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吴天齐和女人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她意念一动,将静止空间里那些被渔网和绳索紧紧捆缚、依旧保持着狰狞姿态的变异人全部释放了出来。
十几具扭曲的身体瞬间出现在地板上,失去了空间的绝对静止,它们立刻开始挣扎、嘶吼,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和摩擦声,本能地想要攻击眼前所有的活物。整个客厅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的人间地狱。
夏微看着这些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沦为怪物的同胞,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但更多的是决绝。她很清楚,那种蓝色粉末带来的短暂清醒是何等残酷的折磨,更何况他们连表达痛苦的权利(舌头)都被剥夺了。
“不必让他们‘清醒’再感受一次绝望了,”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直接送他们走吧,结束这痛苦。”
林亦博和夏阳沉默地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他们举起手中的枪(林亦博用的是之前的手枪,夏阳也强撑着拿起了一把),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这些疯狂蠕动、却因为被捆得结实而无法造成威胁的“同胞”。
砰!砰!砰!
一声声干脆利落的枪声在奢华的客厅里有节奏地响起,每一次枪响,都有一具扭曲的身体彻底停止挣扎,归于永寂。每一声枪响,都让夏微的心沉下一分,但她握枪的手却稳如磐石。这是他们能为这些可怜人做的最后一件事——给予彻底的解脱。
处理完所有变异人,夏微环顾这个充斥着罪恶和血腥的巢穴。她开始快速行动,将客厅里所有还能用的物资——吴天豪囤积的食物、瓶装水、药品、甚至一些有用的工具——全部收入空间,一丝不留。
做完这一切,她拿出从别处找到的大号铁锁,从外面将这套豪华客厅的大门牢牢锁死,将所有的罪恶和死亡彻底封存在了里面。
接着,她带着林亦博和夏阳,快速搜索了七楼另外三套显然也被吴天齐一伙占据的房间。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不少食物和少量药品。夏微将这些物资全部集中起来,搬到了六楼相对干净安全的603房间。
夏阳看着姐姐将收集来的食物和水又从空间里取出,整齐地码放在603的客厅里,而不是收走,有些不解地问道:“姐,这些物资咱们不带走吗?虽然空间有,但多一点也好啊。”
夏微摇摇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留给她们。”她目光看向楼下孕妇所在的方向,“那个孕妇,还有她婆婆,还有可能活着的其他幸存者……她们更需要这些。我们空间里的储备,足够我们用了。”
林亦博明白夏微的用意,点了点头,完全支持她的决定。夏阳也立刻明白了姐姐的善良和长远考虑,不再多言。
将所有留给幸存者的物资安置妥当后,夏微三人再次下楼,回到了那对孕妇和老人所在的房门外。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警惕地没有立刻开门。
夏微敲了敲门,语气尽量平和:“是我们,麻烦开一下门。楼上的威胁已经解决了。”
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过了一会儿,门被小心地打开一条缝,确认是他们后才完全打开。那个被麻醉叫做藤子的男人和他的同伴阿成,还歪倒在墙角,睡得死沉。
夏微对林亦博示意了一下:“去找点水来,弄醒他们。我们需要问点事情,也需要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亦博很快从厨房找来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毫不客气地对着地上两个男人的脸浇了下去。
冰冷的水流刺激下,藤子和阿成猛地一激灵,咳嗽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茫然,随即迅速被惊恐和警惕取代,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麻醉效果未完全消退而浑身无力
林亦博蹲下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刚刚苏醒、还浑身无力的两人身上。他没有回答阿成的问题,而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道:“你们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跟着那个吴天齐,都做过些什么‘好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阿成被林亦博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气震慑,嘴唇哆嗦着没敢再问。旁边的藤子显然更识时务,他看到林亦博那副不得到答案绝不罢休的架势,以及旁边夏微和夏阳冰冷的眼神,急忙虚弱地开口,声音还带着麻醉后的沙哑:
“我…我们说……我们……我们原本是跟着建筑队,给吴老板……就是吴天齐,在那边给他的私人实验室做修缮工程的……”藤子断断续续地回忆着,眼神里带着恐惧,“后来……天气突然就变得极端寒冷,没多久,外面就开始出现各种怪物……社会秩序全乱了……”
阿成接过话头,语气充满了后怕:“吴老板当时站出来,说他那里有物资,有地方,组织大家抱团取暖,一起活下去……我们……我们当时觉得他是救命稻草,就都跟着他了……”
藤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悔恨:“最开始……最开始还好……但后来……资源越来越紧张,吴老板他……他就像是变了个人……”
夏微敏锐地追问:“后来怎么样?”
阿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回忆起极其可怕的场景:“后来……吴老板就开始带着几个最先服从他的心腹,出去……出去抢别人的物资……一开始只是抢,后来……后来就开始杀人……放火……谁不听话,或者稍微让他不满意,就……”他打了个冷颤,说不下去了。
藤子补充道,语气急切地想撇清关系:“我们真的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最开始有兄弟看不下去,想反抗,或者想离开……但……但都被吴老板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直接……直接枪杀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知道他有枪,而且他那些实验弄出来的怪物也越来越吓人……就……就没人敢明着反抗了……很多人为了活命,就……就开始跟着他一起干……”
林亦博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如同淬冰的刀锋:“那你们呢?你们‘融入’之后,都做过什么?”
“没有!我们真的没做过太坏的事!”阿成急忙辩解,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我们……我们就是帮忙搬搬东西,看看人……有时候被逼着去吓唬一下那些被抓来的人……但我们绝对没有杀过人!一次都没有!”
藤子也用力点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恳切:“我和阿成可以发誓!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想活下去……我们胆子小,不敢杀人……吴老板也知道我们怂,那种沾血的事,都是让他那些真正的心腹去干的……我们最多……最多就是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即便只是“看着”,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两人说完,都紧张地看着林亦博和夏微,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望被相信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