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炼于神威空间里跟被控制的源稚女和樱井小暮斗智斗勇的时候，东京另一隅，着名的牛郎避难所——高天原，也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夜已深，但牛郎店华丽的包厢里却灯火通明。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围坐在一张矮几旁，上面摊开着一张皱巴巴的东京地图，以及几张用从宣传册上撕下的彩页背面手绘的潦草示意图。
空气中残留着高级香槟和甜点的气息，与眼下这近乎军事作战会议的场景格格不入。
“所以，”路明非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我们真的要摸进那个……源氏重工？听起来比刷‘守夜人论坛’的深夜副本刺激多了。”
他面前摆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咖啡，是恺撒强烈要求下，侍者才勉强提供的“不符合高天原风格”的饮品。用恺撒的话说，提神，作战需要。
“不是摸进去，是调查。”楚子航纠正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他正用一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红笔，在地图上标注出几个点，“根据有限的情报，源氏重工大厦是蛇岐八家的核心据点，辉夜姬的主服务器很可能就在那里。我们需要找到线索，了解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以及……绘梨衣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混血种。”
说到绘梨衣，路明非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那个白纸一样的女孩，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恺撒拿起一张手绘的示意图，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大厦的轮廓，还用日语标注着“通风口？”、“疑似安保节点？”等字样。这图是路明非凭着几次路过时的模糊记忆，以及从客人口中旁敲侧击听来的零碎信息拼凑出来的，其精确度相当感人。
“好吧，至少我们知道它很高。”恺撒试图从这抽象派的杰作里找出点有价值的信息，“而且守备肯定很森严。硬闯是不现实的，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比如？”路明非眼巴巴地看着两位大佬。在这种需要动脑子制定战术的时候，他自觉地把自己的定位放在了“执行者”和“气氛组”上。
“声东击西？”恺撒摸了摸下巴，“或者，找个合适的身份混进去？”
楚子航抬起头：“源氏重工安保严密，陌生面孔很难进入核心区域。而且我们对内部结构几乎一无所知。”
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三个卡塞尔学院的精英，其中还包括两位超级天才，此刻对着几张简陋的图纸一筹莫展，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
“那个……”路明非弱弱地举手，“我听说，他们大厦底层，有个对外开放的……博物馆？好像是展示日本刀剑和历史文物的。”
恺撒和楚子航同时看向他。
“博物馆？”恺撒眼睛微微一亮，“对外开放意味着安检会相对宽松，而且……博物馆通常会有建筑结构图，至少是楼层导览图。”
“我们可以从博物馆入手，”楚子航立刻接上，“以此为跳板，寻找进入非开放区域的机会。博物馆通常与主楼有连接通道。”
计划似乎有了点眉目。
“装备呢？”路明非想起另一个关键问题，“我们总不能穿着牛郎礼服去吧？”他扯了扯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缀满亮片的西装，想象了一下穿着这身行头在通风管道里爬行的画面，感觉过于美不忍睹。
恺撒打了个响指：“这个我来解决。高天原别的不多，各种‘行头’还是有的。弄几套维修工或者清洁人员的制服应该不难。” 作为曾经的学生会主席，搞点“物资”对他来说算是轻车熟路。
“武器。”楚子航言简意赅地指出了最核心的问题。没有武器，他们三个在里面遇到任何意外都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这下连恺撒也皱起了眉头。在日本，尤其是东京，想搞到枪械难度极大。而他们的随身武器早在之前的一系列变故中遗失或被收缴了。
路明非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矮几上一个银质的、用来夹方糖的夹子上。他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叹了口气又放下。这玩意儿估计连只鸡都杀不死。
“见机行事吧。”最终，恺撒做出了决定，“优先目标是情报。如果可能，尽量避开冲突。如果真的无法避免……”他看了一眼楚子航，后者微微点头。
路明非懂了，意思是如果真打起来，就只能靠师兄的“村雨”……哦不对，村雨也不在身边，那就只能靠师兄这个人形兵器以及老大那不知道还剩下几成的格斗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行动时间？”楚子航问。
“明晚。”恺撒下定决心，“趁沈炼那边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我们这边动作要快。夜长梦多。”
路明非心里嘀咕，沈炼兄到底在干嘛啊，吸引火力也别玩太大了，万一玩脱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
三人瞬间警觉，路明非手忙脚乱地想收起地图，恺撒则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图纸前面。
进来的是穿着和服的座头鲸店长，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略显夸张的笑容。
“三位当红头牌，深夜还在研究……新的服务项目？”座头鲸目光扫过桌上那明显不是酒水单的纸张，意味深长地问。
恺撒面不改色：“在研究如何更好地提升客户体验，店长。”
座头鲸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深究，只是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食盒：“这是下面客人送给basara King的甜品，我想着你们可能还在忙，就送上来了。” 他顿了顿，压低了一点声音，“另外，最近外面不太平，几位贵客如果晚上要‘外出散步’，还请务必……注意安全。”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三人一眼，便躬身退了出去，轻轻拉上了门。
包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路明非眨眨眼：“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不重要。”恺撒打开食盒，里面是造型可爱的和果子，“重要的是，我们得行动了。”他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不错。补充点能量，明天晚上，可没时间吃东西了。”
楚子航默默地将地图折叠好，收进口袋。
路明非看着窗外东京璀璨的夜景，那座名为源氏重工的摩天大楼在无数光点中并不显眼，但他知道，那里面藏着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也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叹了口气，也拿起一个和果子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丝毫没能缓解他心里的紧张。
夜袭源氏重工，听起来很酷，但实际操作起来…只能请求上天保佑他们一切顺利吧。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各种潜入失败被抓住，然后被迫穿上更羞耻的衣服在源氏重工里当牛郎的悲惨画面了。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阿门……”路明非在心里把知道的神佛都拜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