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之战的捷报传回姑臧时,城中百姓自发涌上街头,举着羌汉两族的旗帜欢呼。马良站在太守府的阁楼之上,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正欲转身去写战报,却见一名亲兵神色匆匆地跑来,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
“大人,这是从西域龟兹国来的商队带来的,说是必须亲手交给庞军师。”
马良接过密信,见火漆上印着一只展翅的雄鹰——这是庞统早年在荆州时,与西域商人约定的暗号。他不敢耽搁,立刻让人备好快马,将密信送往张掖前线。
三日后,庞统刚处理完张掖的战后事宜,便收到了这封密信。拆开一看,信上的字迹潦草,只写了三句话:“魏将郝昭已入玉门关,携重甲工匠百人,似要重修楼兰城防。龟兹王愿助汉,需先生派可信之人来商。”
“郝昭?”庞统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郝昭是曹魏的名将,以善守闻名,当年诸葛亮北伐时,此人曾镇守陈仓,凭借千余士兵抵挡住了诸葛亮的数万大军。如今他带着工匠前往楼兰,显然是想在西域建立据点,断汉军与西域诸国的联系。
“军师,楼兰地处西域要道,若被曹魏控制,我们不仅会失去西域的粮草支援,还会腹背受敌。”张嶷忧心忡忡地说。
庞统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去一趟龟兹。张掖就交给你和陈式,务必加强防备,若郭淮再来,只需坚守,切勿冒进。”
安排好军务后,庞统换上一身商人的服饰,带着木昆与两名亲兵,伪装成西域商人,悄悄从张掖出发,前往龟兹。
一路西行,越靠近西域,风沙越大。这日,他们行至白龙堆沙漠边缘,突然遇到了一队骑兵。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波斯锦袍的中年男子,见到庞统,立刻翻身下马,用生硬的汉话笑道:“可是庞军师?我是龟兹王派来的使者,名叫阿罗憾。”
阿罗憾是龟兹国的大商人,常年往返于中原与西域之间,不仅精通多国语言,还熟悉沿途的地形与部落。他告诉庞统,郝昭进入玉门关后,便开始强行征召西域各国的工匠,重修楼兰城。龟兹王担心曹魏下一步会吞并龟兹,所以才冒险派他送信,希望能与蜀汉结盟。
“郝昭此人十分谨慎,楼兰城的防御修得极为坚固,城外还挖了三道深沟,灌满了从孔雀河引来的水,想要强攻,难如登天。”阿罗憾一边带路,一边介绍情况,“而且他还与周边的鄯善国结盟,鄯善王派了一千骑兵协助他守卫楼兰。”
庞统问道:“鄯善国为何会帮曹魏?”
“鄯善王贪财,郝昭给了他大量的丝绸和黄金。”阿罗憾撇了撇嘴,“不过鄯善国内部并不团结,很多贵族都不满鄯善王的决定,认为曹魏迟早会吞并鄯善。”
十日后,他们终于抵达龟兹国的都城延城。龟兹王白霸亲自在城外迎接,见到庞统,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军师远道而来,辛苦了!若能助我龟兹摆脱曹魏的威胁,我愿以龟兹的一半粮草支援汉军北伐!”
当晚,龟兹王在王宫设宴款待庞统。席间,白霸屏退左右,忧心忡忡地说:“郝昭在楼兰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和兵器,还派人四处游说西域各国,若我们不尽快阻止他,用不了多久,整个西域都会落入曹魏手中。”
庞统沉吟片刻,问道:“大王可知郝昭的粮草是从哪里运来的?”
“主要是从关中经玉门关运来的,不过路途遥远,损耗很大。”阿罗憾插嘴道,“我听说他还打算从于阗国购买粮草,于阗王正在犹豫,还没答应。”
庞统眼中一亮:“于阗国盛产美玉,大王与于阗王素有交情,可否帮我说服于阗王,不要卖给郝昭粮草?另外,我还需要阿罗憾先生帮我一个忙。”
第二日,阿罗憾便带着一批珍贵的蜀锦,前往于阗国。他见到于阗王后,不仅送上厚礼,还私下告诉于阗王,曹魏向来言而无信,当年汉武帝时期,曹魏的前身魏国就曾多次欺骗西域各国,如今郝昭重金买粮,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他站稳脚跟,定会吞并于阗。于阗王本就对郝昭心存疑虑,听了阿罗憾的话,当即决定拒绝郝昭的请求。
与此同时,庞统则与龟兹王商议,由龟兹国出面,联合疏勒、焉耆等国,组成西域联军,假意投靠郝昭,实则伺机夺取楼兰城的控制权。
半个月后,阿罗憾从于阗国回来,带来了好消息:于阗王不仅拒绝了郝昭,还愿意派五百士兵协助蜀汉。庞统立刻制定计划,让阿罗憾带着龟兹的使者,前往楼兰城,面见郝昭。
阿罗憾见到郝昭后,故作恭敬地说:“龟兹王愿意归降魏朝,还联合了疏勒、焉耆两国,共派三千士兵,协助将军守卫楼兰。”
郝昭有些怀疑,派人去核实,发现龟兹、疏勒、焉耆三国确实在集结兵力,便放下了戒心,允许他们率军进入楼兰城。
这日,西域联军如期抵达楼兰城外。郝昭亲自出城迎接,刚走到城门口,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只见庞统率领着从龟兹、于阗等国调来的两千精兵,从侧面杀出。与此同时,西域联军中的士兵也纷纷拔出兵器,冲向魏军。
郝昭大惊失色,连忙下令关闭城门,却为时已晚。阿罗憾带领着一队士兵,趁乱冲进城内,控制了城门。庞统率军紧随其后,与西域联军合力夹击魏军。
郝昭率领残兵退守楼兰城内的王宫,负隅顽抗。庞统让人将王宫团团围住,却并不进攻。他知道,郝昭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多,只要断了他的水源,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不战自降。
果然,三日后,王宫的城门被打开,郝昭带着残兵走了出来,神色沮丧地说:“我认输了。”
庞统看着他,平静地说:“郝将军是难得的将才,若肯归降蜀汉,我定会上奏陛下,保你高官厚禄。”
郝昭摇了摇头:“我深受魏恩,不能背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庞统叹了口气,对亲兵道:“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不得虐待。”
解决了楼兰的危机,庞统与龟兹王签订了盟约:蜀汉帮助西域各国抵御曹魏的入侵,西域各国则为汉军提供粮草和兵源。随后,他任命阿罗憾为西域都护府长史,负责协调西域各国与蜀汉的关系,又留下五百汉军驻守楼兰,加固城防。
一切安排妥当后,庞统准备返回姑臧。临行前,阿罗憾前来送行,递给庞统一张地图:“军师,这是我多年来绘制的西域商路图,从楼兰出发,经大宛、康居,可直达波斯。若汉军需要,我可带领商队,为汉军购买粮草和兵器。”
庞统接过地图,心中十分感激:“多谢先生。有了这张地图,我军在西域的行动,会顺利很多。”
踏上返回姑臧的路,庞统望着茫茫戈壁,心中充满了希望。此次西域之行,不仅挫败了曹魏的阴谋,还与西域各国建立了联盟,为北伐大业增添了强大的助力。他知道,只要继续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终有一天,他能率领汉军,攻克长安,收复中原,完成先帝的遗愿。
而此刻,远在洛阳的魏帝曹叡,收到了郝昭兵败的消息,愤怒地将奏折摔在地上:“庞统小儿,竟敢染指西域!传朕旨意,命司马懿立刻率军前往关中,务必将庞统困在凉州,不得东进!”
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