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那些“编号感染者”的眼中，普通的丧尸甚至连同类都算不上。它们只是……障碍物。
而他们这些幸存的人类，则是它们眼中能够用来繁衍“工蜂”的……优质温床。
“也就是说……”周宇的声音干涩，他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恐怖的结论，“它们……它们会主动地，来猎杀我们？”
“没错。”林振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冰冷，“对它们来说，你们是延续族群唯一的希望。它们会像最顶级的猎手一样，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你们，然后……转化你们。”
餐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他们面对的，还只是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可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卷入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种族战争。
而他们，就是被猎杀的那一方。
“不对。”
打破这份死寂的，是玉文峰。
他没有再去看林振华，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身旁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郑婉身上。
“还有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异常地平静，“如果‘最终保险’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啊！
他们三个都还活着！
而且他们看起来，没有变成怪物，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这百分之五的概率，竟然如此精准地，同时降临在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林振华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郑婉，则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丈夫的手。
“我们……”林振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是因为我，对吗？”
林音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看着自己的父母，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绝望。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看透了一切的……悲哀。
“在疫情全面爆发，也就是病毒即将苏醒的时候，”她缓缓地说道，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们就已经意识到了对吗？”
“所以，你们带着我去到了那个实验室，和那些名单上的人一样，去赌那百分之五的概率。”
“别忘了，我们也同样注射了疫苗。”
林振华的话堵住了林音的嘴。
确实，刚刚林音因为激动忘记了这一点，她原本认为自己的父亲要把她当成一家人进行传播免疫力的载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郑婉擦干了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们……”
“我们赌赢了。”林振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恍惚，“我们三个，都成了那百分之五。”
“我们，都活了下来。”
这个真相，比林音刚才的那个猜测，还要让人感到难以置信！
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同时，在一家三口的身上应验？
这已经不是用“幸运”可以解释的了。
这简直就是……神迹。
“为什么……”周宇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知道。”林振华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们的家族基因，与那种毒素，有着某种奇特的相容性。也许……只是单纯的运气。”
“但无论如何，”他看着林音，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属于父亲的复杂感情，“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你，也因此，成了那寥寥数人中，唯一一个，可以将这种免疫力传播给别人的人。”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玉文峰和林音！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个在小区里，在那个只有烛光和星光的夜晚，发生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
玉文峰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被牧尸的利爪重创，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异。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郑婉在看到他后背伤口的时候，会说出那句“这倒是能证明，你和我们家林音，确实发生了关系”。
不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也不是因为他的运气好。
而是因为，在那一夜，林音，在他们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最亲密的方式，将那份足以拯救世界的“终极免疫力”，传递给了他。
她救了他的命。
玉文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个同样一脸震惊的女孩。
四目相对。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彼此眼中剧烈的震动。
就在这时。
“铃——！铃——！”
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毫无征兆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