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玄铁剑的手微微发颤,谢逊第二掌的余劲还在掌心游走。
那团冰与火交融的光团像活物般舔舐着我的皮肤,热意是熟悉的九阳,冷意却比玄冥神掌更刺骨——可这冷意的运转脉络,竟和九阳神功的经络图重叠得严丝合缝。
七叔他......赵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刚才被气浪掀到墙角,此刻正扶着烧焦的木柱起身,发间金步摇乱晃,他的内息怎么会分成冰火两脉?
我盯着谢逊半焦半冰的袈裟,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光明顶密室,系统核心融入眉心时,初代教主那道残魂说的话:你比我想象中更像张无忌。更像......或许不是像我,而是像某个能同时驾驭冰火的前人?
谢逊的左眼火焰暴涨三寸,右眼里的冰晶却在簌簌掉落。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冰与火在喉间碰撞出的裂响,显然在竭力压制什么。
我心里突然冒出个疯狂的念头——若我能把体内的九阳热劲和这莫名冷劲分离,再引导外界的冰火元素形成循环,或许能把他的双生之力困在阵里!
敏敏!我转身抓住赵敏的手腕,她的掌心还留着刚才抱小昭冰柱时的寒气,去圣火台底下找三百年前的余烬,那是当年阳教主留下的熔岩火种;再去后殿引温泉热流,要活的水脉!
明白!她睫毛上还挂着冰碴,却立刻抽回手,发梢扬起时带落几片焦黑的木屑,你稳住谢逊,我半个时辰内回来!话音未落,她已踩着碎冰冲向圣火台,靴底在冰面上擦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我握紧玄铁剑,剑刃上的冰火之光突然连成串,像在给我指路。
余光瞥见角落的木婉清,她正踮着脚凑近谢逊的冰柱,指尖泛着淡金色的契约纹路。
程灵素蹲在她脚边,手里捏着半片青灰色药叶,正往木婉清后颈点去——是在化解契约反噬。
木姑娘!我扬声喊,用你的波斯契约,试试能不能破译冰柱上的纹路!
木婉清的指尖刚碰到冰面,整根冰柱突然泛起蓝光。
她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瞳,像只警觉的猫:这是初代教主的意识碎片!她的声音变得空灵,他说......唯有冰火同源,方可唤醒沉睡之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沉睡之人?难道是谢逊?
谢逊的第三掌已经劈来。
这次的掌劲更猛,冰龙裹着火龙在半空纠缠,空气被撕出刺耳的尖啸。
我咬着牙运起九阳,刻意将丹田的热劲分出三成,沿着手少阴心经引向指尖——那里正蛰伏着那缕诡异的冷意。
起阵!我大喝一声。
圣火台方向传来的闷响,赵敏的身影从地底钻出,发间沾着泥,手里捧着团暗红的火炭——那是三百年前的熔岩余烬,此刻正地融化周围的冰。
与此同时,后殿方向腾起白雾,温泉热流顺着她用匕首划开的沟渠涌来,在谢逊脚下形成个环形的热池。
冰火之力在我体内炸开。
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冰火光纹延伸到地面,沿着热池边缘画出七道火痕、七道冰痕——这是我根据九阳经里的周天七转改良的阵法!
谢逊的掌劲刚触到阵法边缘,竟像撞在弹簧上般反弹回去。
他瞪圆双眼,焦黑的半张脸浮现出惊恐:这是......
小心!程灵素突然尖叫。
地面剧烈震动,我踉跄两步,看见西北角的围墙轰然倒塌。
霍都王子裹着暗红的雾气踏进来,他的头发根根竖起,眼白全成了血红色,脚边的碎石正疯狂凝结成尖刺——是地脉暴走形态!
张无忌,你的阵法再精妙......他的声音像刮铁片,也挡不住地脉之力!
我额头渗出冷汗。
阵法的冰痕正在肉眼可见地龟裂,热池里的温泉开始沸腾,气泡炸裂时竟溅出黑血——是被地脉之力污染了!
程姑娘!我吼道,净化阵眼!程灵素立刻甩出三把银针,针尾系着的青线瞬间绷直,她咬破指尖在针上点血,那血珠像活物般钻进冰痕裂缝,地腐蚀着黑色污染。
与此同时,我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玄铁剑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护教法王共鸣条件触发——殷天正,可用残影助力!
一道金色光影突然出现在我身侧。
是殷天正!
他手持屠龙刀,银白长须无风自动:无忌,用我毕生的烈火诀,稳住火脉!
我感觉体内突然涌进一股灼热的力量。
冰痕的龟裂停了,热池里的黑血开始变淡。
霍都的地脉尖刺刚碰到阵法,就被反弹回去,扎穿了他的左肩。
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转身就跑。
七叔!我趁机冲向谢逊。
冰柱上的蓝光更盛,木婉清瘫坐在地,程灵素正给她喂药。
谢逊的冰焰双眼里,火焰在一点点熄灭,冰晶在片片碎裂。
他抬起手,焦黑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像从前教我练剑时那样。
你是......无忌?他的声音不再是冰与火的撞击,而是带着三分沙哑的温柔,我这把老骨头,终究还是没撑到你长大。
我的眼眶突然发酸。
三百年前他被成昆算计,三十年前他在冰火岛等我,此刻他被冰火双生折磨——可他的眼神,和当年在灵蛇岛教我辨认星图时一模一样。
是我,师父。我抓住他的手,把九阳热劲缓缓渡过去,我来接你回家。
谢逊的右眼突然滚出一滴泪。
那泪先结冰,又在热劲里融化,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我一颤。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冰柱发出清脆的裂响。
我抬头,看见冰面下浮现出复杂的纹路——那是通往极寒军团基地的地图?
谢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向冰柱最深处。
无忌......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有些事,要去最北边的冰窟里找答案......
我握紧他的手,感觉他的体温正在回升。
赵敏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她的手搭在我肩上,掌心还残留着熔岩余烬的温度:我们一起去。
冰柱彻底碎裂的瞬间,我瞥见冰面下有块青铜令牌,刻着二字。
霍都逃跑时撞坏的围墙外,刮进一阵冷风,卷起几片冰碴,正好落在令牌上,发出的轻响。
那声音,像某种沉睡的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