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巷13?号店铺的铜铃第九次被撞响时,柜台后的老博克眼皮都没抬:“毒角兽黏液涨价了,三个加隆一滴。”
“来瓶可乐。”科尔温·莱斯特兰奇的灰发里还沾着匈牙利树蜂的鳞粉,熔金瞳孔在昏暗店铺里像两枚燃烧的金加隆。他“啪”地将沾着沼泽泥的龙皮手套拍上柜台,震得罐装曼德拉草集体尖叫。
老博克从《诅咒物品价目表》后探出秃脑门:“沼泽气泡水?狐媚子唾液特调?还是…”
“麻瓜那种!”科尔温的魔杖尖不耐烦地喷出火星,“冒泡的!黑色的!喝了打嗝能喷出狐火的!”
三天后铜铃几乎被拽掉。科尔温踹开试图咬他靴子的自算账羽毛笔:“一箱可乐!”他身后跟着飘浮的十二个木箱——嗅嗅们正疯狂撞击箱板,被施了无痕伸展咒的箱子里传出碳酸气泡的密集爆裂声。
柜台在重压下呻吟。老博克记账的鹅毛笔突然自燃:“见鬼!麻瓜饮料比八眼巨蛛毒液还贵!”
当铜铃第三十一次嘶哑作响,科尔温的吼叫先于人影冲进店铺:“可乐!来一箱老板!”正在给诅咒匕首抛光的博克手一抖,刀刃削掉了记账本一角。他瞪着少年巫师袍襟上蠕动的地精:“你当这里是家养小精灵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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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兰奇庄园晚餐时分。长桌中央的银烛台突然喷出绿色火焰,映亮卡珊德拉·莱斯特兰奇绷紧的下颌线——这位布莱克家族出身的母亲,熔金瞳孔比儿子更冰冷锐利。
“西里尔斯,”她刀叉切割着滋滋冒血的龙肋排,“你儿子用消失柜走私了二十七箱麻瓜糖水。”叉尖戳中盘底的窥镜,镜面顿时浮现翻倒巷账单:可乐图标旁标注着“可腐蚀妖精金属”。
西里尔斯慢条斯理地擦拭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扫过角落——科尔温正指挥狐媚子把可乐罐垒成霍格沃茨城堡,塔尖的拉文克劳冠冕罐被皮克特(偷渡来的护树罗锅)顶着跳踢踏舞。
“亲爱的。”卡珊德拉突然甜笑,叉尖戳进窥镜里飘浮的可乐气泡,“为改掉乱花钱的坏习惯…”她挥动餐刀,科尔温的可乐城堡瞬间冻成冰雕,“明天去你博克叔叔店里打工。”
科尔温手里的甘草魔杖掉进毒角兽浓汤:“啊?能不能…”
“体验赚钱的辛苦。”西里尔斯接话,镜腿折叠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咔哒声。家徽挂毯上的渡鸦突然飞下,将解冻的皮克特丢进科尔温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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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倒巷的晨雾泛着铜锈味。老博克把科尔温推进储藏间时,毒触手藤正啃食墙角的尸骨袋。“分类!”秃脑门喷着唾沫,“诅咒戒指放左,毒药放右,黑魔法书放…”
话音未落,科尔温的龙皮靴踩爆了尖叫藤壶。粘液喷溅中,一箱会咬人的埃及法老假发撞翻了博金-博克古董钟。时针飞旋间,满屋黑魔法物品开始暴走:诅咒项链追着博克的光头绕圈,吐鼻涕虫的桃木盒喷了科尔温满身粘液。
“梅林的裤衩!”博克挥舞着灭火器大小的解咒棒,“把非洲鼓放回…别碰那个!那是会让人跳塔朗泰拉舞的…!”
太迟了。科尔温的指尖刚触到鳄鱼皮鼓面,双腿已不受控地踢飞了整架毒蜡烛。五颜六色的毒烟弥漫中,博克顶着假发跳起癫狂的吉格舞,科尔温在满地打滚的预言水晶球里摔进吐着泡泡的诅咒坩埚。
当夕阳给翻倒巷镀上血铜色时,科尔温拖着挂满尖叫草的人形栽进庄园门厅。“累——屎我了…”他嘶哑的哀嚎震得盔甲哐当倒地,“原来赚钱…”熔金瞳孔涣散地映出父母的身影,“这么不容易啊…”
卡珊德拉的唇角扬起胜利弧度,西里尔斯指间的黑曜石戒指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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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翻倒巷13?号。铜铃被狐媚子撞得叮当乱响。
“老规矩!”瘫在龙皮沙发里的科尔温打个响指。家养小精灵多比(第七代)立刻操纵悬浮咒,三十箱可乐飘过柜台——箱体镀着防妖精气咒的金纹。
老博克记账的手在抖:“您父亲上个月停了古灵阁金库…”
“所以?”科尔温懒洋洋弹出一枚会放屁的金加隆。硬币滚过柜台时,博克被迫吸入彩虹色臭屁。
暮色中的莱斯特兰奇书房。卡珊德拉的怒吼震裂了水晶镇纸:“整整十年!他靠变卖祖产买汽水!”墙上的窥镜正直播科尔温用消失柜传送可乐到南极企鹅巢穴。
西里尔斯凝视着雪茄烟雾。烟雾里浮现十年前的画面:少年科尔温在毒雾弥漫的店铺里,被塔朗泰拉舞咒操控着撞翻整墙诅咒面具,其中一个蛇脸面具的獠牙在他小腿留下永久伤疤。
“体验很深刻。”西里尔斯突然开口。卡珊德拉错愕转头,只见丈夫熔金瞳孔里冰层碎裂,竟泄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此时南极洲的寒风中,科尔温正把最后一罐可乐塞进帝企鹅怀抱。他熔金的眼瞳倒映着极光,轻声对冰原宣告:
“打工?打屎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