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没?就这两招,练熟了,就能破了我的长手长脚。”
小屁孩半天没动弹,布芙不用问都知道小屁孩在想什么。
小孩也要面子呗,尤其是有点本事的小屁孩,更把脸面当回事,二话不说,还是刚才的招数制住他,问:
“嫌弃?别管啥招数,赢了就是好招。
想想刚才教你的,使出来。”
小屁孩没动,小脸更红了。
“嘿!你个蠢的。
嫌弃这两招上不了台面?我告诉你,我就是用这套拳法打赢的你父王,我小时候也是用这套拳打赢的大人。
敌强我弱的时候,不使手段如何能赢?
兵不厌诈,懂不?
赢了才是最大的脸面,输的再好看也是没脸。
本事学到手都是自己的,关键时候能保命,我都手把手教你了,你还不愿意?”
小屁孩一琢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回忆布芙刚才的演示,出招破解,果然轻松脱困,并且转到布芙身后,趁其不备就可一击制服。
可惜,布芙早有防备,没让他得逞。
小屁孩心下欢喜,这招还真不赖,可以一用。
“你这套拳可有名字?”
“有一个,叫死缠烂打拳。”
小屁孩:“……”啥破名字,掉价。
被嫌弃起名掉价的布芙,又使出一招,单手扣住小屁孩的胳膊。
“刚教你的第二招,使出来,对,脚下使劲,压着我手腕往一边倒,就这样,哎哎哎,别掰我左边胳膊!
左边使不上劲,放手,放手!”
一边去从布芙怀里掉了出去,嘎了一声就躲在树后面,探出个脑袋看热闹。
小屁孩破了布芙的招数后,自己又添了半式,知道布芙左臂有伤,瞄着最弱的那处破绽就攻了过去。
“哎!别薅我头发,松开,你个破孩子!”
此时,有个孩子粘在布芙的背上,双腿夹着布芙的腰,一手锁着布芙的脖子,一手薅着布芙的头发,将死缠烂打拳发挥的淋漓尽致。
小屁孩兴奋无比,没想到无赖的打法这么管用,叫嚣道:
“你服不服?”
“小屁孩,你完蛋了,看老子弄不服你!”
等着挨揍吧,老子创的这套拳,还能被你缠住?
从城外往城里赶的乌木兮,还没到城门口,就被暗卫拦了下来,乌木兮心头一紧,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完暗卫的讲述,乌木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这口气又提了起来,什么?
长川去寻布芙了?还挑衅?布芙又去找长川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人还没哄好呢,又来这一茬,火上浇油。
乌木兮低头看了眼胳膊下夹着的大雁,轻叹一声,命道:
“速速回府。”
乌木兮夹着大雁,一路急行,大步跨进小屁孩的院子,就看见他儿子正在挨揍,心说糟糕,一边儿子,一边夫人,怎么弄?
我是靠边看热闹还是帮夫人一起揍?
小屁孩被布芙骑在地上,双臂慌乱的挡着布芙落下来的拳头,气的吱哇乱叫。
“左边,右边,哈哈哈,小屁孩,我说左边你就往左边躲啊?
刚教过你的,兵不厌诈,忘了?”
“啊……气死小爷了!”
“服不服?”
“不服!”
“脑门,哈哈哈哈,下巴中招了吧,挨打不长记性呢?
别盯着拳头看,要看我拳头的起势,才能猜中出拳的方向。”
布芙出拳利落,但每一拳落下去都收着劲儿呢,小屁孩顶多伤到了皮肉。
原来她是在教长川本事呢,乌木兮提着的心瞬间落下,也好,早晚都得相见,打一顿也好,臭小子淘气,当娘的就该教训。
“阿布,你看,我今天给一边去寻了个伴。”
儿子毕竟是亲生的,上一刻还认为当娘的打的好,下一刻就心疼了。
乌木兮适时的出声打断二人,快走了两步,露出了胳膊下夹着的一只母雁。
布芙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又踢了小屁孩一脚,示意他赶紧起来,别装熊。
一边去嘎了两声,那变了调的音听起来有点犯贱,布芙翻了个白眼,去树后面把一边去揪了出来,抱在怀里,走了。
小屁孩一骨碌爬起来,乐疯了一样嚷道:
“父王,父王,这只给我,给我,我要。”
乌木兮看着布芙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怎么就哄不好了呢?
低头瞧见儿子期待的眼神,心头一软,可是,给了他,还拿什么哄夫人?
不过,这两个月的确委屈这小子了,刚才还挨了揍,罢了,罢了,他要便给他吧。
小屁孩喜得新宠,心里乐开了花。
翌日。
小屁孩抱着母雁去找布芙斗雁,他觉得他的雁赢了,就等同于他赢了,他觉得布芙那只受伤的雁肯定打不过他的雁。
布芙用“兵不厌诈”这套欺负他一个小孩,他就要用“兵不厌诈”欺负她的雁。
结果,两只大雁根本斗不到一块,见面互相嘎了两声,就肩并肩溜达去了。
然后,在树根下找了个阴凉地依偎在一块,脸贴脸的说着悄悄话,熟络的不要太快。
两只雁不斗,两个人却斗的不可开交。
乌木兮眼中的母子两个,暗卫眼中的女主子和小主子,正在斗嘴。
谁都不服谁,能清清楚楚听到两人在大声的诋毁对方的大雁,而斗嘴的间歇中,暗卫们听不见的是两人轻声的在商量逃离大计。
终于等到这一日。
布芙双眼蒙了两层布,一片黑暗,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这让人很心焦。
一只手的袖子被人牵着,另一只手胡乱的摸索着,不耐烦的问:
“小屁孩,你这次靠不靠谱?
脚下有沟有坎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老子应了你蒙眼走,可不行趁机使坏,故意把我往沟里带。
否则,老子摘了眼罩自己走!”
“你要毁约?你,你欺负小孩儿!”
小屁孩急了,暴躁的跳起脚,甩掉布芙的袖子,拔出匕首,准备和布芙大战一场。
布芙也不是故意惹怒小屁孩,心里本就急着回八营,再加上双眼不能视物,脚下又走的磕磕绊绊,自然有些急躁。
暗卫找不到自己,时间一长就麻烦了。
为了节约时间,也为了稳住小屁孩的情绪,布芙正色道:
“乌木长川,老子是北焰军!一口吐沫一个钉,应了的事绝不反悔,你想想看,眼罩可被我拿下过?”
小屁孩认真的想了一下,摇摇头,发现布芙看不见,回了一声:
“没有。”
“那我可有毁约?”
“没有。”
“这不就得了,赶紧走,耽误不得。”
布芙胡乱摸到小屁孩的头发,抓着发髻晃了晃,催促赶紧走。
小屁孩气恼的扒掉布芙做乱的手,牵起她的袖子,快步往前走,这回做了提前预告:
“有个石头包,哎呀,笨死了!”
“老子笨?你领个路都不会,谁笨?你笨。
瞧瞧你那脑子,把我撵出城这点事都办不明白,穿帮两回,到底谁笨?”
小屁孩气鼓鼓的瞪了布芙一眼,忘了她看不见。
带路的过程中,摸了一手泥,黏腻腻的不舒服,小屁孩往布芙袖子上狠蹭了几把,方觉得解气,回嘴道:
“哼!那次让你扮成我的侍卫出城,是你扮不像,被守城的兵认出来,怪谁?”
“老子扮的亲大哥都认不出来,分明是你的主意太烂,还敢怪我?”
“哼!不怪你怪谁?你和二狼天天在城里逛,全城的人都认识你,更认识你的马。
尤其那一队守城的兵,你还天天去逗人家,熟的不能再熟,不穿帮都怪了。”
布芙无语,因为事实的确是这个样子,但嘴上不能承认:
“切!你还不承认?就说绑架你出城那次,是不是你搞砸的,喊救命就喊救命,笑什么玩意!”
“你还说!你不碰我痒痒肉,我能笑吗?”
“我那不是怕勒疼你,寻思用手擒着你嘎鸡窝,你能好受些,谁知道你能笑成那熊样!”
小屁孩气的不想搭理布芙。
“怪我喽!哼!”
“不怪你怪谁?笨!”
“你才笨!”
“你笨。”
……
边走边吵,布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迎面扑来阵阵热风,意味着离出口不远了,心中雀跃的同时,也不免为小屁孩担心起来:
“喂!我说,这密道应是你爹留的后手,你就这么让我一个外人知道了,你爹不得打死你?”
外人?你比我还内呢好不!
小屁孩又气又怂的肩膀耷拉下来,没好气的回道:
“他不知道我知道这个密道,这是我玩的时候自己寻到的。”
“呦呵,挺有本事啊!放心,老子说话算数,一路都蒙着眼呢,跟不知道差不多,保管不往外说。”
又走了一段路,眼罩被小屁孩小心翼翼摘了下来。
布芙闭眼缓了好一阵才敢睁眼,天蒙蒙亮,看不太远,隐约能分辨出是一片胡杨树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一声唿哨,二狼踢踢踏踏跑了过来。
终于出城了,布芙心情大好,手痒的揉乱小屁孩的头发,诚心道谢:
“谢了。以后若是再能相见,教你后几招。”
布芙的死缠烂打拳被小屁孩学了个七七八八,还有几招没来的及教,她是真喜欢小屁孩的机灵劲,和她对脾气,打算倾囊相授的。
利落的翻身上马,突然问道:
“老子的雁呢?你不是说和马一起偷摸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