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默是被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叫醒的。
那香味不是平日里寡淡的白粥，而是煎鸡蛋和肉包子的香气。
他走出房间，看到母亲李慧兰正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碌。
她的脸上不见了往日的愁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喜悦。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早饭，甚至还有一瓶牛奶。
“醒啦？快来吃早饭！”李慧兰看到陈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快，多吃两个鸡蛋，你现在是觉醒者了，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多补补！”
父亲陈建国也从房间里出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他走到陈默身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笨拙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陈默手里。
“拿着，在学校买点好吃的，别省着。”
陈默看着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看父母那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心里暖洋洋的。
他知道，这四万块钱，不仅是妹妹的救命钱，更是撑起了父母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脊梁。
吃完这顿气氛截然不同的早饭，陈默背上书包走向学校。
一进校门，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路上的学生，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不再是昨天那种单纯的嘲笑和同情，而是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好奇、嫉妒、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快看，就是他！陈默！”
“我靠，真的是他！昨天模拟战拿了A级评价的那个狠人！”
“F级天赋，A级评价，听起来就像个段子，可居然是真的……”
“你们听说了吗？王昊那个A级天才，在医院又出事了，听说修炼岔气，把断腿搞成了二次骨裂，现在还躺着呢！”
“嘶……这陈默不会真是什么扫把星吧？谁惹他谁倒霉？”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陈默的耳朵里。
他面色平静，径直走向教室。
刚在座位上坐下，死党张伟就跟个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满脸兴奋地嚷嚷：“默哥！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传说了！‘F级战神’！还有人叫你‘王昊克星’！哈哈哈，笑死我了！”
陈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小点声？”
“小不了！这事太他妈提气了！”张伟一屁股坐在陈默旁边的座位上，挤眉弄眼地小声说，“论坛上都炸锅了！有人开了盘，赌王昊下次见你，是会瘸左腿还是右腿！”
陈默懒得理他，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默。”
陈默抬起头，看到林菲菲站在他的课桌旁。
这位b级天赋的天之骄女，今天换下了校服，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练功服，更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出众。
她的出现，立刻让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不少。
“有事？”陈默问道。
林菲菲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陈默，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昨天的模拟战，我看过了。你用的那种方法……不是普通的天赋能力。”
她的语气很肯定。
作为b级冰霜掌控者，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默身上没有任何源力外放的迹象。
那头恐爪犬，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凭空剥夺了斗志。
“哦？那是什么？”陈默反问道。
“我不知道。”林菲菲摇了摇头，表情严肃，“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和我们这种单纯的能量运用，不在一个层面上。我很好奇。”
说完，她没有再纠缠，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她投来的目光，却让陈默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好胜心极强的女孩给盯上了。
“默哥，她什么意思？想跟你切磋？”张伟一脸八卦。
“不知道。”陈默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思考另一件事。
卖掉药剂，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但这只是暂时的。
妹妹的病，是一个无底洞。
每个月三万的药费，会源源不断地压榨这个家。
他不可能每次都靠学校的奖励，然后把奖励卖掉换钱。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
他需要找到一个可持续的，能稳定变强的方法。
只有他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真正意义上解决所有问题。
可问题是，他是F级天赋，常规的冥想修炼，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没有了源力药剂的辅助，他想要追上林菲菲这种b级天才，甚至是普通的c级、d级觉醒者，都难如登天。
除非……
陈默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个独一无二的天赋。
【言出法随（伪）】
他不能直接对自己说“我的修炼速度提升十倍”，这属于直接利己，会被规则禁止。
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呢？
他不能改变自己，但他或许可以改变环境！
就像在黑市，他通过语言，影响了耗子和强子的心理，甚至影响了守夜人的巡逻路线。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语言，来影响他修炼时的“环境”？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陈默心中萌生。
学校为了培养觉醒者，建造了大量的公共修炼设施。
其中，最基础的就是“公共修炼室”。
这些修炼室通过特殊的阵法，聚集空气中游离的源力，使得室内的源力浓度比外界高一些，能略微提升修炼效率。
当然，公共修炼室的效果很一般，聊胜于无，远远比不上那些需要付费的，或者奖励给天才学生的高级修炼室。
但对现在的陈默来说，这却是他唯一能免费使用的修炼资源。
如果……他能用自己的天赋，让一间普通修炼室的源力浓度，在短时间内变得更高呢？
比如，找一间最老旧的修炼室，然后说一句听起来很合理的“大实话”。
“这间修炼室的能量核心用了这么多年，线路早就老化了，今天突然出现能量超频……也很正常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抑制不住！
如果这个方法可行，那他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高级修炼室”！
这，才是他这个F级天赋，真正该走的道路！
想到这里，陈默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立刻站起身。
“默哥，你干嘛去？”张伟看他突然站起来，吓了一跳。
“去修炼。”
陈默丢下两个字，便在全班同学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出了教室。
现在是上课时间，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需要立刻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江城三中的修炼区，位于教学楼的后方，由一栋独立的五层建筑构成。
此刻，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修炼区显得有些冷清。
陈默走到一楼大厅，这里就是公共修炼室的所在。
一排排金属舱门整齐排列，每个门上都有一个显示灯。
绿色代表空闲，红色代表正在使用。
他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绿灯。
一个刚从修炼室里出来的男生，一边走一边跟同伴抱怨：“真没劲，这破地方的源力浓度，感觉跟教室里都差不多，还不如回去睡觉。”
“可不是嘛，白白浪费一个小时。”
陈默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正因为效果差，才给了他“做手脚”的空间和逻辑基础。
他没有选择那些看起来较新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到了走廊的最深处，找到了一个编号为“073”的修炼室。
这间修炼室的门上，布满了划痕和锈迹，连显示灯都忽明忽暗，看起来随时都要报废的样子。
完美。
就是它了。
陈默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金属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只有五六平米，中央有一个蒲团，四壁刻画着一些已经磨损严重的聚能纹路。
他关上门，盘膝坐在蒲团上。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源力，确实只比外界浓郁了那么一丁点。
陈默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精神集中到极致。
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在脑中反复构思着自己的“台词”。
他要说的，必须是一句听起来无比真实，无比合理，甚至带着点吐槽意味的“大实话”。
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周围那些老旧的聚能纹路，用一种混合着嫌弃和理所当然的语气，轻声开口。
“这种快报废的破烂玩意儿，线路老化，能量核心不稳定，偶尔出现一次能量超载，把积攒了半辈子的源力一下子全喷出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