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再次醒来时,头一阵一阵刺痛,近四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带来诡异的胀痛感。但他此刻无暇顾及这些。
所有思绪都聚焦在c-07518上——那个在实验室深处他的“类克隆体”。其它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但他拖不得。
他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琴酒的电话。听筒里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琴酒低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冽,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怎么了?”
“Gin,立刻去b1实验室,救c-07518。”童磨的声音因头痛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没多余解释半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随即传来干脆的回应: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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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琴酒挂掉电话后,看向镜子。
里面的脸已经和他原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银长发已经变成了黑色短发,轮廓也被修改,眼中属于“黑泽阵”的锐利被一层模糊的平庸覆盖。他对面,贝尔摩德正把玩着另一张与他容貌一致的面具,鎏金卷发下的眼眸满是探究:
“你怎么知道他会突然要救那个实验体?连理由都不问就答应?”
琴酒没看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黑色风衣,动作利落地穿上,墨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知道他的一切。”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倒是护得紧。”
琴酒刚想拿起惯用的伯莱塔,动作却顿了一下,转而拿起旁边另一把毫无特征的普通手枪,插进后腰,转身走向门口。
“别忘了你的任务。”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贝尔摩德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唇瓣:
“真是无趣,不过……”她声音压低,“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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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实验室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金属冷意弥漫在空气中。
童磨穿着宽大的白色医护服,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被美瞳遮住了原本奇异色彩的平静眼眸——此刻,他是“桐谷修一”。
他推着装有器械的工具车,步履平稳地走在前面。琴酒紧随其后,黑色短发利落贴服,面容是毫无特色的“长谷川浩介”的样子,只有那双掩去了所有情绪的墨绿色眼睛,在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戒备比上次多了三层,不过漏洞还是老样子。”童磨的声音传到琴酒耳中,轻得像一阵风
“boSS和朗姆最近都在看这边,我们不能暴露,我昨日杀了桐谷修一和长谷川浩介,他们的尸体应该还在那里。”
琴酒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后腰那把毫无特征的普通手枪——为了不暴露身份,他特意换下了惯用的伯莱塔,但杀意并未因此减少分毫。
两人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听到前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玻璃器皿轻微碰撞的脆响。
走近些,便看到两个穿着研究员制服的男人正站在走廊中央争执。
一个年长的、戴着厚眼镜的男人满脸怒容,手指几乎要戳到他对面那个稍显年轻的研究员——坂木三郎脸上:“你昨天为什么无故缺席核心实验?c-07518的数据记录差点出大问题!要是被上面追责,你担得起吗?”
坂木三郎脸色惨白,额角渗着冷汗,眼神躲闪,他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刚醒来没多长时间,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对方更暴躁的吼声打断
“别跟我找借口!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心不在焉!”
童磨推着工具车缓缓靠近,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扫过坂木三郎那惊疑不定、时不时瞥向他们这边的眼神。
童磨瞬间了然:坂木还记得上次被他打晕的事,此刻正疑神疑鬼。而他面前那个咄咄逼人的研究员,则根本没察觉眼前这两个推着工具车的“医护人员”有任何异常,他的全部怒火都集中在坂木身上。
“得让他们闭嘴。”童磨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入琴酒耳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琴酒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见地轻敲了一下袖口内侧的微型通讯器,向外围接应的夏布利发出了预定的指令。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整个b1实验室区域的灯光骤然熄灭,连一丝延迟都没有,所有的应急照明系统也诡异地一同陷入了沉寂,彻底的、令人心慌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走廊里立刻响起那个暴躁研究员桐谷不满的咒骂:“搞什么鬼?电力系统又出故障了?!”以及坂木三郎抑制不住的、带着巨大惊恐的抽气声。
黑暗中,童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移动。为了伪装成事故,童磨的冰才是最优解,指尖微不可察地凝聚起冰柱,快得超越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精准地瞬间刺穿了他们的心脏。
两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半点惨叫,身体就软软地瘫倒在地,生命迹象骤然消失。
而贯穿了他们的冰柱也就此消失,而后童磨立即将二人冰冻住
半分钟,分毫不差。应急灯才仿佛挣扎着,重新闪烁着亮起,投下微弱而不稳定的光芒。
走廊地面上,不仅二人冷透了的尸体。还是童磨和琴酒,甚至于那辆工具车,早已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