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将几道身影拉得老长，投射在青石板路上。
拦路的共有三人，皆是外门正式弟子，修为都在炼体境六重、七重之间。
为首那名高大弟子，气息最为强横，赫然是炼体境七重巅峰，只差一步便能迈入八重。
他上下打量着秦渊，眼神倨傲，嘴角挂着一丝讥讽：“你就是那个凡体，秦渊？”
秦渊脚步微顿，目光平静地看向对方：“有事？”
他认得此人，似乎是昨天在演武场上看到过的弟子之一，好像叫赵峰。
“呵，还挺镇定。”赵峰嗤笑一声，旁边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小子，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通过的考核，但灵秀谷这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凡体该待的。识相的，自己滚去记名弟子区，把你那清竹居让出来，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原来是为了清竹居。秦渊心中了然。
灵秀谷的独立小院，即便是对正式弟子而言，也是稀缺资源，通常优先分配给天赋高、潜力大的弟子。
他一个凡体占据了位置好的清竹居之一，自然会引人觊觎。
“宗门分配的住处，凭什么让给你？”秦渊语气平淡，不起波澜。
“凭什么？”赵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就凭老子是炼体境七重巅峰！就凭你是个连先天窍穴都没有的废物！你配住清竹居吗？那里的灵气给你也是浪费！”
旁边的跟班也跟着起哄：“就是！一个凡体，就算意志、心性再好有什么用？修炼速度跟蜗牛一样，占着茅坑不拉屎！”
“赵师兄看上你的院子，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传功堂附近人来人往，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不少弟子的注意，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其中不乏刚领完功法的新弟子。
“是赵峰他们……”
“啧啧，这秦渊刚来第一天，就被盯上了。”
“有好戏看了，赵峰可是炼体七重巅峰，一手《碎石拳》相当霸道。”
“那就是秦渊？看起来平平无奇嘛。”
“谁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意志和心性测试居然拿了两个绝佳。”
“绝佳又如何？凡体就是凡体，修炼速度慢如龟爬，我看他能得意多久。”
“等着吧，宗门资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没有实力，迟早会被淘汰。”
面对赵峰等人的咄咄逼人，以及周围的议论，秦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他本不想惹事，但麻烦既然主动找上门，躲是躲不掉的。
而且，正如赵峰所说，他这个“凡体正式弟子”的身份，注定会引来不少质疑和挑战。
与其日后麻烦不断，不如今日一次解决。
杀鸡儆猴，立威是必须的。
“这么说，你是想动手抢了？”秦渊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变化，那平静的眸子深处，仿佛有寒芒一闪而过。
赵峰感受到了秦渊眼神的变化，心中没来由地一突，但随即被怒火取代。
一个区区凡体，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抢又如何？”赵峰上前一步，气势汹汹，“今天我就替宗门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让你明白，碧海剑阁，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拳轰出！
呼！
拳风呼啸，空气都被压迫得发出沉闷的响声。
土黄色的真气覆盖在他的拳头上，散发出厚重凝实的气息，正是他引以为傲的灵品中阶武学——《碎石拳》！这一拳，他用了七分力，自信足以将秦渊这个炼体六重的凡体轰飞出去，让他当众出丑！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赵峰出手又快又狠，显然没打算留手。
然而，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秦渊的反应却快得超乎想象！
只见他脚下步伐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左侧横移了半尺。
踏浪步，圆满！
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妙到毫巅，恰好避开了《碎石拳》的正面锋芒，让赵峰那刚猛的拳劲几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什么？！”赵峰瞳孔一缩，完全没料到秦渊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不等他反应过来，秦渊动了。
他只是并指如刀，手腕一抖，一道看似轻飘飘的掌刀，带着一丝温润的赤金色光芒，切向赵峰的手腕关节！
叠浪掌！
这一掌看似轻柔，实则内蕴暗劲，如同层层叠叠的海浪，威力集中于一点爆发！
啪！
一声脆响！
“啊！”赵峰发出一声痛呼，只感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腕传来，仿佛骨头都要被切断了一般！他引以为傲的《碎石拳》拳劲，在秦渊那诡异的掌刀面前，竟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破开！
蹬蹬蹬！
赵峰踉跄着后退了三步，捂着剧痛的手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秦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一招！
仅仅一招！
他一个炼体七重巅峰，竟然被一个炼体六重的凡体，一招击退，还伤了手腕？！
这怎么可能？！
周围围观的弟子们，也全都惊呆了！
“我没看错吧？赵峰被一招打退了？”
“还有那一掌！看似普通，威力却如此惊人！”
“这……这真是凡体能拥有的实力？”
之前的质疑和轻视，瞬间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秦渊一击得手，并未追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赵峰和他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跟班，淡淡道：“还要继续吗？”
那两个跟班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秦渊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跟着赵峰来欺负个新人，捡点便宜，哪想到踢到了铁板！这秦渊，哪里是什么凡体废物，分明是个披着羊皮的猛虎！
赵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腕的剧痛不断提醒着他刚才的耻辱。
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秦渊，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但他不是傻子，刚才那一招，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
秦渊的速度、反应、力量掌控，都远超他的想象！再打下去，只怕会输得更惨！
“你……你给我等着！”赵峰撂下一句狠话，捂着手腕，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一场原本被认为毫无悬念的欺压，竟然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收场！
秦渊环视四周，那些围观弟子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震惊、敬畏、好奇……再无之前的轻视和嘲讽。
他知道，自己“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
他没有过多停留，对着秦江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朝着灵秀谷的方向走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送着他离去。
“这秦渊，绝对不简单！”
“凡体？我看未必！说不定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特殊体质！”
“不管怎样，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是啊，能一招击败赵峰，这实力，在新入门的外门正式弟子里，也算得上是中上游了！”
议论声再次响起，但内容已经截然不同。
秦渊今日之举，无疑在所有新老弟子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返回清竹居的路上，秦渊心情平静。
刚才的冲突，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
秦渊想着刚刚得知的宗门福利，每个月可领一次。
正式弟子，每人下品灵晶一百块，淬体丹三瓶，聚气散一瓶。
记名弟子，每人下品灵晶三十块，淬体丹一瓶。
杂役弟子，每人下品灵晶五块。
资源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正式弟子的福利，是记名弟子的数倍不止。
一百块下品灵石，三瓶淬体丹，还有一瓶聚气散。
淬体丹可以辅助炼体，聚气散则有助于凝聚灵气，对于凝气境及以下的武者来说，都是不错的辅助丹药。
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刚才动手时，他尝试着将一丝碧波功的运气法门融入到了叠浪掌之中。
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尝试，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加入碧波功那水行真气的流转特性后，叠浪掌似乎变得更加绵密、更具穿透力，而且真气的运转也更加流畅，消耗似乎还减少了一点点！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回到清竹居，秦渊立刻关上院门，迫不及待地再次进入静室。
他没有立刻修炼碧波功，而是先将暖阳功运转了几个周天，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然后，他才开始尝试，将碧波诀中关于真气流转、蓄积、爆发的法门，一点点地开始参悟起来。
这是一个精细而复杂的过程，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和控制力。
但这对拥有白色识海的秦渊来说，却并非难事。
他的识海如同最高明的宗师，不断地推演、模拟着碧波功的运转路径。
真气流淌过经脉时，不再是温煦的灼烧感，而是转变为一种如同水流冲刷般的清凉与韧性。
秦渊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修炼状态之中，物我两忘。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渊再次从修炼中醒来时，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他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奔腾流淌的真气，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
碧波功，第一层！
经过一夜的苦修，他的碧波功，突破到了第一层！
不仅真气的总量和质量都大幅提升，更重要的是，他的经脉在真气的冲刷和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隐隐有向着更高层次蜕变的趋势。
“真是意外之喜！”秦渊心中欣喜。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潮澎湃。
他走出静室，来到院中的空地上。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摆开架势，将碧波真气汇聚于双拳之上，一拳轰出！
崩山拳！
轰！
空气仿佛都被这一拳压缩，发出沉闷的爆鸣。
砰！
他一拳轰在院中那棵碗口粗细的翠竹上。
咔嚓！
一声脆响！
翠竹应声而断，断口光滑如镜，仿佛被水形成的利刃切割过一般！
“虽然碧波功的品阶比暖阳功高，但碧波功第一层威力远不如六层暖阳功，待碧波功修炼到第四层应该就能比得上六层暖阳功了，若是修炼到九层碧波功，威力差距会更大”秦渊心中估算。
“看来目前还是要以暖阳功作为主要手段啊。”，秦渊心中暗道。
碧波功作为灵品顶阶功法，共有九层；而暖阳功只有七层，四层碧波功就能与六层暖阳功媲美，若是同样圆满，暖阳功比之碧波功就差的太多了。
接下来几天，秦渊除了每日坚持修炼暖阳功和碧波功外，还抽空到传功堂和灵秀殿听讲，巩固基础，拓宽知识面。
碧海剑阁的底蕴果然深厚，即便只是外门区域，也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弟子和长老坐镇，传授武学知识，解答修炼疑难。
秦渊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不断完善自己的武道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