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宫深处，那首空灵缱绻、如泣如诉的《美人鱼》的余韵，仿佛还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流淌，将一种……极致深情与……悲壮誓言交织的……复杂情感，深深地……浸染入……每一个聆听者的……灵魂深处。水清漓与默的相拥，冰璃雪眼中的震撼与迷茫，颜爵无声的泪流满面……一切都仿佛定格成了一幅……充满了……宿命感与……情感张力的……画卷。
然而，这深沉而动人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依偎在水清漓怀中的默，缓缓地……抬起了头。她脸上那因歌声而泛起的……梦幻般的温柔与……感伤，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醒的、锐利的、甚至带着一丝……冷冽的……审视光芒。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冰锥，越过水清漓的肩膀，直直地……刺向了……那依旧……跪坐在地上……因《美人鱼》的歌词而……心潮澎湃、泪痕未干的……颜爵。
那目光，冰冷、直接、不带丝毫……方才的温情。
颜爵正沉浸在那种……对极致爱情的向往与……自身渺小的羞愧交织的复杂情绪中，猛然间被这……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目光……锁定，他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将他从……那感性的……云端……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他……骇然抬头，对上了默那双……已然恢复了……“暂代司仪”……威严与……冷静的……狐狸眼。
默……并没有……立刻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丈量……评估……解剖。看得颜爵……头皮发麻……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冰璃雪也……察觉到了……气氛的……陡然转变。她冰雪般的眼眸……微微一凝，视线在默与颜爵之间……来回扫视。她……隐隐感觉到……默……似乎……要……说些什么……重要……而……可能……极其……严厉的……话。
水清漓……依旧……静静地……拥着默。他冰蓝色的眼眸……低垂着，并未……看向颜爵，但……他周身……那内敛的……气息，却……仿佛……无形中……为默……接下来的……话语……提供了……最坚实的……后盾。
终于——
在颜爵几乎要被那……无声的压力……压垮……之际——
默……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再有……丝毫……歌唱时的……空灵与……柔情，而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清脆，但……这清脆之中，却……裹挟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与……尖锐！
“颜爵。”她……直呼其名。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颜爵……浑身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本就……僵硬的……脊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属……属下在！”
默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绝非……是……笑意。而是一种……带着……淡淡……嘲讽……与……极致……冷静的……弧度。
“刚才……那两炷香……”她……慢悠悠地……说道，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颜爵……身上……那几处……被她……剑气……划破的……衣袍痕迹，“你……坚持得……很辛苦吧？”
颜爵：“……”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辛苦？何止是辛苦！那简直是……在生死边缘……疯狂徘徊！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仙力……与……心神！
“但是……”默的……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如同……惊雷……炸响在……颜爵的……耳边！
“一个……非常……简单……却……至关重要……的……问题！”
颜爵：“！！！” 他……猛地……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茫然……与……恐惧！问题？什么问题？！
默……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直接……给出了……答案。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答案！
“在……同样……实力……等级……的情况下！”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雹……砸落！
“一个……后天……仙化……的……仙子！”
“和一个……天生地养……的……先天……仙子！”
“比起来！”
“谁……更……强大？”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刀！瞬间……刺入了……颜爵的……心脏！
后天仙子…… vs …… 先天仙子？！
这……几乎是……仙境……公认的……常识！在……同等级……情况下……后天仙子……因为……根基……肉身……灵魂……与……仙境本源的……契合度……等等……诸多因素……其……综合实力……实战能力……以及……潜力上限……通常……都是……要……低于……先天仙子的！
简而言之……后天仙子……在……同级别中……往往……是……垫底的！
颜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默……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一股……巨大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果然！
默的……目光……如同……两道……冰箭！死死地……锁定着……他！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后天仙子……是……垫底的！”
“垫底的”三个字……她……咬得……格外……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颜爵的……自尊心上！
“而我……”默……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向……自己！狐狸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
“我……默！”
“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后天仙子！”
“是被……清漓……从……溪流中……捡回来的……人类婴孩！”
“是……经由……乐音姐姐……仙化……才得以……踏上……仙途的！”
她……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出身”！将自己……放在了……那个……“垫底”的……位置上！
“按照……常理……”默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在……同等实力下……你……颜爵！身为……九尾灵狐……天地所生的……先天仙子！”
“你的……根基……你的……天赋……你的……潜力！”
“都应该……远胜于……我才对！”
“可是……”她……话锋……再次……猛地……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雷霆般的……质问！
“为什么？！”
“在刚才……那场……‘考核’中！”
“在我……这个……‘垫底的’……后天仙子……面前！”
“你……这位……先天仙子！”
“还需要……我……”
默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最致命的……几个字！
“——放、水——”
“才能……勉强……坚持……两炷香……的时间？！”
“放水？！”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颜爵的……头顶！将他……最后……一丝……侥幸……与……尊严……劈得……粉碎！
放水？！
王妃殿下……刚才……竟然……还……放水了？！
他……拼尽全力……以为……已经……达到了……极限……的……两炷香……竟然……还是……在……对方……放水……的情况下……才……达成的？！
这……是何等……巨大的……讽刺！ 何等……残酷的……现实！
颜爵……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瘫软在地！脸色……死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羞愧……与……绝望！
而默……并没有……就此……停下！她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
“你想过……没有？！”
“如果……刚才……不是……考核！”
“而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
“而是一个……与你……同级别……甚至……级别……略低于你……但……心狠手辣……经验丰富的……先天……敌人！”
“他……会……对你……放水吗？！”
“他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吗？！”
“他会……手下留情吗？！”
“他会……因为……你……是……艺术之狐……而……怜香惜玉吗？！”
“不会！”默……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声音……冰冷……而……残酷！
“他……只会……用尽……一切手段！”
“在……最短的……时间内！”
“将你……彻底……击垮！”
“将你……撕成……碎片！”
“让你……魂飞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物竞天择’！”
“这……就是……‘优胜劣汰’！”
“而你！”默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颜爵的……鼻尖！眼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却……还在……为……区区……两炷香……的……‘放水’成绩……而……沾沾自喜？”
“却……还在……幻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
“却……还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究竟……有多么……弱小！多么……不堪一击！”
“你……凭什么……去……守护……你想守护的？！”
“你……凭什么……去……承担……灵犀阁司仪的责任？！”
“你……凭什么……让……别人……对你……放心？！”
一连串……如同……冰锥……般的……质问！狠狠地……砸在……颜爵的……身上！将他……最后……一点……伪装……与……自欺欺人……彻底……击碎！
颜爵……彻底……崩溃了！他……匍匐在地……发出……如同……野兽……般……痛苦的……呜咽！泪水……混合着……汗水……与……血水……肆意……流淌！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明白了……自己……与……真正强者……的……差距！
明白了……现实的……残酷！
明白了……王妃殿下……那……看似……冷酷……的……背后……所蕴含的……良苦用心……与……深深的……担忧！
看着……彻底……被击垮……的颜爵……默……眼中……那……凌厉的……光芒……才……缓缓……收敛。
她……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最后一剂……猛药……终于……灌下去了。
希望……他……能……真正……醒过来吧。
她……转过身……重新……靠回了……水清漓的……怀中。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该做的……她都做了。
剩下的……就看……颜爵……自己的……造化了。
水清漓……默默地……收紧……手臂。无声地……给予她……支持与……安慰。
大殿内……只剩下……颜爵……那……压抑不住的……痛苦……哭声……在……空旷的……殿堂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