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运输机在抚仙湖上空悬停,巨大的引擎声被限定在机身周围,未能惊扰下方那片宛如蓝宝石的静谧湖泊。
机舱门打开,凛冽的高空寒风灌入。
“我靠,我一直以为枯海监狱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头呢,闹了半天是在这水底下?”诸葛青扶了扶黑框眼镜,探头往下看,一脸惊奇,“这保密工作,做得够绝的啊。”
枯海,枯海,谁能想到这片“枯萎之海”,竟藏匿于华夏最深的淡水湖之下。
长青道长脸色发白,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给风吹的。“无量天尊,这下面得有多深……贫道,贫道有点恐高,还恐水……”
李玄霄负手立于舱门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跳。”
话音未落,他已如一颗陨石,垂直坠向湖心。
“师叔祖等等我!”澄真紧随其後,周身金光一闪,仿佛一尊投入凡尘的战神。
陆瑾默不作声,身影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流光,追了上去。
“哎!你们等等我这宝贝疙瘩啊!”诸葛青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身边的两尊熔金战傀,那两尊三米高的机械麒麟眼中红光一闪,竟是直接迈出机舱,踩着空气,稳稳地跟在众人身后。
“天杀的!等等贫道啊!”长青道长看着空荡荡的机舱,哭丧着脸,最终一咬牙,闭着眼睛跳了下去,身上几十道符箓同时发光,形成一个五颜六色的护盾,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掉了下去。
众人如利箭入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湖水冰冷刺骨,越往下越是黑暗。在深入湖底近两百米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水下溶洞出现在眼前,溶洞的空气被一层无形的壁障与湖水隔开。
溶洞中央,是一座庞大得如同蜂巢般的金属堡垒,那便是枯海监狱。
而在监狱入口处,三道由符文构成的巨大光门层层叠叠,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是上古的三重鬼门阵,环环相扣,必须按照特定的顺序和手法才能破解,否则……”长青道长刚稳住身形,职业病就犯了,开始分析起来。
然而,李玄霄根本没给他解说完的机会。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那三道光门,凌空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仿佛玻璃碎裂的轻鸣。
“啵。”
三道足以困住四级顶尖强者的复杂法阵,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化为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长青道长分析的话卡在喉咙里,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这……这就破了?贫道刚才脑子里闪过了三百六十种解法,结果你用手按了一下?
“走吧,别耽误时间。”李玄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众人穿过入口,一个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腥甜的血气与浓郁的怨念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只见那巨大的监狱堡垒,被一个倒扣的血色光碗笼罩着。光碗表面,无数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整个结界像一颗巨大的心脏,正在“砰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从监狱内部抽取着磅礴的生命力。
“血祭大阵!”诸葛青脸色一沉,“这帮疯子!”
李玄霄的目光穿透血色结界,落在了阵法中央。
在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无数血色锁链捆绑在半空中,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正是三一门的弟子,贤舒!
他就是这座血祭大阵的“电池”和“阵眼”!
“师叔祖!”陆瑾的声音里透出压抑不住的杀意。
“别急。”李玄霄的声音冷得掉渣,“我先封了这地方,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他双臂一振,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第二真身,开!”
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从他背后浮现,又瞬间融入其体内。刹那间,李玄霄整个人的气势节节攀升,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随手一挥,数十颗黑色的,如同甲虫般的“蛊”飞射而出,没入四周的岩壁与地下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十方蛊,封天绝地。”
紧接着,他一脚跺在地面。
“无疆水泽,万物沉沦。”
整个溶洞的地下水瞬间变成了墨汁般的黑色,水面变得粘稠如沼泽,一股绝强的禁锢之力笼罩全场。
做完这一切,李玄霄的目光才重新落在那血祭大阵上。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大阵的顶部,轻轻一点。
“千里一瞬。”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了结界之外,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青年道士。
正是贤舒!
他甚至没有去破坏那个结界,而是直接穿透了空间,将里面的人给捞了出来!
陆瑾、澄真等人瞳孔地震!
这是何等恐怖的空间造诣!
“咳……咳……师……师叔祖……”贤舒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李玄霄的脸,浑浊的眼中流下一行血泪。他身上,一条条细如发丝的黑色蛊虫正在皮肉下疯狂钻动,啃噬着他的生机。
“谁敢动我的血奴!”
一声尖锐暴怒的嘶吼从监狱深处传来。
只见监狱的钢铁大门轰然开启,一个浑身刺满诡异纹身,脸上爬满蜈蚣图腾的干瘦男人冲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李玄霄怀里的贤舒,眼中满是贪婪与暴虐。
“把他还给我!那是我精心培养了三年的‘桎蛊’宿主,是我的东西!”
他就是这次暴乱的主谋之一,南疆的传奇蛊修,“千足道人”。
李玄霄将气息微弱的贤舒交给身后的长青道长。
“用你所有的丹药,保住他的命。”
“是!”长青道长手忙脚乱地开始救治。
李玄霄这才转过身,看向那个叫嚣的千足道人,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的东西?”
千足道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吼道:“没错!他中了我的‘桎蛊’,没有我的命令,三息之内,他就会被万蛊噬心而死!你现在把他还给我,再跪下磕三个响头,我或许可以……”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李玄霄的身影,已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一只手,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极限,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
千足道人浑身的护身蛊虫瞬间暴动,想要反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连动都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你喜欢把人当蛊虫的容器?”李玄霄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监狱内外每一个囚犯的耳中。
“不……你不能……”
“咔嚓!”
一声脆响,千足道人的左臂被李玄霄硬生生撕了下来,鲜血狂喷!
“啊——!”惨叫声响彻溶洞。
“我的人,你也敢碰?”
“咔嚓!”
右臂,也没了。
监狱高墙上,那些原本还在看好戏的重刑犯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咔嚓!”
“咔嚓!”
两条腿,被以同样的方式扯断。
不过眨眼之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千足道人,就变成了一根在李玄霄手中不断抽搐的“人棍”,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这血腥残暴到极致的一幕,让所有囚犯都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是魔鬼!这个男人是真正的魔鬼!
“太吵了。”
李玄霄似乎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看着手中只剩下半口气的“人棍”,五指猛然发力。
“砰!”
千足道人的脑袋,如同一个被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爆溅开来。
无头的残躯掉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整个枯海监狱,死一般的寂静。
李玄霄随手甩掉手上的血污,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缓缓抬起,扫过监狱高墙上那一排排因为恐惧而僵硬的囚犯。
他冰冷的声音,在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派对结束了。”
“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