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落下,瞬间射倒一片骑兵。草原人猝不及防,纷纷落马,谷中顿时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中计了!撤退!快撤退!”
默哆酒意醒了大半,嘶吼着想要调转马头,可后面的骑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前后拥挤,根本退不出去。
就在这时,谷口两侧的山壁上滚下无数巨石,轰然作响,彻底堵死了退路。
张迁的声音在谷中回荡:“默哆,你已无路可逃!降者不杀!”
默哆又惊又怒,挥刀砍翻两名试图投降的士兵:“谁也不准降!跟他们拼了!”
可他的嘶吼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微弱,骑兵们被挤在狭窄的谷中,连挥刀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和滚石落下,成片成片地倒下。
就在这危急关头,谷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周云庆与刘积率领的数千骑兵赶到了!他们远远望见黑风口的火光和厮杀声,便知张迁得手,立刻率军杀了过来。
“周将军来了!”周军士兵士气大振,箭矢射得更急了。
刘积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接连挑落数名草原骑兵:“默哆老贼,拿命来!”
默哆看着谷外杀来的周军,又看看谷中死伤惨重的部下,终于彻底慌了神。
他身边的亲信见大势已去,早已偷偷调转马头,顺着一处狭窄的山缝逃了出去。剩下的士兵见可汗身边无人,也纷纷溃散,各自寻找生路。
“拦住他们!都给本汗拦住他们!”
默哆挥舞着弯刀,却连一匹马都拦不住。寒风灌进他的领口,冻得他浑身发抖,酒劲彻底消散,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当他反应过来时,身边已无一人。
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染红了地上的积雪。周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张迁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不……不能死在这里……”默哆咬着牙,调转马头,朝着临江城的方向疯狂逃窜。
他的狐裘被箭矢划破,后背火辣辣地疼,却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厮杀声、惨叫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他急促的喘息和马蹄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
黑风口的战事很快结束。
张迁站在谷中,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俘虏,对周云庆抱拳道:“幸不辱命,将军。”
周云庆点头,目光望向临江城的方向:“默哆跑了,但他已成丧家之犬。传令下去,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兵临临江城下!”
刘积提着一颗敌将的首级,大步走来,脸上满是兴奋:“将军,此战斩敌三万,俘虏两万,缴获战马无数!默哆的主力算是废了!”
周云庆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这只是开始。等拿下临江城,咱们就直捣漠北,把默哆的老巢彻底端了!”
默哆狼狈的逃回临江城,此时,连续经过几轮拼杀以及死里逃生,让他早已从朦胧醉感中清醒了不少。
“可汗……”此时,另外几名突围的将领也纷纷拥护上前。
默哆大口喘着粗气,拍了拍落在自己衣雕上的雪花,咬着牙愤怒道:“传我口令,集结漠南所有骑兵,给我反击,我要把这帮汉人彻底杀死……”
“这……”却不料那几名将领听闻,却是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想抗命吗?还是说你们被方才汉人那正是吓破了狗胆?”
“可汗……万万不是啊!”那几名将领连忙俯首跪下。
“那还不快去?我告诉你们,要是让汉人越过防线,我拿你们试问!”
面对默哆的愤怒,一名将领咬着牙,还是决定将真相说出。
“可汗,不是我们不愿再战,而是如今局势大变,经过方才那一战,各部落的骑兵被冲散,他们已经不知所踪,如今,城内已经仅有我们燕然部落的三千残兵……”
默哆猛地揪住那名将领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焚烧:“三千残兵?!本汗的十八万大军呢?那些铁勒、拓浑的骑兵都死到哪里去了?!”
将领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脸色青紫,却仍咬牙道:“可汗……他们……他们早就跑了!”
“跑了?”默哆一把将他甩开,将领踉跄着摔倒在雪地里。
“本汗养着他们,供他们牛羊,他们竟敢临阵脱逃?!等我回到草原,定要将这些部落夷为平地,男的杀尽,女的为奴!”
他猩红着双眼,在城楼上疯狂踱步,狐裘下摆扫过积雪,留下凌乱的痕迹。
另一名将领连忙上前,声音带着颤抖:“可汗,您有所不知……这些部落本就对燕然部积怨已深。默啜可汗在位时,对他们横征暴敛,您继位后,又强征他们的子弟参战,他们早就心怀不满。方才黑风口一战,不等汉军杀到,铁勒部的骑兵便率先掉头逃窜,拓浑、苍狼等部见势不妙,也跟着溃散,其他小部落更是作鸟兽散……这才让汉军趁虚而入,我们……我们根本挡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