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一战,陈霄以先天初期修为,凭借精妙步法、沉稳心性以及那防不胜防的神魂干扰之术,巧胜先天中期的司徒浩,其过程与结果在洪门翡翠岛别院引发了持续而深远的震动。
如果说之前的论道和炼丹,还只是展示了陈霄在理论与技艺上的不凡见解与扎实功底,那么这次实打实的战力交锋,则是将其综合实力与临敌应变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越阶挑战并成功,在任何地方都是衡量天才含金量的硬指标。陈霄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极其漂亮,以一种近乎艺术般的技巧性胜利,而非蛮力死斗,赢得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认可。
一时间,陈霄成为了整个别院年轻弟子中热议的焦点。他的来历、他的功法、他那诡异莫测的制胜手段,都成为了众人猜测和讨论的话题。司徒浩一系的人自然是愤愤不平,暗骂陈霄取巧胜之不武,但更多人,包括一些原本中立的弟子,看向陈霄的目光中已带上了真正的尊重与敬畏。实力,永远是赢得话语权最直接的方式。
南宫燕和诸葛明与陈霄的交往明显增多,时常交流修炼心得。南宫燕欣赏陈霄的实力与气度,诸葛明则对陈霄那手神魂运用之术充满了学术性的好奇,虽被陈霄婉拒深谈,却也并不着恼,反而更加佩服。
这种变化,自然逃不过高居云端的那些隐修长老的眼睛。
次日午后,陈霄正在“听涛小筑”的静室内调息,回顾昨日一战得失,进一步巩固自身修为,门外传来了赵执事平稳的声音:“陈先生,隐修司徒镜长老有请。”
陈霄睁开双眼,心中微动。隐修司徒镜长老?此刻突然单独召见,意欲何为?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推门而出:“有劳赵执事带路。”
赵执事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微微颔首,便转身在前引路。这一次,他们并未前往聚贤厅等公共区域,而是沿着一条更为幽静、守卫也明显更加森严的小径,向着别院深处、那座被云雾缭绕的山峰行去。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灵气越发浓郁精纯,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压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沿途经过数道无形的能量屏障,均在赵执事出示一枚令牌后悄然开启。陈霄能感觉到,暗中有不止一道强大而晦涩的神念从他身上扫过,确认身份后便又悄然退去。
最终,两人来到半山腰一处僻静的平台上。平台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则是云雾缭绕的深渊,可俯瞰大半个别院和蔚蓝的海面。平台尽头,有一座简朴的古亭,亭中一位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凭栏远眺。他身穿普通的灰色麻布长袍,须发皆白,身形清瘦,却给人一种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和谐感,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山的一部分,云的一部分。
“长老,陈先生到了。”赵执事在亭外十步处便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声音恭敬无比。
“嗯,你退下吧。”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正是司徒长老。
赵执事再次躬身,无声地退了下去,留下陈霄一人。
陈霄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入亭中,对着老者的背影躬身行礼:“晚辈陈霄,拜见司徒镜长老。”
司徒镜长老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红润,皱纹并不算多,一双眼睛温润平和,如同历经岁月洗礼的温玉,深邃而包容,仿佛能看透人心。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吧,不必拘礼。”
“谢长老。”陈霄依言坐下,姿态不卑不亢,心神却高度集中。面对这等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任何一丝情绪波动都可能被对方捕捉到。
司徒镜长老并未立刻说话,而是拿起石桌上的紫砂壶,倒了两杯热气腾腾、香气清雅的茶水,将一杯推到陈霄面前。“尝尝,自家山上种的野茶,别有一番风味。”
陈霄双手接过:“谢长老。”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汤入口微涩,旋即化为一股甘醇,更有淡淡的灵气散开,滋养神魂,确非凡品。
“昨日演武场,你做得很好。”司徒镜长老品着茶,看似随意地开口,“不骄不躁,避实击虚,以巧破力,更难得的是,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已入微境。尤其是最后那一下……”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看向陈霄,“神魂运用之妙,便是许多专修此道的老家伙,也未必能及。”
陈霄心中凛然,果然瞒不过这些老怪物的眼睛。他放下茶杯,恭敬道:“长老谬赞了。晚辈只是取巧,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实在惭愧。司徒浩公子功力深厚,晚辈远不能及。”
“呵呵,不必过谦。”司徒镜长老摆摆手,“胜便是胜。修行之路,并非只看谁力气大。心智、技巧、乃至运气,都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能在那种情况下精准地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破绽,并将其转化为胜机,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将神魂修炼到如此凝练精纯的地步?据老夫所知,龙魂局虽也有精神念力方面的研究,但似乎更侧重于科技辅助与实战应用,与你所展现的……这种近乎于古老炼神法的路子,似乎有所不同。”
来了!真正的试探开始了!陈霄心神一紧,知道关键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