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君侯台鉴:老臣芩悻,年逾古稀,齿发尽凋,然心犹系于九州之存亡,魂未忘于燕昭之兴衰。伏闻圣托蒂斯铁骑不日就要陈边境,到时必定旌旗蔽日,刀戈映月,其势如泰山压顶,其志如饿虎扑羊;
而我燕昭九州诸侯虽曾歃血立盟,共御外侮,然敌寇诡计频施,以重利分化列土,以谗言离间忠良。此诚九州危如累卵、生灵悬于一线之际,老臣虽垂朽之躯,不敢效寒蝉之默,谨以残烛之光,沥肝胆而书此劝谏之言,愿各君侯垂听。
忆昔燕昭立国,太祖燕昭末披坚执锐,率九州英豪扫荡群寇,奠山河于动荡,安黎庶于烽烟。彼时,九州之地疮痍满目,西有蛮族啸聚,南有海盗猖獗,东有山匪肆虐,北有流寇纵横。太祖以一腔热血,振臂高呼:“九州同脉,燕昭共魂!”遂得九州豪杰云集响应,或献粮草,或捐兵甲,或效死命。历经七载苦战,终逐蛮族于漠西,平海盗于沧溟,剿山匪于峻岭,灭流寇于荒原。九州百姓方得休养生息,列祖列宗方得享太庙之香火。
此非天赐之功,乃九州同心之伟力也!太祖崩逝之际,执老臣先祖之手而嘱:“九州之存,存乎诸侯之肝胆;九州之亡,亡乎列土之私心。”
言犹在耳,今敌寇压境,君侯当思太祖遗训,勿使血泪之言成空!列祖列宗,皆以“九州同脉,燕昭共魂”为训,故九州之地,虽分疆而治,然血脉相融,文脉相通。昔者,平州大旱,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晋州闻讯,开仓廪运粮,舟车络绎不绝,沿途百姓皆箪食壶浆以迎赈灾之师。戴州洪涝,堤坝溃决,柳州遣精锐工匠,星夜驰援,筑堤坝如铜墙铁壁。此等互助之举,不胜枚举,九州百姓皆称:“虽分九域,实为一体!”
今圣托蒂斯以虎狼之师压境,其志非在掠城夺地,实欲吞我九州之精魄,毁我燕昭之根基。若诸侯各怀私谋,如散沙之堤溃于洪流,则敌寇必如秋风扫枯叶,逐城而破,逐民而屠。君侯可曾忆?三十年前,西陲三十六族半兽联盟犯境,九州列国虽强弱参差,然同心筑长城,共血守关隘。彼时,凉州献精铁铸弩箭,荆州输良马充军骑,平州遣神医疗伤员,戴州开粮道济饥军。九州将士并肩而立,以血肉之躯筑成铜墙,终使蛮族铩羽而归。
此非天赐之胜,乃众志合一之力也!今日九州之危,更甚往昔,君侯若为一己之利而弃盟约,岂非自毁长城,引敌入室乎?且敌寇所图者,非一时之掠夺,乃欲灭我九州之文,毁我燕昭之史,使后世子孙沦为之奴仆。君侯若甘为千古罪人,岂不羞对列祖之灵,愧对千秋之史?
敌寇之利诱,或许以黄金万镒,堆如山岳;或诺以良田千顷,沃野无际;或献以奇珍异宝,倾国之色;或许以高位尊爵,权柄滔天。然此等浮华之物,岂能比肩九州之根基?君侯皆为承天命之诸侯,当知土地之重,在于黎庶安居;社稷之稳,在于民心凝聚。昔者,某曾亲见边城守将,为护一村百姓,率残兵抗敌三日。城破之际,守将仰天泣曰:“吾虽死,然九州之魂不灭!”遂拔剑自刎,血溅城头。
百姓泣血立祠,世代敬仰,称其为“护民之魂”。此乃忠义之魂,永刻青史!若君侯今日为一己之私,而将九州百姓弃于敌寇铁蹄之下,则千秋之后,史笔将何以书君侯之名?庙堂将何以祭君侯之灵?老臣泣言:敌寇之利,乃蚀骨之毒,君侯若受之,恐今日之欢宴,成明日之坟冢!昔者,前朝晋州侯大夫,受敌国重金,卖国求荣,终致国破家亡,遗臭万年。君侯当以此为鉴,勿蹈覆辙!吾观九州联盟初成之时,士气如虹贯苍穹,民心若炽火燎原。
将士同袍,百姓同炊,连孩童皆知“九州存则家存,九州亡则家亡”。老臣犹记,盟誓之日,九州英豪齐聚祭坛,血酒洒地,誓声震天。东州老将白发苍苍,犹执长矛立于阵前;西州少侠年少轻狂,却愿以热血染战旗;南州女侠卸红妆,披甲胄,誓与敌寇决死战;北州稚子亦击鼓助威,声如雷霆。此乃天授之机,破敌之钥!然今有奸佞之徒,或为敌寇暗谍,或为私利所惑,妄言联盟之弊,如毒虫噬木,暗毁栋梁。君侯当明辨:联盟若坚,则九州之兵如铁壁,敌虽悍亦难越雷池;联盟若裂,则九脉之血如散沙,纵使雄兵猛将,亦如孤雁投罗网。
昔者,芙尔大贤相辅政,合诸侯以尊千乘,使天下安享五百年;纵观古朝,聂氏治陈国,联宋荣以抗石原大国,虽弱国亦存一线生机。先贤智慧昭昭,君侯岂可视如敝履,弃若尘芥?且九州之盟,非权宜之计,乃存亡之枢!君侯若疑盟约之效,可观百年前平州与凉州之例:二州素来恩怨纠葛,然敌寇压境之际,平州主君亲赴凉州,负荆请罪,凉州主君亦焚旧怨之书,二州遂合兵抗敌,连克蛮族数次入侵,半兽闻风丧胆。此非盟约之力乎?……
程越坐在马车上,看着清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劝君书》看的是津津有味。
“还真别说,芩悻也算是个人才。虽然把这个事情点的很透,可是他还是低估了人心!九位诸侯谁不想抢那个位置?而且诸侯又不是世袭罔替,都是谁干了皇帝之后,谁的兄弟姐妹们就能去接替诸侯位置,而那些诸侯们也只能乖乖的下位,毕竟禁军有好几千空骑兵,兵力数十万。这是州师远远不能比的!”
“所以呢…”
清秀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
“所以得不到就毁掉,这是人性!我干不上皇帝,大家都不要干。”
清秀往嘴里扔了两颗狗粮。
“这是你的看法?”
程越望向天边黑压压的乌云。
“不信你看。此仗若能打的顺风顺水联盟依旧有效,一旦受到挫折马上就会分崩离析。”
清秀没有说话。
“三国的十八路诸侯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