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桌上的气氛,很怪。
一张八仙桌,四个人,四种心思。
林卫东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娄晓娥,右手边是孟婉晴,而他的对面,则坐着刚刚“阵亡”的白若雪。
桌上摆着白粥、馒头,还有一碟炒青菜,一碟咸菜疙瘩。
林卫东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粥碗,吃得呼噜作响,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重体力劳动,急需补充能量。
娄晓娥和孟婉晴则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眼神时不时地在林卫东和白若雪之间来回瞟,充满了探究和八卦的意味。
唯独白若雪,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手里捧着一碗粥,却半天没有喝一口,只是用勺子在碗里漫无目的地搅动着,搅得那碗白粥都快变成了米糊。
身体深处传来的酸软和阵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今天早上,在房间里,发生了一场多么惨烈而羞耻的“战斗”。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咳。”
林卫东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白若雪的身子抖了一下。
“怎么不吃?”
林卫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身体都掏空了,再不吃点东西,下午怎么有力气干活?”
“噗……”
娄晓娥嘴里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幸好及时用手捂住,整个人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孟婉晴也是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碗里的咸菜。
白若雪的脸,血色“唰”地一下涌了上来,从脖子根一直烧到耳尖。
这个混蛋!
王八蛋!
他怎么能当着另外两个女人的面,说这种话!
她猛地抬起头,想用眼神杀死他。
可一对上他那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早上那种被彻底支配的恐惧和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她所有的气势瞬间就泄了个干净。
最后,她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端起粥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因为喝得太急,还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孟婉晴见状,连忙起身,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娄晓娥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递过去一张手帕,半是心疼半是调侃地说:
“瞧你那点出息,跟他置什么气?
他就是个不知道心疼人的蛮牛,咱们姐妹以后得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才行。”
白若雪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没说话。
但她心里清楚,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而是被彻底卷入了这场复杂而荒唐的关系里,再也无法挣脱。
......
吃完早饭,孟婉晴和娄晓娥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白若雪还僵在原地,林卫东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低语:
“还疼?”
白若雪身子一僵,耳朵根迅速红透。
她猛地站起来,躲开他,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砰一声响。
娄晓娥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冲林卫东挤了挤眼:
“看来是真被你欺负狠了。”
林卫东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回到娄晓娥屋里。
从墙角拿起自己的帆布袋,他背对着门口,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了五十张大黑拾,放在袋子里。
然后,他拿着帆布袋走出来,大咧咧地往八仙桌旁一坐,正是刚才吃饭的位置。
娄晓娥见他这架势,眉头一挑:
“怎么的?
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啊?”
屋里,刚关上门的白若雪耳朵也竖了起来,她悄悄把门拉开一道缝,冷冷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不会真像那些风月场上的浪荡子,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吧?
林卫东没理会娄晓娥的调侃。
他把帆布袋往桌上一放,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掏出那厚厚的一沓大黑拾。
“不是。”
屋里三个女人,包括门缝后的白若雪,都被这一下给镇住了。
五十张大黑拾,五百块钱!
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十块的年代,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攒上一年多。
孟婉晴惊讶地捂住了嘴,她知道林卫东有本事,但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门缝后的白若雪,眼神也变了。
她原以为林卫东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采购员,靠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捞点油水。
可这五百块钱现金砸出来的冲击力,让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远远低估了这个男人。
娄晓娥是见过大钱的,但她也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拿起那沓钱掂了掂,感受着那厚实的质感。
“你这是干嘛?
给我们的遣散费?”
她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卫东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
“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施工队。
我想在这院子里的几间房底下,挖几个地下室。”
娄晓娥更惊讶了。
“挖地下室?”
“好端端的挖那玩意儿干嘛?”
白若雪也忘了羞愤,推门走了出来,好奇心占了上风。
林卫东笑道:
“夏天住着凉快,冬天住着暖和。
再说了,地方大了,也能多存点东西。”
他指了指桌上的钱:
“这五百块是定金,你先拿着。
找人,买料,都从这里出。
钱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娄晓娥是不信他这套“冬暖夏凉”的说辞的,这家伙一肚子秘密,挖地下室肯定有别的用处。
不过她也不点破,男人嘛,总得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她把钱收好。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我回头就去找我爹问问,他肯定能找到手艺好、嘴又严实的老师傅。”
她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暧昧的语气:
“不过嘛,我帮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谢我啊?”
林卫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晚上谢。”
“呸!不要脸!”
娄晓娥嘴上骂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一旁的孟婉晴看得脸红心跳,白若雪则是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娄晓娥兴冲冲地出门找她爹娄半城去了。
孟婉晴和白若雪也待不住,两人结伴,说是去供销社逛逛。
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又只剩下林卫东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