,迎来了他真正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