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煞城,郑家府邸。
议事大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郑家家主郑远山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原本儒雅的面容上,布满了化不开的忧愁。下方,一众郑家长老也是个个面色凝重,唉声叹气。
“家主,这都快一个月了,秦渊公子还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出事了?”一名长老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寂。
“闭嘴!”郑远山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王氏三凶何等凶残,秦渊公子此去本就凶险万分,多花些时日也是正常。”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那可是王氏三凶,三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连凝气境大圆满的武者都曾折在他们手里。
秦渊虽是碧海剑阁的天才,可毕竟年轻,修为也只有凝气境六重。
他现在担心的,不仅是秦渊的安危,更是郑家的传家之宝,白玉古佛。
那玉佛中,藏着郑家崛起的唯一希望——《玉泷秘法》。
若是玉佛丢失,他将成为郑家的千古罪人。
“报!”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神色激动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家主!秦公子……秦公子回来了!”
“什么?”郑远山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形一晃,瞬间就出现在了府邸大门口。
只见街道的尽头,一道青色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身形挺拔,气息沉稳,不是秦渊又是谁?
“秦公子!”郑远山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可算回来了!”
“郑家主。”秦渊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那玉佛……”郑远山搓着手,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话到了嘴边,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秦渊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了那尊白玉古佛,递了过去。
“幸不辱命。”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郑远山双手颤抖地接过玉佛,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后,激动得老泪纵横,“太好了!太好了!秦公子,你是我郑家的大恩人啊!”
跟出来的郑家众人,也是个个面露喜色,看向秦渊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回到大厅,秦渊将斩杀王氏三凶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千年石乳和慕容雪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即便如此,也听得郑家众人心惊肉跳。以一己之力,斩杀王氏三凶,这是何等恐怖的战绩!
“秦公子,按照约定,这《玉泷秘法》的第一层法门,以及玉佛一个月的参悟权,都归您所有。”郑远山郑重地说道。
“不必了。”秦渊摆了摆手,“第一层法门,我已经侥幸参悟。不过这秘法博大精深,我想在贵府叨扰一段时日,继续参悟,不知是否方便?”
他如今已经练成第二层,自然是想一鼓作气,看看能否将第三层也攻克下来。
“方便!当然方便!”郑远山闻言大喜过望。
秦渊愿意留在郑家,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多了一座强大的靠山,更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郑家立刻为秦渊安排了府内最清静、元气最充裕的一处独立院落,并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秦渊便在郑家住了下来,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
每日里,除了参悟《玉泷秘法》第三层的玄奥,便是巩固自身修为,打磨那有些驳杂的气血。
他白日里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返璞归真,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惊人的锋芒。
夜里则盘膝打坐,周身真气流转,如渊似海。
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几个小侍女,每次远远看到秦渊修炼的场景,都觉得心神震颤,仿佛在面对一头上古凶兽。
“秦公子真是太刻苦了,除了吃饭,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修炼。”
“是啊,这么厉害的天才还这么努力,难怪我们只能当个侍女。”
“你们说,秦公子和我们家小姐,是不是……”
“嘘!别乱嚼舌根,小心被管家听到!”
就在秦渊潜心修炼,郑家一片祥和之际,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降临。
这日清晨,临煞城的大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十几匹高头大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行人纷纷惊恐避让。
为首一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容倨傲,眼神阴鸷,一身华贵的锦袍,正是临煞城三大家族之一,马家的嫡子,马庆阳。
马家在临煞城行事素来霸道,尤其是这马庆阳,仗着自己是城主的小舅子,更是无法无天,欺男霸女之事,没少干过。
“都给老子滚开!耽误了本少爷的大事,要你们的狗命!”马庆阳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嚣张地叫骂着。
一行人风驰电掣,最终在郑家府邸门前,勒住了缰绳。
“砰!”
马庆阳一脚踹开郑家的大门,翻身下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郑远山!给老子滚出来!”他扯着嗓子大吼,声音传遍了整个郑家府邸。
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郑远山闻声脸色一变,连忙带着几名长老迎了出来。
“原来是马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郑远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少他妈废话!”马庆阳不耐烦地打断他,用马鞭指着郑远山的鼻子,一脸傲慢地说道,
“本少爷今天来,是给你郑家一个天大的面子。”
“我看上你女儿郑薇了,准备纳她为妾。”
“识相的,就乖乖把人洗干净了送过来,另外,再准备十万金币的聘礼,这事就算定了。”
郑远山和几位长老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哪里是提亲,分明就是强抢!
不但要抢人,还要郑家倒贴十万金币,简直是欺人太甚!
“马公子,这……这恐怕不妥。”郑远山强压着怒火,沉声道,“小女已有心上人,恐怕无福消受马公子的厚爱。”
“心上人?”马庆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在临煞城,本少爷看上的女人,她敢有心上人?是谁?给老子站出来,我看看他有几个脑袋!”
“锵!”
他身后一名身材魁梧的马家汉子,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恶狠狠地说道:“家主,跟他们废什么话!敬酒不吃吃罚酒,直接把人抢了,谁敢不服,灭他满门!”
郑家众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郑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马庆阳怒道:“马庆阳!你不要欺人太甚!临煞城,还有没有王法了?城主大人,是不会容你如此胡作非为的!”
“城主?”马庆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意,“你拿我姐夫来压我?好,很好!郑远山,你涉嫌勾结匪盗,意图不轨,现在跟我去城主府走一趟,接受审问!来人,把他给我拿下!谁敢反抗,一律打残!”
“你……你血口喷人!”郑远山又惊又怒。
“拿下!”马庆阳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下令。
他身后四名凝气境九重的马家武者,立刻狞笑着围了上来。
“我看谁敢!”一名须发皆白的郑家长老怒喝一声,挡在郑远山身前。
“老东西,找死!”一名马家武者狞笑一声,一拳就轰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住手!”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素衣的郑薇,正俏脸煞白地从后院跑了过来。
马庆阳看到郑薇,眼中立刻露出了贪婪的淫光。
他舔了舔嘴唇,邪笑道:“小美人,你终于肯出来了。这样吧,你现在乖乖跟我走,我可以让你爹少受点皮肉之苦。怎么样?”
说着,他目光转向郑远山,戏谑道:“郑家主,跪下,求我。你求我,我就考虑一下,只带走你女儿,不抓你。”
“你……无耻!”郑远山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郑家众人,个个义愤填膺,却又敢怒不敢言。
整个郑家府邸,都笼罩在一片屈辱和绝望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
“谁给你的狗胆,在我朋友家里,狺狺狂吠?”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下,秦渊正缓步走出,他神色平静,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你他妈是谁?敢管本少爷的闲事!”马庆阳看到秦渊,顿时怒了。
一名离秦渊最近的马家汉子,更是狞笑一声,举起拳头就朝着秦渊的脑袋砸了过去。
“小子,下辈子投胎,眼睛放亮点!”
秦渊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掌拍出。
没有惊人的气势,也没有绚烂的光华,就像是拍打一只苍蝇。
然而,当他的手掌与那汉子的拳头接触的刹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干瘪、焦黑,最后“砰”的一声,竟化作了一捧黑色的焦炭,散落在地。
一掌,瞬杀!
整个院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那捧焦炭,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马庆阳脸上的嚣张和倨傲,瞬间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秦渊收回手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静地落在马庆阳身上。
“聒噪。”
马庆阳被他看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上,他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你……你敢杀我马家的人!给我上!都给我上!杀了他!给我把他碎尸万段!”
剩下的十几名马家武者,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拔出兵器,怒吼着朝秦渊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