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不算冷，却刺骨。殷莫璃看着眼前披着外袍的少年，感叹一声养眼，接着就是把自己的衣服裹紧一点。
杨熙洺无奈，薄薄的仙力包裹在少女身上，感受到怀中人不再发抖时，才看向梵卿纪：“你们这算互通心意了?”
梵卿纪沉默了片刻，勾唇：“师父，欲望和爱划等号吗？”
殷莫璃沉默的看了他片刻：“你们两个的疑问都很像。”
单纯的疑惑又怎么算挑衅呢？
他是真真切切的在问，而殷莫璃和杨熙洺也是真真切切的无法回答。
那重要吗？
殷莫璃浅笑：“但起码你们都觉得对方长的不错。”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
梵卿纪无奈出声：“师娘。”
“对着一模一样的脸有欲望，不可能没有别的情感在。”殷莫璃总算正经了一点，一针见血：“就算没有爱，你会另寻他爱吗？”
梵卿纪沉默了下来，就如前面所言：那重要吗?
自那一个自愿的吻开始，就注定不会放手，不会放过。
爱不爱的就是伪命题。
轻轻的叹息消散在树的倾听里，梵卿纪浅笑，转移了话题：“师父回山就和师娘办典礼吗？”
杨熙洺心知他想明白了，顺着他转移话题：“师妹已经在操办。”
“师娘引仙成功了？”梵卿纪没有感受到波动。
杨熙洺轻轻抬手，解除了术法。梵卿纪感受到殷莫璃身上的波动，就听见她浅笑：“引仙很简单，自然是成功了。”
抱着人慢慢站起，杨熙洺轻声：“明日还要看比试，早些休息。”
梵卿纪应了一声，送他们出门。
目送着白色身影渐行渐远。梵卿纪回房，恢复理智的温纪临正等着他。
殷红微肿的唇瓣此刻微抿着，温纪临没有看他，对着烛火兀自思考些什么。
梵卿纪走向他，坐在他旁边：“在想什么。”
温纪临没回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梵卿纪也没再坚持，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温纪临没有沉默很久，开口时话里难以置信的意味太浓烈，让梵卿纪不由得想笑。
“你想了这么久，就问这些?”带着笑意的语言轻飘飘的，作为一个开始很合适。
温纪临不回话，烛火在他眼里跳动，赤裸的足轻点着地上的毯子，微微的荧光在上面扩散。
“前世莫名其妙的遇见，绑架、上学、同居、死亡。”梵卿纪语气平静：“你对我有不正常熟络和了解，还有过界的包容。”
温纪临看向梵卿纪，梵卿纪也看着他：“我来到这里后，你也来了。你对这里的熟悉没有一点遮掩，师祖说我来自域外，却没说你。”
停顿片刻，梵卿纪冲温纪临笑了一下，清澈妖孽：“你应该难以置信的，毕竟你根本就没打算瞒我。”
顺利查到的绑架案热心市民，死亡时的陪伴，来到异世时那蹩脚的借口，莫名被带回来的师娘，还有……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牵系。
他们来自同一世界，唯一的可能，就是魂魄一致。
温纪临的眉眼慢慢放松下来：“果然不傻。”
“所以，未来的我，看起来我过的不好?”梵卿纪贱贱的凑上去，身边人颈间红痕让他很有成就感。
温纪临一把推开狗头，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听我的就好。”
梵卿纪心知他确实过的不好，也不再多问，站起来将人抱到床上，开始翻旧账：“你以前说你有病，要跟我睡，你馋你自己?”
顺着梵卿纪的力道落到床上，温纪临懒懒的滚到床内侧：“抱着你就不会做噩梦。”
梵卿纪一时语塞，四目相对间，他眼里的某种疼惜的情绪被温纪临捕捉。
脱鞋上床，梵卿纪悄悄凑过去，抱住眼前人劲瘦的腰：“……你上一世在万灵界不是大能吗？”
为什么还会被折磨成这样。
温纪临垂眸思考了一会：“有点忘了……约莫是明虚，也可能是仿仙。”
总共也没多少年，怎么会忘呢?
“你死后还停留了许多年？”梵卿纪知道结果必然的，他只是是对眼前人有些许心疼。
“年月没有尽头，我也记不清。”温纪临往他怀里埋了埋：“是有很多年吧，但如果是停留反而还算不错。”
不过那样的话，就见不到你了。
【万符渡口-魔露潭】
“他最近好像生出意识了。”软萌的声线，语气却冷漠藐视。
“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用了。”冷艳的女子厌恶的捂着口鼻，抱起可爱的少女往外走：“就算是忌无，鬼气也没有更好闻。”
“早就让你封闭嗅觉啦……”少女语气轻快可爱。
“下次吧。”女子的步子更大了些。
……分界线……
夜生季已经不算远，温纪临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天亮的越来越晚。
他没有想到梵卿纪对于这件事接受度这么高，不仅不介意他们是一个人，反而有些诡异的兴奋。
……虽然自己也是这样，但他们未免太像。
唇角破皮的口子依旧火辣辣的疼，师弟师妹们八卦的目光也是毫不收敛。
“第三轮的试炼是山门的最低限度。”梵卿纪淡淡开口：“如果到不了，可以想想后果。”
温纪临默不作声的看着天边隐隐约约的弦月，天边醉晕的橘红下应该是新炽。
早上和黄昏如此相似，不过苦哈哈开始热身的弟子们显然没心情欣赏。
飞上浮台，梵卿纪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上的比试。场上空间道器容纳数以百计的比试台，却也不显拥挤，就是法彩晃眼，华而不实。
“腰子被噶了?”殷莫璃也在看，并且还带实时解说：“比试这么血腥吗，血到处都是……等等，假的?”
“妖修的障眼法很厉害。”梵卿纪也在看那个台：“比试都有限度，真有事会有负责人截停。”
“修仙牛马这一块。”殷莫璃默默吐槽：“这么多台，就一个负责人?”
梵卿纪刚想应是，却突然发现一个盲点：“牛马?”他有些意外的重复了一遍。
“嗯……就是当牛做马的意思。”殷莫璃也察觉他表情不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第三宇宙速度是多少。”梵卿纪试探。
“16.7。”殷莫璃一秒接上。
是同一个物理体系，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再说话。温纪临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依旧闭目养神。
心魔还是太伤精神，幸好灵魂没事。
这种前世不一样的发展，也会更让他期待。
就在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眼神时，熟悉的气息引起了温纪临的注意。
“梵道友。”突如其来的女声带着一丝疲惫，温纪临熟悉的少年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