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有幸见识过《大河之舞》路演,或者是六院交流大会删减版片段的部分观众而言,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窥见了这部作品的冰山一角,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当《大河之舞》完整版的画卷在国家级舞台上徐徐展开时,他们才绝望地发现,之前的认知不过是管中窥豹。
“我以为我看过《大河之舞》……”一位曾在东艺大交流会上看过片段的北舞教授喃喃自语,“现在看来,我当时看到的,只是大河的一条支流。这才是奔流到海的气势!”
这种感觉,对以英吉利为首的欧洲观众而言,尤为强烈和复杂。
就像是自家后院埋藏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自己研究了半辈子也没能让其大放异彩,却被一位远道而来的东方匠人,慧眼识珠,精心雕琢成了他们东方古老国度里的传世国宝。
如果代入到地球世界的视角来解释的话,比如说我们老祖宗大名鼎鼎的永乐剑被大英博物馆当作镇馆之宝展出,我们前去看望它时的心情就是如此……
这种“被偷家”的憋屈感,与面对绝对艺术成就时不得不产生的敬佩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然而,《大河之舞》的洪流并未给他们太多喘息和整理心情的时间。
第一幕的激昂节奏余音未散,舞台灯光转为幽蓝与柔白,如同月光洒在静谧的湖面。
音乐风格陡变,悠扬缥缈的管弦乐铺垫出一个宁静而伤感的梦境。
然后,一个空灵到极致,仿佛不似人间凡音的女声吟唱响起。
那声音极高,却毫不刺耳,纯净清澈如同冰山融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直透灵魂深处。
这正是《大河之舞》中着名的“海豚音”段落——《心灵的哭泣》。
而这一幕的演出团队成员,基本全是来自国家歌舞团的国家队成员。
尤其是作为主唱的谭琳琳等几位顶级唱将,那可是横扫龙国娱乐圈众多天王天后级歌手的存在!
如今,她们全都被集体打包出现在了《大河之舞》这个舞台上,强悍至极的歌唱实力,直接带飞了配合的舞者们舞动的舞步动作,随着变得柔缓而极度富有表现力。
舞台上的舞者们不再追求整齐划一的震撼踏步,而是用舒展的肢体语言,演绎着离别、思念与内心的挣扎。
他们的舞步轻盈如羽,与那空灵吟唱融为一体,仿佛灵魂在月光下独自起舞,诉说着无法言说的哀愁。
这下让西方的一众文艺家们破碎的心,再次遭受到重创了!
一位意大利歌剧评论家捂住心脏心痛不已说道:“上帝啊……这嗓音……是天使在唱歌吗?我们美声唱法追求了几个世纪的‘头腔共鸣’和‘空灵感’,竟然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流行跨界的方式达到了极致……”
法兰西某音乐节艺术总监抱头痛呼:“这已不是简单的舞蹈配乐了,这是独立的声乐艺术品!这段‘心灵的哭泣’,完全可以拿到任何国际音乐节上去单独表演!龙国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歌者?”
悲伤尚未完全沉淀,舞台氛围再次转换。
灯光变得温暖华丽,音乐奏起了优雅而经典的华尔兹旋律。
舞者们换上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复古礼服与燕尾服,仿佛瞬间将观众带回了欧洲宫廷的盛大舞会。
这是第三幕——《致敬伯爵夫人》。
齐磊并未领舞,而是将舞台完全交给了团队中的女舞者们。
她们在男舞伴的引领下,跳起了精准而富有贵族气息的踢踏舞。
旋转、滑步、行礼、用力的踢踏……
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充满了古典主义的规范与美感。
从舞台表现的画面来看,她们的舞蹈少了几分欧洲宫廷舞的浮华,多了一丝内在的端庄与深情,仿佛是在用舞蹈语言,向某个遥远时空里的优雅女性,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西方观众三连暴击达成!
一位维也纳舞会的资深会员舞者难以置信的看着舞台,整个人彻底被惊麻无语了:“他们的这支踢踏舞……步伐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更可怕的是,他们对我们在那个文艺复兴时代‘神韵’的把握,那种矜持与热情之间的微妙平衡,很多欧洲舞团都做不来!”
“见鬼了!他们怎么会比我们更懂我们的古典优雅?这段舞蹈,完全可以作为踢踏舞舞蹈教学的范本了呀!”
就在欧洲观众还在为上一段无可挑剔的踢踏舞而心绪复杂时,舞台灯光骤然收束,只留下一道孤寂的顶光,照亮了舞台中央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
是齐磊。
他换下了一身白衣,穿上了一套深色的、带有凯尔特风格的简约服饰。
他的手中,握着一架苏格兰风笛。
没有伴奏,没有舞者。
他独自一人,站在光圈之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风笛抵在肩上,手指按上音管。
随后,一股苍凉、辽阔、带着无尽悲伤的旋律,从风笛的嗡鸣中缓缓流淌而出。
这是第四幕的核心——《致楚库哈林的挽歌》。
风笛的声音,本就自带一种荒原的寂寥与历史的厚重感。
而在齐磊的演奏下,这种特质被发挥到了极致。
那旋律低沉时,如英雄垂首,如乌云压境;高亢时,如泣如诉,如不屈的呐喊穿越时空。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承载着沉重的记忆,讲述着一个关于牺牲、关于离别、关于不朽传说的悲壮故事。
他的演奏技巧无可挑剔,对气息的控制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使得风笛那容易显得粗糙的声音,变得异常纯净而富有感染力。
更打动人的,是那旋律中蕴含的、深刻入骨的情感力量。
那不仅仅是在演奏一首曲子,更像是在用音乐为一位逝去的英雄举行一场庄严的葬礼。
西方观众心碎四连击达成!
一名职业的苏格兰高地某风笛手在酒吧里看着直播,手中的酒杯直接滑落掉地上:“不可能……他一个龙国人……怎么可能把《洛哈伯的哀悼》(一首着名挽歌)的情感和我们风笛的魂,理解得这么透彻?!我学了二十年,都吹不出这种……这种让人想哭的感觉!”
某爱尔兰民俗音乐研究者同样陷入了疯魔状态:“风笛……这是流淌在我们凯尔特人血液里的声音!可他……他吹出了我们想表达却总是差一点的那种苍凉和悲壮!这太打击人了!”
一位在德国留学的音乐系龙国学生,对着他的一群外国小伙伴激动地说:“你听到了吗?这不是技巧的炫耀!这是灵魂的对话!他在用你们的乐器,讲述一个可能属于全人类的、关于英雄与牺牲的永恒主题。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能跨越文化隔阂的‘世界性音乐语言’,难道就是齐磊老师他正在做的事情吗?”
而这其中,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凯特琳公主了。
坐在包厢里,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光芒的她,轻轻握紧了双手,低声自语:“Zero…你究竟还要给我们多少惊喜……或者说,惊吓?”
外网最重要的一个播放平台,bbc音乐频道直播评论区里,已被“破防”言论所淹没:
“我作为一个苏格兰人,我宣布我投降了!mR. Zero是风笛之神!”
“这声音让我想起了我逝去的祖父……哭得不能自已。”
“我们还在玩流行摇滚,人家已经用我们的传统乐器在书写史诗了!”
“这绝对是本次交流大会,不,是本年度全球艺术界最重磅的演出!没有之一!”
当齐磊的最后一个风笛音符,带着无尽的余韵,缓缓消散在寂静的戏剧院上空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立刻爆发的掌声,只有一片被极致艺术感染后的、近乎虔诚的寂静。
随后,如同决堤的洪水,掌声、欢呼声、夹杂着难以自抑的哽咽声,轰然响起,久久不息!
《大河之舞》用其后三幕的完美演绎,尤其是齐磊那直击灵魂的风笛独奏,完成了对西方传统艺术领域的一次“精准而优雅的征服”。
但是,《大河之舞》的征服之途还远远没有结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