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妃赤着脚，感受着细沙流过脚趾缝的微痒触感，时不时调皮地去踩被海浪打湿的、颜色更深的沙滩，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你看，像不像一幅画？”刘艺妃指着身后一串脚印和一望无际的、泛着玫瑰金色光泽的海面。
“嗯，”江屿看着刘艺妃孩子气的举动，笑了笑，“可惜很快就会被潮水抹掉。”
“所以才要及时行乐嘛。”刘艺妃踢起一片水花，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冲浪和潜水都这么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江屿佯装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嗯……可能不会绣花？”
刘艺妃被江屿的冷幽默逗得噗嗤一笑：“喂，我很认真地问呢！”
“好吧，”江屿收敛了玩笑神色，目光望向远方的海平线，“不会的事情很多。比如，不太会和人长时间相处。”
江屿声音低沉了些，“也不太会……挽留。”
海风吹拂着江屿的头发，江屿的侧脸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有些朦胧。
这句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却莫名地透着一丝寂寥。
刘艺妃的心微微一动，感觉触碰到了江屿坚硬外壳下的一丝缝隙。
刘艺妃沉默了一下，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那我比你强一点，我至少会绣花——虽然绣得很丑，上次还把线缠成了乱麻。”
刘艺妃把自己学刺绣的糗事又讲了一遍，这次添油加醋，更加滑稽。
喜欢你的人，总会想尽办法去逗你笑！
江屿听着，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刚才那点微妙的低沉气氛瞬间被冲淡了。
“不过，”刘艺妃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江屿，很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很会和人相处啊。至少……和我相处，我觉得很舒服。”
刘艺妃的脸颊被夕阳染红，不知是霞光还是别的什么。
江屿也停下脚步，目光看向刘艺妃。
刘艺妃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着夕阳和自己的影子。
海浪声温柔地拍打着岸边，像是最自然的背景音乐。
“那是因为是你。”江屿轻声说，声音融在海风里，几乎听不清，却又清晰地撞进了刘艺妃的心里。
刘艺妃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心跳猛地加速，一股粉红的情绪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
刘艺妃低下头，假装被沙滩上的贝壳吸引，蹲下身捡了起来，掩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和发烫的脸颊。
“这个好看吗？”刘艺妃举起一个乳白色带着粉色纹路的贝壳，声音有点紧张。
江屿也蹲了下来，就着刘艺妃的手看了看：“很好看。像……”江屿仔细端详了一下，“像某种抽象画。”
两人就这么蹲在沙滩上，头几乎靠在一起，研究着那几个贝壳，气氛却暧昧得如同周围渐渐弥漫开的、带着花香的夜晚空气。
夜晚，露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和靠垫。
江屿开了一瓶当地产的、略带甜味的白葡萄酒，并肩躺在躺椅上看星星。
“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刘艺妃抱着膝盖，仰着头感叹，“在城里，能看到几颗亮的就不错了。”
“光污染太严重。”江屿晃着酒杯，“有时候会觉得，我们用灯光照亮了夜晚，却弄丢了星空。”
“你这人，说话总好像带着点……看透一切的悲观？”刘艺妃侧过头看江屿。
“不是悲观，”江屿也转过头，目光格外深邃，
“是知道有些东西得到了，就意味着另一些东西会失去。就像选择了城市的便利，就注定要牺牲这片星空。很公平。”
刘艺妃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那……对你来说，什么是得到了，什么又是失去呢？”
江屿没有立刻回答。喝了一口酒，目光重新投向星空，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江屿才缓缓开口：“以前，我觉得得到自由，就是得到一切。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不被任何人或事束缚。
这或许就是我之前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原因。”江屿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
“不确定什么？”刘艺妃的心跳不知不觉又加快了。
“不确定……”江屿转过头，目光沉沉地锁住刘艺妃，“真正的自由，是不是反而意味着可以选择被某些东西……或者某个人，‘束缚’。”
刘艺妃没有避开江屿的目光，尽管脸颊已经烫得厉害。
露台上安静极了，只有远处隐约的海浪声和彼此似乎逐渐同步的呼吸声。
“那……”刘艺妃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哑，鼓起勇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找到你想被‘束缚’的那个……‘某个人’了吗？”
问完，刘艺妃便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大胆，太急切，连忙拿起酒杯假装喝酒。
江屿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一味的看着刘艺妃，目光深邃，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江屿忽然微微倾身，靠近刘艺妃。
刘艺妃屏住了呼吸，能闻到江屿身上淡淡的、混合了海水、阳光和酒液的气息。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一只手轻轻托住刘艺妃的侧脸。
刘艺妃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江屿不断放大的俊颜。
江屿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刘艺妃的，下一秒，江屿的唇便精准地覆了上去。
刘艺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被江屿另一只空着的手稳稳接住，随意地放到一旁。
刘艺妃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遵从内心的回应了一下。
这个的回应仿佛是一个信号，瞬间引爆了江屿的热情，揽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将刘艺妃带入怀中，吻得更加深入。
星空在头顶旋转，海浪声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乐。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刘艺妃都有些气息不稳，江屿才缓缓松开了她。
“现在，”江屿认真的说道，“你知道了。”
“我找到了。”江屿看着刘艺妃，“那个我愿意被束缚的人，就是你。”
刘艺妃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刘艺妃没有说话，伸出双臂，轻轻地环住了江屿的脖颈，这次换刘艺妃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