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旧伤猝发灵泉护，生死契阔定终身
县城的东街比小镇热闹三倍，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挑着货担的小贩吆喝声、绸缎庄的算盘声、茶馆的说书声混在一起，裹着初秋的燥意扑面而来。苏婉清站在婉清药膳坊县城分店的门口，手里拿着张画好的商圈图，正跟萧墨尘说：“这边是富户集中的巷子，开业后可以多派些传单；那边有个菜市场，人流量大，适合摆个试喝摊……”
话没说完，她突然察觉到身边的人顿住了脚步。萧墨尘垂着眸，左手悄悄按在胸口，指节泛白，原本挺拔的肩背也微微佝偻了些，脸色在喧闹的街景里显得格外苍白，连唇色都淡了几分。
“萧大哥，你怎么了？”苏婉清立刻收起图纸，伸手去碰他的胳膊，触到的皮肤带着不正常的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墨尘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装作没事：“没事，可能是刚才走得急了，歇会儿就好。”可话刚说完，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是有把钝刀在里面搅，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苏婉清这才注意到他按的位置——是左胸口，去年被追杀时中箭的地方。当时箭伤看着好了，可太医说过，箭头带了锈，伤了内里，得长期静养，不能劳累。这段时间为了筹备县城分店，他又是盯装修，又是查安全，根本没好好休息，旧伤肯定是被累得复发了。
“什么没事！”苏婉清的声音里带了点急，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走，我们回小镇，去药材棚，那里有灵泉能缓解。”她没等萧墨尘反驳，就转头对跟来的新伙计王大说：“你先看好分店，我跟萧大哥回趟小镇，晚点回来。”
王大见萧墨尘脸色不对，连忙点头：“苏姑娘放心，我一定看好店，不让人乱进。”
苏婉清扶着萧墨尘往城外走，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忍着疼，却还硬撑着不让她多费力，低声说：“我自己能走，别累着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苏婉清瞪了他一眼，眼眶却有点发热。她知道萧墨尘一直硬撑，从当初查济世堂黑料熬夜跟踪，到现在为了县城分店跑前跑后，他总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却从不提自己的辛苦和旧伤。
两人赶了半个时辰的路，终于回到了小镇的药材棚。药材棚还是老样子，角落里堆着晒干的草药，中间放着张木桌，桌上还摆着上次萧墨尘画的药材图谱。苏婉清扶萧墨尘坐在木凳上，连忙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里面装的是提前用灵泉稀释好的水，她怕他旧伤复发，一直随身带着。
“你先坐着，我给你擦伤口。”苏婉清蹲下身，小心地解开萧墨尘的外袍。他的内衫胸口处，隐约能看到块淡褐色的疤痕，疤痕边缘有点发红，显然是旧伤牵动了皮肉。她倒出少量灵泉水在棉帕上，轻轻敷在疤痕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
灵泉水带着清冽的凉意，敷在皮肤上的瞬间，萧墨尘胸口的疼痛感就缓解了不少。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她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她认真的眉眼和微微抿着的唇，指尖还在轻轻揉着疤痕周围的皮肉，动作里满是心疼。
“婉清。”萧墨尘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沙哑，却格外清晰。
苏婉清抬头看他：“怎么了？还疼吗？我再给你喂点灵泉，能再缓解些。”
她刚要起身去拿装灵泉的玉瓶，手腕却被萧墨尘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很暖，带着常年握弓的薄茧，握住她手腕时，力道不重，却很坚定，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不疼了。”萧墨尘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担忧，让他心里又暖又涩，“婉清，我想跟你说件事。”
苏婉清停下动作，乖乖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去年被追杀时，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那时候想的是，要是能再见你一面，跟你说声谢谢就好。”萧墨尘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都砸在苏婉清的心上，“后来活下来了，看着你摆摊、开坊、打败那些坏人，我就想，要是能一直陪着你，帮你守着药坊，守着你，就好了。”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像是在许下这辈子最重要的承诺：“婉清，等我查清仇家，洗清冤屈，就娶你。咱们在小镇盖个小院，院里种上你喜欢的荷花，我帮你打理药材，你继续做你的药膳，安安稳稳过日子，好不好？”
苏婉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从来没听过萧墨尘说这么多话，更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表白。他不像其他男子那样说甜言蜜语，却用最朴素的话，勾勒出了两人最安稳的未来——有小院，有荷花，有药材，有彼此。
她用力点头，声音有点哽咽：“好。”
一个字，却像块石头落进了萧墨尘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握紧她的手腕，把她拉得离自己近了些，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里带着灵泉的清冽和草药的淡香：“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苏婉清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有力而平稳，不像刚才那样急促，显然灵泉的效果还在。她轻轻蹭了蹭，低声说：“以后别再硬撑了，你的伤要是不好，我……我会担心的。”
“好，不硬撑了。”萧墨尘伸手回抱住她，动作轻柔得像抱着稀世珍宝，“以后什么事都跟你说，不瞒着你。”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药材棚里只有窗外风吹过草药的沙沙声，还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苏婉清才想起什么，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他：“这是老郎中给我配的护心丸，你带着，要是再疼，就吃一粒，能应急。”
萧墨尘接过药丸，小心地放进怀里，贴身收好：“嗯，我带着。”
他看着桌上的商圈图，又想起县城分店的药材需求，轻声说：“县城分店开业后，药材用量肯定会增加，光靠我去山上采，还有零星采购，怕是不够。你之前说的合作社，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苏婉清眼睛一亮——他果然记得她的心思。之前她就想过，要是开了县城分店，药材需求会激增，成立合作社既能保证供应，又能让村民多赚钱，是双赢的事。“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点头，“等你伤好点，我就去找里正商量，咱们提供灵泉浸泡的种苗和技术，村民负责种植，成熟后高于市场价收购，肯定有人愿意加入。”
萧墨尘看着她眼里的光，嘴角也扬起一抹浅笑：“好，我陪你一起去。要是有人犹豫，我就去跟他们说，咱们的种苗能长得好，收购价也实在，不会让他们吃亏。”
夕阳透过药材棚的木窗，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苏婉清看着萧墨尘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心里满是踏实——有他在身边，不管是旧伤复发的意外，还是县城分店的挑战，或是未来合作社的筹备，她都不再害怕。
她知道，萧墨尘的旧伤还没好透，太师的仇家也还没查清，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困难。但只要他们能像现在这样，彼此扶持，彼此信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一起扛过去。
当天晚上，苏婉清把萧墨尘安置在药材棚隔壁的小屋，又给他换了次灵泉敷的棉帕，确认他胸口的红肿消了些，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她摸着胸口，还能感觉到刚才抱着萧墨尘时，他平稳的心跳，还有他说“就娶你”时，认真的眼神。
窗外的月亮很圆，洒在小院的石板上，像铺了层银霜。苏婉清笑着闭上眼睛——她好像已经能看到，小院里种着荷花，萧墨尘在院里晒药材，她在厨房熬药膳，日子安稳又幸福。而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