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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裹挟着令人心悸的声势,在佳肴余香尚未散尽的殿内轰然炸响。

瞬间,那由美食构筑起的温馨屏障被撕裂,所有的满足、感激与闲适欢愉都被震得七零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慌的凝滞。

太后脸上那如同秋日暖阳般和煦慈祥的笑容骤然冻结,仿佛精美的瓷器表面出现了裂痕。

萧珩那双深邃如古井、惯常隐藏着帝王心术的眼眸猛地收缩,锐利的目光中透出难以置信。

萧璇玑惊得纤手掩住朱唇,那双明媚的眼眸瞪得溜圆,写满了无措。

就连年纪最小的凌玥,也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地用尽全力死死攥住了凌灵的一片衣袖,指节都泛了白,小脸煞白,血色尽褪,那双酷似凌灵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依赖与恐慌几乎要溢出来。

“国师?!”

“姐姐?!”

几声呼唤几乎同时响起,音调各异,却同样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愕、骤然从心底涌起的恐慌,以及一种急于抓住什么的、带着颤音的急切。

凌灵抬起手,掌心向外,那动作并不迅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如同在汹涌的波涛前立下了一道无形的堤坝,恰到好处地止住了他们即将倾泻而出的连串询问、忧心忡忡的挽留和可能失态的劝说。

“先听我说完。”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清澈,像雪山之巅融化的溪流,带着抚平焦躁的凉意,却也清晰地透出一往无前的坚定。

“我只是需要暂时离开皇宫,外出游历一段时间,增长见闻,磨练心性。并非就此一去不回,更不是要决绝地舍弃大家,与你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她目光柔和而坦诚地缓缓扫过眼前这几张写满了紧张、不安与浓浓不舍的面庞,如同春风拂过紧绷的琴弦,试图纾解那份焦灼。

她耐心地、用一种尽可能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道:

“这就像世间那些求学的读书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读万卷书,终须行万里路’。书本上的知识再是浩瀚,若不曾亲身踏足广阔的天地,用双脚去丈量山河,用双眼去观察万物,用心灵去体会百态,终究是纸上谈兵,难明真正的智慧与至理。我辈修行之道,追寻天地法则,探索自身潜能,其根本道理,亦是相通的。”

她微微停顿,让话语沉淀,然后才继续道:

“我的修为,已有停滞不前些时日,无论我如何静坐凝神,都感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壁垒,难有寸进。若继续因守在这重重宫阙、高墙深院之内,视野受限,经历单一,如同坐井观天,只怕是空耗宝贵的光阴,徒然蹉跎岁月。我需要走出去,必须走出去,去那更广阔、更真实的天地间行走,去经历不同的人情世故,去见识各异的风土山河,甚至去面对未知的风险与挑战,方能寻找到那属于我的一线突破机缘,以及对我自身‘道’的更深刻感悟。”

说到这里,她再次略微停顿,清澈的目光掠过众人脸上那依旧凝重、未曾化开的忧色,心中明了,仅仅依靠言语的解释,恐怕难以彻底消除他们内心深处的不安与牵挂。

于是,她不再多做空洞的承诺与保证,而是转为用更实际、更具体的方式,来安顿她离开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仿佛一位细心的家长在远行前,为留在家中的亲人准备好一切所需。

她心念微动,开始如同展示珍宝般,一件件从虚无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物品。

这过程并无炫目的光华,却带着一种神秘的仪式感。

首先,是四个小巧的瓶子。

瓶身并不华丽,触手却温润生凉,隐隐有肉眼难以察觉的、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清凉气息流转其间,与之前赠与慧明法师的如出一辙。

她神色郑重,依次将这四个小瓶分别递到四人手中。

“方才我们所用的午膳之中,我融入了大量的灵泉水。”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传入每人耳中。

“其效力足以深入经络,涤荡沉积的痼疾与暗伤,稳固身体根基,强化本源元气。保守估计,可保诸位在未来数年之内,身体康健强韧,寻常病邪难以侵袭,精力亦会旺盛许多。”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肃穆,“但这四瓶,是我单独为你们每个人准备的应急之物,是最后的保障。它虽非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逆天仙丹,无法逆转既定的生死,但若真遇到重伤濒危、气息奄奄,或是身中奇毒、药石罔效等真正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立刻服下此水,可暂时护住你们的心脉不绝,守住元神灵台一丝清明,强行吊住性命,为后续的救治、或是等待我的归来,赢得那至关重要的、也许是唯一的宝贵时间。”

接着,她取出了四张看似普通、与民间道士所用无异的黄色符纸,但若细看,便能发现纸面上绘制着的纹路异常繁复玄奥,笔走龙蛇,隐隐构成某种难以理解的图案,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这是‘千里传信符’。”

她将符纸一一分发给四人,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

她细致入微地教导着使用方法,“无需任何复杂仪式,只需在遇险时,于心中清晰无比地默念我的名字——凌灵,同时尽可能简明扼要地传递出你所处的境地和危机,然后,用力将这张符纸撕开即可。记住,心念越专注,信息越清晰,效果越好。”

凌灵试过,许是因为绘制这些符篆时,用的是普通纸墨,所以即便是未曾修炼的普通人,也能凭借自身意念轻易激活使用。

然后,是四张隐隐流淌着一层淡金色、如同水波般微光的符纸,它们看起来就比之前的传信符要神异许多,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呼吸着。

“这是‘金刚护身符’。”

凌灵继续分发,声音平稳,“当遇到突如其来的物理攻击,比如刀劈剑砍、冷箭暗算,甚至是修为不算太过高深的修行者发出的火焰、冰锥等低阶法术攻击时,无需惊慌,同样只需果断撕开此符。它会在你们周身瞬间形成一个肉眼难见、却坚韧无比的无形灵力护罩。寻常的物理攻击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一些低阶法术也会被其抵消或削弱。这层护罩足以支撑到皇宫侍卫赶来救援,或是为你们自己争取到那关键的、逃离险境的短暂时间。”

最后,她又取出了四张符纸。

它们没有任何光芒流转,但若有人神识足够敏锐,便能感应到那看似平静的符文中,正内敛着一丝令人心悸的、仿佛随时可能爆开的毁灭性力量。

凌灵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格外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是‘雷霆一击符’。”

她将这几张符纸极其郑重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每个人的掌心,仿佛放下的是极度不稳定的危险品。

“我在每张符纸的核心之处,封存了我自身的一次攻击。”

她稍作沉吟,选择坦诚相告:“不瞒诸位,原本我想尝试封入更强大的力量,以期在关键时刻能发挥更大作用。但受限于符纸本身的材质极其普通,它们根本无法承载我目前境界的全力一击所蕴含的恐怖能量。经过反复多次的尝试、失败、调整,眼下这个形态,已是我能在不导致符纸瞬间自毁的前提下,成功封存进去的、最为稳定且威力最大的力量。其瞬间爆发出的破坏力,大致相当于一位炼气期大圆满修士不顾一切的倾力一击。使用时,别无二法,同样是撕开符纸,但务必将撕开后产生的无形能量波动,准确地对准威胁来源的核心方向。此符威力巨大,堪称杀手锏,务必、务必谨慎使用!只在真正的生死攸关之际,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所有其他手段均已无效时,方可动用,用以瞬间克敌制胜,或是为自己、为身边的人,炸出一条唯一的血路生机。”

她深邃的目光逐一扫过手中紧握着这最后一张符纸的四人,语气沉凝地总结道:

“这三张符纸,各有专司,相辅相成,可远程求援,可被动防御,可主动攻伐。若……若连这三重保障层层叠加,最终依旧无法护得你们周全,让你们安然度过劫难……”

凌灵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无奈,却也冷静地陈述着一个或许残酷的事实。

“那恐怕……即便我当时恰好就在场,也未必能扭转乾坤了。”

随后,她的目光单独落在萧珩身上,又拿出了三张材质相同的传信符,格外庄重地递到他面前,语气也更加深沉:

“陛下,方才给您的那一张,是专属于您个人,在您自身遭遇无法应对的危险时使用的。而这三张,颜色边缘我做了细微的标记,是留给大胤朝廷、留给这万里江山的。”

她顿了顿,确保萧珩理解其中的区别,“它们并非用于个人安危。只有当国家遭遇强敌大规模入侵,边疆告急,社稷动摇;或是发生波及范围极广、破坏力巨大的天灾,如地龙翻身、江河决堤,黎民苍生陷入水深火热之时,方可由陛下或您指定的重臣动用。我既然担了这大胤国师之名,受朝廷俸禄,享万民供奉,便不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胤的国土被铁蹄践踏,看着大胤的百姓在苦难中挣扎而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凌灵心中暗忖,那座象征着地位与责任的国师观尚在筹建之中,收集信仰之力、稳固自身在此界根基的计划刚刚起步,外出游历以提升自身实力是必经之路,但这份与国运绑定、关乎天下苍生的承诺与责任,她既然接下了,就不会轻易放下。

随着她一件件拿出这些堪称“保命底牌”、“护国利器”的物件,并事无巨细、不厌其烦地阐述其惊人的功效、苛刻的使用条件与最终的效力界限,太后、萧珩、萧璇玑和凌玥脸上的神色,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湖面,波涛汹涌,剧烈地变幻不定。

最初的震惊与本能的不愿接受,渐渐被这些物品所代表的、那几乎能触摸到的深沉心意、周详到极致的考量,以及那份隐隐带着“托付后事”意味的沉重所取代。

他们低头看着手中那冰凉却仿佛蕴含着生命脉搏的瓶子,那几张轻飘飘却似乎重逾山岳、内藏玄机的符纸,再抬起头,望向凌灵那双清澈见底、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其中只有坚定、真诚与一丝若有若无离愁的眼眸,每个人心中都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这哪里是一场简单的、带有伤感的告别?

这分明是一次深思熟虑的守护承诺与责任交割!

她不仅在离开前,不惜耗费对她而言也定然极为珍贵的、大量的灵泉水,为他们洗筋伐髓,强健体魄,夯实寿命根基。

更是将求救、防御、乃至最终反击等种种可能在危机关头保命的手段,都为他们考虑得面面俱到,一一备好,并反复叮嘱。

这份几乎算无遗策的用心良苦,这份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的深厚情谊,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他们心中酸涩翻涌,喉头哽咽,几乎难以负荷,更觉这份离别之情,难以割舍。

萧珩紧握着手中那微凉沁骨的白玉瓶和那几张轻飘飘却仿佛重逾千钧的符纸,身为帝王,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权衡利弊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深刻地认识到,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来历神秘的国师,她所追求和珍视的,远非世俗的权柄、富贵与虚名。

她给予皇室、给予他个人的助力,其价值与意义,早已超越了他所能赐予她的任何封赏、荣耀乃至土地。

太后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湿润了,她伸出那双已有些干瘦、却依旧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凌灵的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翻腾涌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包含了太多情绪的、悠长而轻微的叹息。

萧璇玑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那三张看似普通的符纸,指尖轻轻拂过纸面,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三份沉甸甸、足以跨越千山万水的守护誓言,一股暖流与酸楚同时涌上心头。

凌玥更是将符纸和小玉瓶像护着绝世珍宝般,用尽了全身力气紧紧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这样就能将姐姐的气息、温度和这份沉重的承诺牢牢锁住,永不分离。

萧璇玑心中暗自叹息,涌起一股复杂的明悟:果然,这金碧辉煌、象征着世间极致权力与富贵的皇宫,终究是留不住她这般风姿绝世、心向苍穹的方外之人。

她能为皇室,做到如此细致周全、倾尽所能的地步,已是情至义尽,远远超出了寻常方外之人对世俗权力的疏离态度。

这样也好,让她如同雄鹰般自由翱翔于九天之上,无拘无束,或许才是对她最好的尊重与成全。

萧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知肚明,任何形式的挽留在此刻都已是徒劳,反而会显得自己气量狭小,不够磊落通透。

他强行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有惜才之心,有依赖之感,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的忧虑,开口道:

“国师,你所做的,朕……都记下了。只是,那些东西研究出来之后,若遇到难以逾越的技术疑难,或是……在推广于天下、造福黎民的过程中,遇到巨大的阻力……”

凌灵温和却异常坚定地打断了他,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诚:“陛下,相关的制作方法、原理要点以及我所能想到的注意事项,我都已经毫无保留地交予您了。后续如何组织人手深入研究、如何改进生产工艺、如何权衡利弊进行大规模生产、乃至如何制定策略推广于天下,惠及万民,这皆是陛下与诸位贤能朝臣需要共同考量、决策和执行的朝堂大事。治理国家,平衡各方,引导万民,您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拥有无上的智慧与经验。我不会,也从不打算过多干涉朝政具体运作。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在最初,提供一些可能的方向而已。”

她的态度明确无比,只提供可能性与最初的助力,而不参与后续具体的权力运作、利益分配与政治博弈。

萧珩闻言,深深地点了点头,心中有释去一份潜在担忧的轻松,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倚仗的淡淡失落与空落。

凌灵看着众人眼中那浓得几乎化不开的依恋、担忧与不舍,如同实质般缠绕在周身,不由得软下了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宽慰的、甚至带着点俏皮的笑意,试图驱散这过于沉重的氛围: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都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踏上了什么一条道走到黑的不归路,更不是要去赴死。说不定哪天我在外面逛得腻了,累了,或者找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特别稀罕的玩意儿,就‘嗖’地一下突然回来了呢。到时候,少不得还要来太后娘娘您这儿厚着脸皮蹭饭吃,您到时候可别嫌我吃得多,把您的小厨房都给吃空了。”

太后听到她这般带着孩子气的玩笑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在海南行宫时,那段无拘无束、充满海风、阳光与欢声笑语的自由日子,心中豁然开朗。

是啊,那才是凌灵这般秉承天地灵气而生、追求大自在的方外之人,本该拥有的生活轨迹,如同天上的云,山间的风,无法被长久拘束。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缘分,越是害怕失去,越是想要紧紧攥在手心里,反而可能如同流沙,流逝得更快,甚至将对方推得更远。

她不再纠结,不再试图用温情或责任捆绑,脸上重新绽开那历经岁月沉淀后、通透而慈祥的笑容,拉着凌灵的手,像寻常人家的老祖母般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傻孩子,你这般为我们思前想后,连最坏的情况都为我们考虑到了,安排得如此周全细致,哀家心里啊,只有满满的欣慰和感激,哪里还会怪你半句?你莫要有任何后顾之忧,只要哀家还在这慈宁宫里住着,还有一口气在,就定会替你好好看顾着玥儿,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定让她平安喜乐地长大。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走你自己的路,去经历你想经历的一切风雨彩虹。哀家是打心底里把你当亲孙女看待的,这皇宫,这慈宁宫,永远都是你的一个家,一个累了、倦了、想家了就可以随时回来的港湾。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哀家这儿啊,永远都给你备着你爱吃的热饭热菜,永远亮着一盏等你归来的灯。”

凌灵郑重地、深深地看着太后,道:“谢谢娘娘。有您这句话,凌灵……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是暖的。”

太后笑着,眼角那细密的皱纹里都盛满了慈爱,她转头对侍立在一旁、同样眼眶发红的常嬷嬷吩咐道:

“常嬷嬷,去,把哀家嫁妆里头那个紫檀木雕花、巴掌大小的小盒子拿来。”

常嬷嬷哽咽着应了一声“是”,快步走入内殿,不多时,便双手捧着一个色泽深沉、包浆醇厚、雕刻着如意云纹的紫檀木小盒子走了回来。

太后接过来,并未打开,而是直接亲手放到了凌灵的手中。

凌灵在太后的示意下,轻轻打开盒盖,只见里面铺着柔软的明黄色绸缎,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面额俱是不小,银票旁边,还静静躺着一块触手冰凉、沉甸甸、刻有展翅凤凰翱翔云间图案的玄铁令牌,令牌边缘已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显然年代久远。

太后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持:

“哀家知道你这孩子本事大,心气高,不缺这些黄白俗物,平日里怕是也看不上眼。但老话说得好,‘穷家富路’,你孤身一人出门在外,路途遥远,世事难料,难免会遇到些个以貌取人、先敬罗衣后敬主的势利眼,或是需要打点周转的地方。这些银票你务必拿着,路上该花就花,该用就用,千万别亏待了自己,务必保证吃好住好,安全为上。这……也算是哀家的一点心意,让你在路上手头宽裕些,哀家也能稍微放心一点。”

她指了指那块令牌,“这块令牌,是哀家当年入宫时,娘家陪嫁的信物,后来先帝又特许哀家自行铸造了一些,见令牌如见哀家本人。虽说你自身有大神通,等闲麻烦近不得身,但多一层身份凭证,万一遇到些官面上的、不讲道理的麻烦事,或是需要调动些寻常的人力物力行个方便,总能省去许多口舌之争,也算多一重保障。”

凌灵看着盒中那代表着巨额财富的银票和象征着无上内宫权柄的凤令,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财物,更是太后沉甸甸的关爱与担忧。

她没有虚伪地推辞,那样反而显得生分,而是坦然收下,将盒子轻轻合上,握在手中,再次抬起眼,迎上太后慈爱的目光,真诚地说道:

“谢太后娘娘厚赐。您的心意,凌灵都明白,也都收下了。”

她这番坦然的态度,显然让太后更加欣慰。

而坐在一旁的萧珩见状,身为帝王,又是男子,岂能在这种时候落了后?

尤其这还是在他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面前。他立刻对侍立在身侧的赵德安递过一个眼神。

赵德安心领神会,无需多言,立刻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块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着的物件,解开绸布,露出一块雕刻着五爪金龙、环绕祥云、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纯金令牌,在殿内烛光下流转着耀眼而威严的光芒。

他躬身,双手将令牌高举过顶,恭敬地奉到凌灵面前。

“国师。”

萧珩开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此乃朕的随身令牌,仅此一块,见此令如朕亲临。大胤境内,所有州府郡县官员、各地驻军将领,见令皆需无条件听候调遣,提供一切所需协助。”

他甚至更进一步,展现出了极大的诚意。

“此外,国师临行之前,可随时到朕的私库中去任意挑选一件……不,三件宝物带走!库中所有藏品,无论兵器、丹药、古籍、奇珍,但凡国师看得上眼,尽可取走。算是朕与朝廷,对你此番远行游历的一点支持与心意,万望莫要推辞。”

萧璇玑见父皇和皇祖母都赠予了厚礼,自己也走上前一步。

她从女官红绡手中接过一个细长的、用锦缎包裹的卷轴,双手奉到凌灵面前,声音清脆:

“国师,璇玑不知你即将远行,仓促之间,未曾特意准备其他。只是前些时日,机缘巧合,寻得了一本前朝书法大家,‘秋水先生’的真迹字帖孤本。璇玑知姐姐平日里修炼之余,亦需静心凝神,便想着将此帖赠与姐姐,闲暇时品鉴临摹,或许能于笔走龙蛇间有所感悟,平心静气。如今便权当是临别的赠礼,东西微薄,不成敬意,望姐姐莫要嫌弃。”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向一旁紧紧靠着凌灵的凌玥,柔声却坚定地承诺道:

“国师放心,你走后,璇玑定会时常去澄心堂看望玥儿,陪她说话,教她读书习字,绝不会让她觉得孤单害怕,定将她当作亲妹妹一般爱护。”

凌灵听到“字帖”二字,尤其是“秋水先生”这般大名头的真迹,再联想到自己那手宛如狗爬的毛笔字,老脸不禁一红,心下大为窘迫。

连忙轻咳一声,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假装若无其事地接过那珍贵的锦盒,道谢:

“公主殿下有心了,如此厚礼,凌灵愧领,多谢。”

一直像个小尾巴般紧紧靠在凌灵身边,安静地听着大人们说话的凌玥,此刻仰起小脸,那双大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小声地、怯怯地问道:

“姐姐,你……你什么时候走?”

那声音细若蚊蝇,仿佛生怕听到那个立刻就要分离的答案。

凌灵见她那副小心翼翼、仿佛被遗弃的小动物般的模样,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被狠狠戳中,涌起无限怜爱。

她故意弯下腰,凑近凌玥的小脸,用轻松促狭的语气,带着几分“土匪”般的玩笑口吻答道:

“一会儿呢,先送你回咱们的澄心堂。然后嘛……”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狡黠地眨了眨眼,“就去陛下的私库里好好地‘逛一逛’,‘挑’几件看得上眼的宝贝!等挑完了,拿够了,我就走啦!”

她这带着几分蛮横不讲理的玩笑话,瞬间冲淡了弥漫在殿内那浓得令人窒息的离愁别绪,仿佛一道阳光穿透了厚重的乌云。

众人都被她这难得的、近乎耍无赖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就连心情最为沉重的萧珩和太后,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真切的笑意,殿内那紧绷压抑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萧珩也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拿她这“强盗行径”毫无办法,随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带着一种帝王特有的、顾全大局的考量:

“国师离去之后,为稳定朝野内外人心,避免不必要的猜测与流言蜚语,引起政局动荡,对外,朕便统一口径,宣称你在宫中寻了一处静谧之地,闭关清修,参悟无上妙法,短期内不会见客,如何?”

凌灵对此等世俗安排并无所谓,她本就不在意这些虚名与形式,随意地点了点头,语气轻松:“陛下尽管安排便是,这些琐事,凌灵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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