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阶段,入主兰州城中,白洛恒仅仅在城中休息了片刻之后,便看到刘积气势汹涌的朝着自己而来,手中还提着一人。
“刘积,你这是何为?”白洛恒稍微有些不解的问道,此时天色昏暗之间,他也看不清刘积手中提着的那人是谁。
只见刘积将那人摔在地上,对着白洛恒拱手说道:“大人,此人就是你先前要找的那人……”
“那人?”白洛恒愕然的皱起眉头。
“不错!”刘积点了点头,随后,眼神发狠的踢了一脚那人。
那人身体猛地发出一颤,随后便发出一阵惊恐的吼叫,但这声叫声却是看起来那般的阴柔……
“此人就是之前把陛下的亲笔书信带出皇宫,然后一路来到陇右,把它交给周云庆,然后让周云庆起兵的皇宫内侍太监……”
听到刘积这么一说,白洛恒瞬间反应了过来,眼神眯起,俯下身打量那人起来。
那人果然身着一袭内侍常服,脸上涂抹着一层白粉,嘴唇如樱桃般红艳,整个嘴巴附近堪称一尘不染,然而此刻,他却显得如此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就连那原本极为干净的面庞上也横亘着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是……”
那人立刻朝着白洛恒俯身跪下磕头,用着阴媚的语气道:“回……回大人,小的,小的乃是皇宫里面的内侍,服侍在陛下身旁的太监……”
“喔!”白洛恒故意将语气拉得老长。
“原来是公公啊,敢问公公为何出现在这里啊?”
那人的身躯瑟瑟发抖着,用着颤栗的声音说道:“回……回大人……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劝解周将军不要骑兵……这才不幸与大人手下的将军见面,可能……可能有所误会,这几日,奴婢可是被大人手下的将军好生折磨呀!”
“哼!”听着这名太监的话,白洛恒只觉得心中犹如无数的蛆虫在攀爬,恶心至极。
“方才刘积所言,你可有什么问题?”
那人再次对着白洛恒深深的磕了一头:“大人,那是冤枉啊……可能您手下的将军冤枉了奴婢……”
听到他的狡辩,刘积只是冷笑一声,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丝绸让他递给白洛恒。
白洛恒接过刘积手上的丝绸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正是皇帝想要让周云庆前往陇右调兵的手谕,上面还有玉玺的章印。
白洛恒看完这张出自皇帝手中的手敕,冷笑一声,用余光瞥向跪倒在自己身下,身躯瑟瑟发抖的太监。
“这位公公……你倒是解释一下这张陛下的手敕从何而来?”
白洛恒将那张丝绸丢在太监身前。
太监看到那张皇帝的手敕,身躯猛然一颤,随后又再次重重的磕了一下头,用着哭诉的声音道:“大人……冤枉啊……这……这……这不是我的意思啊……”
“哼!这么说来,你承认这陛下的诏书是你带出来的?”
“是是是……不不不……不是不是……”那名太监又猛地摇头。
白洛恒已经懒得再听他废话下去了,当即对着身旁的刘积说道:“把他压下去,凌迟处死!”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大人……恳请大人听奴婢一言啊……小的也是受到了陛下的皇威胁迫,绝对不是出自本意呀……”
听到白洛恒要将自己凌迟处死,那名太监早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整个身躯更是不自然间的缩成一团,眼泪纵横的对着白洛恒猛磕头。
白洛恒嘴角勾起一笑,随后来到那名太监身前,略带兴致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迫不得已法?”
“大……大人,你也知道奴婢自小在皇宫之中为内侍太监,服侍在陛下身旁,此前,陛下听闻周将军从你手中逃脱之后,便私自拟了一道诏书,特令我交给周将军,让周将军从陇右带兵进京救驾,奴婢……不必原本不想冒这等大危险,可陛下却威胁奴婢,若是不肯去,便将我当庭杖毙……奴婢当然怕死,所以只能委曲求全……替陛下送达他的旨意,这奴婢一心是向着大人您的呀,此次我就是故意被大人您的手下抓住,好像大人您报信,没想到大人您早有预料,提前就调兵来到兰州,真的是奴婢的万幸啊……”
听到这名太监的胡言乱语,一旁的刘积直翻白眼,此前,他奉白洛恒的命令前来追击逃窜的周云庆。
但周云庆毕竟是直接从朔州而出,他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追赶而来,自然来不及,可没想到,却无意间抓住了从皇宫之内拿出诏书的这名太监,他立马就看到了诏书上面的内容,并且将这名太监严刑拷打,可今日抓到白洛恒面前来的时候,这名太监竟还能如此辩解……
对于他的这番说辞,白洛恒只是冷笑一声:“既然你是迫不得已,那为何不早就告之于我?”
“大……大人……小的也想在送诏途中途经周国公府,随后将诏书送达到你的身上,可……可当时还有陛下的两名亲卫跟随着我,我一时脱不开身啊……”
听着这名太监的胡言乱语,白洛恒无心在与他交谈,直接摆了摆手,让刘积带下去。
那名太监一边哭一边撒泼打滚:“大人……手下留情啊……饶了奴婢一命吧……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呀……若是大人愿意……不必愿意永生永世服侍在大人身旁……大人饶命啊!”
就这样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当中,那名太监被刘积拖拽了下去,声音愈演愈小……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白洛恒嗤笑一声:“真是个见风使舵的贱婢,有如此奸臣和奸人在身旁,这皇帝怎能不昏,这大楚又怎能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