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行政套房里,沙发主位上坐着个身穿白缎中式短衫的中年男性,衣袖间有重工古韵刺绣。
他深吸一口雪茄,烟雾弥漫盖住整张脸,看不见他脸上神情,只透出一股阴沉诡谲。
茶几上放着八位专家的个人信息,在派人黑进半岛酒店监控找人时,发现所有监控都被人删除了。
来人汇报:“老板,我们伤亡突然变多,主要聚焦在总统套房与上方楼层。刚已派人去看过,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男人阴沉的眼落到下属身上:
“这一次给你们配了最精良的装备,就这么一句话交代了?
一个来开发布会的商人而已,身边跟着几个草包一样的保镖,你们也对付不了?”
下属摇头:“不是啊老板,感觉不像是普通保镖。我们的人上去以后,连枪声都没响几下,人就没了。”
季查雍下垂的唇角紧绷起,看向身边副手:“独眼,你去看一下。”
独眼无眉,只有一只眼睛,面相凶狠。他拿上一把冲锋枪,迅速上了楼。
转了一圈,整个破烂的总统套房内,不见一人。
排查楼梯,此地早已被封锁;排查VIp电梯,目前酒店内电梯全都停运。
他站去窗台看了看,眼睛落到阳台大理石栏杆上的痕迹,一拳打在上面:“该死,被耍了!”
独眼赶紧冲下楼:“老板,我们上当了,总统套房里的那些人全从后方观景阳台上跑了。”
季查雍将雪茄扔桌上,眼神冷了下来:“总统套房住的到底什么人,这些专家是他带走的?”
独眼:“我马上去查。”
酒店背后是丰隆的花丛,站着十来个人。
薄曜取下腰部的升降锁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把冲锋枪,左手将手枪别在腰后。
男人身上只有一件黑色衬衣,月光清冷的落在他眉骨,霜色铺满整张神色凝重的脸:“分两组,按计划行动。”
昆卡手腕上的显示屏嘟了一声:“老板,内部通讯已恢复。”
半岛酒店坐落在海岛边缘,前方有山,后背靠海。
直至事发,还有不少客人在沙滩上游玩,但山林却是夜晚最好的隐蔽场所。
凌晨三点,薄曜扔掉弹夹已空的冲锋枪,套上升降锁摸黑爬上了十八楼,从窗台翻了进去,身后跟着三个人。
他手伸到后腰握住手枪掏出瞄准,轻轻推开窗门,侧身走入室内。
地上倒了一名匪徒,桌上还有照月的电脑。
薄曜眼睛微眯,摸了摸匪徒鼻息。
人死了,身上装备全都没了,浓眉微挑了下。
薄曜问:“酒店一共多少层?”
身后保镖回道:“四十二层。”
男人拿出镜面火机点了一根烟,含在唇边吸了一口:
“这种体量的行动,人数不会超过五十人。
四十层以上的楼层,不可能每层楼驻守,越是往下的楼层人越少。
主要火力,聚集在酒店大门与大堂,其余火力在找人。”
突然,房门有轻微响动。
薄曜:“隐蔽。”
昏暗月色之下,有人拿特制房卡开了照月酒店房间的门。
来人将手里电筒打开,穿着一件酒店保洁的衣服,拿着电筒四处晃,仿佛是在找人。
他暗自骂了一句:“早知道该加钱的!”
才刚说完,枪口抵住他太阳穴,那人浑身一僵。
手中电筒被薄曜抢了过去,薄曜拿着电筒对准男扮女装之人的眼睛:“说明身份,来这间房间做什么?”
那人眼睛被强光射得发疼,回避着强光,又被保镖扯住头发对准电筒:“说!”
来者侧身将头往后一撞,身手不错,跟保镖打斗起来。
两个薄曜身边的雇佣兵保镖很快将其制服,他双手被钳制腰后,保镖一脚将他踢跪:“说,谁让你来的!”
那人心底懊悔不已,对接人根本没跟他说今晚半岛酒店情况这么复杂,早知道就该收五百万的。
被薄曜的人殴打几拳,那人也没开口。
保镖开始在他身上搜东西,搜出三枚针管。
薄曜将电筒对准针管上的标签扫了过去,男人神色骤冷:“镇静剂,艾滋,梅毒。”
薄曜三枚针管对准了这人:“说不说,不说就让你自产自销。”
他吓得赶紧说:“我们在黑市接单,还有中间人,并不清楚雇主!”
半岛酒店的枪声有些密集起来。
薄曜不再耽搁时间,拿起镇静剂插入那人的静脉,顺手将剩下的两针递给身边人:
“让他自产自销。”
那人正要反抗,保镖一拳暴击,晕倒在地。
薄曜眼梢看了身边人一眼,保镖点了下头,掏出手机,给昏迷人拍了张照片。
巴特传来消息:“老板,我与昆卡已汇合,通知武警正在来的路上。”
薄曜凝着黑眸:“要求武警立即隐蔽。我在找那位身份最重要的专家,不能激怒这群匪徒,以免在酒店内大开杀戒。”
巴特:“是,老板!”
男人站在房间里,浓密的鸦羽挡住凶光乍现的黑眸,薄唇里漫出的白雾掠过锋利的眼:
“三个目标,一,斩首行动;二,找人;三,保证平民安全。”
巴特挂断内部通讯设备对昆卡说:
“老板今晚亲自去斩首,看来任务要静悄悄结束了,都没怎么正式开打呢。”
昆卡得意道:“这点活儿,只有没人拖后腿,对于老板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半岛酒店的深夜被警笛声打破宁静,刺耳的枪声划破长夜,还有炮弹的爆炸声,震动着这些酒店住客的心脏。
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突然间就从房间里乱窜出来,抱头奔跑。
酒店电梯停止运行,所有人聚集去楼梯处紧急下楼,发生踩踏事故,到处都是乱窜乱奔的人。
酒店门窗外传来那帮条子的喊话声,拿着个喇叭喋喋不休,耀武扬威的威逼那群亡命之徒。
薄曜正在找那条大鱼,听见动静后变了脸色:“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