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后,楚晔辰还没回来,佣人都被遣散了,只有安保人员守在室外。
林奕暖赤脚走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遍遍回想这三次诡异的相遇。
第一次在咖啡店外,他撞上她的车;第二次在赌场,他提出荒唐的赌约;第三次在美容院,他准确叫出她的名字......这绝不是巧合。
她冲进卧室反锁房门,从行李箱夹层里取出那把楚晔辰送她的银色伯莱塔,冰凉的金属触感稍稍平复了她的恐慌。
自从缅北出来之后,她再也不敢完全依赖别人的保护。
衣帽间里挂着明天要穿几套礼服,都是楚晔辰特意从米兰请设计师定制的,旁边挂着楚芳菲送的配套的珠宝。
林奕暖一件件试穿,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要不是裙腰太紧,勒得她喘不过气,要不是项链的搭扣总是松脱,就连高跟鞋的鞋跟都似乎比平时更不稳。
她知道这是心理作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
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身姿婀娜,却眼神慌乱。
她想起陆亦晗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想起他对她做的的暧昧动作,想起他准确叫出她名字时的语气......
她突然尖叫一声,狠狠跺了一脚。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
楚晔辰站在门口,西装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着。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她苍白的脸上。
暖暖?他快步走进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林奕暖张了张嘴,那些话在舌尖打转,却最终咽了回去。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分心,明天就是开业典礼......
没什么,她勉强笑笑,就是礼服不太合身,有点着急。
楚晔辰的目光锐利如刀,显然不信,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这两天一直魂不守舍。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熟悉的雪茄烟草气息。
林奕暖几乎要沉溺在这份安全感里,但最后只是摇摇头:真的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
楚晔辰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突然转身走向酒柜。
他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水晶杯被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不相信我?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还是觉得我已经不值得你依靠了?
林奕暖的心猛地一沉,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是的......她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晔辰转身,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只是认识了更年轻更有趣的人,觉得我这个老男人乏味了?
林奕暖愣在原地: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楚晔辰猛地提高音量,你让明朗去查一个陌生男人的信息,却不告诉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可理喻?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林奕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是怕你吃醋......她艰难地解释,明天就是开业典礼,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吃醋?楚晔辰冷笑一声,对,我是吃醋!我他妈快嫉妒疯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你知道我听到你有事不找我,却去找明朗时是什么感觉吗?
林奕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楚晔辰,即便是面对最棘手的商业对手,他也永远是冷静自持的。可现在,他眼眶发红,呼吸急促,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那个男人......她艰难地开口,我这两天遇到了三次,觉得太巧合了才让明朗查一下...
三次?楚晔辰的声音陡然变得危险。
明朗觉得这个陌生男人会给林奕暖带来危险还是告诉了楚晔辰,因此楚晔辰不清楚具体细节。
林奕暖暗叫不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就是......偶然遇到......
在哪里?楚晔辰逼近她,将她困在酒柜前,都是在哪里?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威士忌的醇香混合着雪茄的烟草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林奕暖别开脸,声音渐渐变小:在咖啡馆门口追尾,在赌场......和今天的美容院......
楚晔辰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拳砸在她耳边的酒柜上,一瓶珍藏级的麦卡伦应声倒地,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毯上蔓延开来。
你去了赌场?一个人?他的声音颤抖着,你明知道那里有多危险!裴焰之的人可能就在附近!
我只是想去看看别的赌场经营状况......林奕暖试图解释。
楚奕辰的手指抚上她颈间的脉搏,那里的跳动急促而慌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林奕暖的心疼得缩成一团。
她终于明白,那些她自以为是的体贴,其实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对不起......她伸手抚摸楚晔辰紧绷的脸颊,我不该瞒着你。
楚晔辰抓住她的手,贴在唇边细细亲吻:告诉我,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目光太锐利,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隐瞒。
林奕暖知道,这次必须说实话了。
在赌场,他提出要和我赌一局......她避开楚晔辰灼人的视线,说如果他输了就赔我一辆新车,赢了就抵消追尾的事......
楚晔辰的呼吸明显加重了:然后呢?
我拒绝了。但是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服务生,他......扶了我一下。她省略了那个过于亲密的距离,还有他落在耳边的低语,今天在美容院,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楚晔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手臂箍得她生疼:他碰你哪里了?
只是扶了一下手臂......林奕暖在他怀里颤抖,阿辰,你弄疼我了......
但他似乎听不见,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你知道我现在多想把你锁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吗?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沙哑得可怕,我真的好怕别人把你抢走.....
这样偏执的楚晔辰让她害怕,却又莫名的心疼。
她知道这是源于极度的不安全感,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对等的权力关系上,如今她越来越独立,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轻声承诺,手指伸进他浓密的黑发中,永远不会。
楚晔辰突然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灼烈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林奕暖被动地承受着,直到呼吸困难才轻轻推他:阿辰......你......轻点.....
但楚晔辰仿佛没听见,直接将她推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
你是我的......他在她颈间留下殷红的痕迹,永远都是......
林奕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楚晔辰。
平时的楚晔辰在床事上虽然强势,却总是以她的感受为先。但今晚,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只想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主权。
楚晔辰顿了一下,动作变得轻柔了些,但依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叫我的名字。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林奕暖攀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紧绷的肌肉中,阿辰......永远都是......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楚晔辰终于彻底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欲望。
林奕暖咬住嘴唇承受着这场带着惩罚意味的欢爱,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酒柜的玻璃映出他们的身影,扭曲而破碎。
楚晔辰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暴戾如兽:你不知道你有多美......那个混蛋一定用恶心的眼神看着你......我真该杀了他......
林奕暖只能更紧地抱住他,用生涩的回应安抚他不安的灵魂。
结束后,楚晔辰瘫倒在她身旁,汗水浸湿了两人的皮肤。
许久,他才撑起身子,轻轻抚摸她肩上的红痕: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林奕暖摇摇头,伸手擦去他额角的汗珠:现在相信我了吗?
楚晔辰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到床上,仔细清理两人身上的狼藉。
我是不是很可笑?他将脸埋在她掌心,明明比你大这么多,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吃醋......
林奕暖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捧起他的脸,认真看进他深邃的眼底:听好了,楚晔辰。我爱的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的权,而是那个会为我吃醋、会为我失控、会害怕失去我的你。
她吻了吻他泛红的眼角: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在缅北地狱里,是你给了我重生,给了我爱与被爱的勇气。
楚晔辰的喉结滚动着,突然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这一次他的拥抱温柔而珍重,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等一切都结束,楚晔辰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就马上结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林奕暖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
他们像两只受伤的野兽,用最原始的方式互相舔舐伤口,确认彼此的存在。
而此时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某间豪华套房里,陆亦晗正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那是林奕暖在赌场时的抓拍。
照片中的她眉头微蹙,眼神警惕,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很快了,他对着照片举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很快就会再面的。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腥甜的余味。
窗外的霓虹灯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映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