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人生的主角……”景忱呢喃着这句话,唇角弧度微微勾起。
是啊,没有人天生就是配角的,主角光环也只是一个虚无的头衔罢了,当他们脱离了剧情束缚,反抗命运的不公,勇于走向自己闯出的路,无论结果如何,他就已经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了。
“嗯,我们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笑意加深,绽放,明媚又美好。
两人手背相碰后十指相扣。
“上校同志。”乘警将人押走后回来就感觉两人氛围怪怪的,牵着手,难不成被吓着了?
但也不太对,小同志处理起事情井井有条,头脑也灵精,上校同志有时候都是听从他安排呢,不至于被吓到。
搞不懂的乘警又叫了两人一声。
“那三人已经被看押起来了,他们的东西也都拿过来了。”
“好,去看看。”
周建邦三人被拷上手铐,由几位警务人员看管着。
三人缩成了一圈,蹲在角落,后背紧贴着车厢壁。
白莲莲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神情恐慌,时不时咬着干裂的嘴皮。
周建邦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行李被放在桌上,脑海里却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人。
王红兵则是一脸的的灰败,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景忱他们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见他们进来白莲莲就要嚷,被警务人员一声喝住了。
“安分点,没到让你说话的时候!”
周建邦盯着景忱的眼神晦暗,像要从他身上盯出个洞。
“上校同志,东西都在这里。”乘警指着桌上的两大包行李。
眼看东西就要被发现,三人均是瞳孔放大,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打开。”余朗只瞥了那三人一眼,又将目光放回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裹。
乘警扯开了其中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里面是一些破旧的棉服。
但几件棉服明显就达不到这个份量,更何况他们费尽心机却只为了带几件棉服,怎么看都不可能。
景忱上前,在棉服上摸索,果然有东西被藏在暗袋里。
“你来,把外面的布扯开。”景忱招呼余朗过来帮忙。
余朗一上手就知道情况了,他攥紧布料两端,骤然发力。
“嘶啦——”棉服后背生生被拉出一个大口子。
几个被红绒布包裹着的方形物沾着棉花滚落。
“果然有东西!”乘警上前,将被包着的东西都一一打开。
一块质地温润的黄绿色兽面纹玉琮,一块身上布满谷纹的青色大玉壁,以及一枚翠色欲滴的满绿翡翠扳指。
空气有些安静,余朗攥着的拳头却在不断收紧,发出骨头转动的声音。
“这这这……”乘警看着面前这些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以为这几人就算胆子再大也只是倒些小商品,因为这里面利润很大,很多人即使知道其中危害也愿意铤而走险,如果数量不多有时还能钻到空子。
可现在这不是简单的小过错了,这是投机倒把行为当中打击最严厉的顶格罪行,倒卖国家文物啊!这些人是哪来的狗胆敢做这种事的?
乘警哆哆嗦嗦地说不出来话,照余朗的方法把其他衣服也都撕开,从夹层里搜出了很多文物。
玉器,瓷器,书画文献,更有一个被稻草破布层层包裹的青铜鼎。
光这一个青铜器就已经够他们死一回了。
景忱也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破了这么大一桩案子。
倒卖国家文物,这几人就算不用斩立决,这牢底也得坐穿了。
他抬眼对上周建邦的目光,面露嘲讽。
真可笑,曾经奚落欺辱过原主的人,蝴蝶翅膀扇动下,居然走向了这个结局。
此刻的周建邦目光呆滞,像是已经目睹了接下来的命运,眼中毫无生趣。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景忱,有一天会出现在他面前揭露他所有丑态。
是什么时候不一样的?
好像是景忱下乡,那个姓余的男人找上门之后,那时的他还不以为然,可才短短半年,一切就都变了,现如今,他更是走上了不归路。
看着被一件件打开,摆在他面前的东西,余朗只觉得太阳穴狂跳,胸腔里有一股怒火快要喷发。
“砰!”
攥紧的拳头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桌上,震得他骨头刺痛发麻。
几位乘警心脏猛地一跳,白莲莲更是被吓得尖叫出声,瑟缩着更贴近车厢壁。
景忱赶紧拉过余朗的手,仔细检查一番才道,“别生气,先审问清楚要紧。”
这时余朗的拳头才微微松动,可摊开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到破皮染血,可见他有多愤怒。
余朗自然是愤怒的,他们穿上军装,防备着外敌强盗,誓死保护着这个国家的文化传承,可偏偏有这么一群人,一群数典忘祖,欺师灭祖,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吸着他们的血啃着他们的肉,还要把他们的筋骨剔出来,贴上标签,卖个好价钱。
何其无耻!
余朗重重喘了口气,攥了攥景忱牵着他的手,才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向景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后余朗抬脚上前几步,走近三人面前。
“趁我现在还能和你们好好说话,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听明白了吗?”余朗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锐利的眼神像是带着寒光,嘴角扯起的弧度也带着森意。
他身上的威压太强,又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带着几分戾气,只一靠近,便让几人瑟瑟发抖。
白莲莲才知道自己惹了一个多危险的人,不仅余朗,还有景忱,每一个人都不能靠近!
王红兵是最先被攻破防线的,在大队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景忱的厉害,为什么还会心存侥幸呢?
若是之前写信给周见清确认事情原由的时候没有和周建邦联系上,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的工分是够他自己生活的,只要省一省,而且大队现在又建蔬菜大棚又建药材厂,如果他能定下心来好好学习,那他就不至于走上这一地步。
如果在上火车前能及时收手,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他的后悔也只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