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伊采夫将军严令驱使的三个乌萨斯大队——两个纠察大队(约七百人)和一个兵力未满编、士气本就低落的边防军大队(约三百余人),总计近一千一百人,此刻正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位于两片连绵丘陵之间的狭窄谷地拼命向前赶路。
队伍拉得很长,队形也因为急行军而显得有些散乱。士兵们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他们既担心被困同伴的安危,更担心自己是否会步其后尘。
尤其是那个边防军大队的士兵,他们不久前才在裂蹄谷遭遇重创,许多人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对整合运动神出鬼没的打法心有余悸。
带领这支混编支援部队的,正是那位边防军大队长本人,一个名叫康斯坦丁·瓦西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的资深军官,他骑在驮兽上,脸色铁青,不断催促着部队加快速度,心中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预感。这条谷地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两侧白雪覆盖的丘陵之上,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这支疲惫之师。霍比列夫的三百五十名新兵、爱国者麾下的游击队老兵以及盾卫,还有塔露拉、霜星、云凌等所有整合运动的顶尖战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当乌萨斯支援部队的先头部队几乎快要走出谷地,后卫也完全进入伏击圈时,攻击的信号发出了——那是一声尖锐的、穿透风雪的鹰唳(由一名拥有相关源石技艺的战士模拟)。
“攻击!”
云凌冰冷的声音透过耳麦传遍整合运动伏击部队。
刹那间,死亡的风暴从两侧山脊倾泻而下!
左侧,霜星和她率领的雪怪小队再次展现了天灾般的威能。
极寒的源石技艺被催发到极致,谷地左侧的温度骤降,大量的冰棱、冰刺如同暴雨般砸向乌萨斯行军队列,同时厚重的冰墙迅速凝结,不仅阻碍了敌人的行动,更将他们的队伍进一步分割、压缩!
右侧,塔露拉化身为烈焰风暴的核心,她挥动长剑,炽热的火球、翻滚的烈焰浪潮如同拥有生命般扑向敌军,重点照顾那些试图集结的方阵和驮兽集中的区域。
爆炸声连绵不绝,火光冲天,浓烟裹挟着雪花,形成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与此同时,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般从两侧射来,专门瞄准军官、旗手和试图组织反击的士兵。
亚里山大率领的突击队如同猛虎下山,从一处陡坡直接冲入了已经陷入混乱的敌军中部,燃烧的旗枪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乌萨斯部队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谷地狭窄的地形使他们无法有效展开,首尾被冰墙和烈焰分割,两侧是不断倾泻死亡的山坡。
纠察队员们首先崩溃了,他们本就不是正规军,缺乏严格的纪律,在如此猛烈的突袭下,很多人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反而冲乱了边防军试图建立的防线。
边防军大队长奥尔洛夫声嘶力竭地试图稳定局势:
“不要乱!结阵!向我靠拢!盾牌手上前!弩手反击!”
在他的组织下,大约一百多名边防军精锐士兵勉强组成了一个圆阵,用盾牌抵挡着箭矢,用弩箭进行着徒劳的反击,成为了混乱战场上唯一还在坚持的抵抗节点。
奥尔洛夫位于圆阵中央,挥舞着佩剑,鼓舞着士气,他知道,必须守住这个阵地,等待混乱平息,才有可能组织反击或突围。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显眼的、负隅顽抗的圆阵,早已被一个人锁定。
爱国者,博卓卡斯替,终于动了。
在那伏击圈后方的一处高地上,那尊如同山岳般沉默的伟岸身影,爆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势。他原本就如同巨塔,此刻更是仿佛化身为来自远古的战争化身。
他没有发出任何战吼,但那沉重的、如同闷雷般的脚步声,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他动了,一开始是沉重而缓慢的迈步,但速度在几步之内就提升到了与那庞大身躯完全不符的恐怖程度!
他就像一辆失控的钢铁战车,裹挟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独自一人,径直冲向了那个由百余名边防军组成的、看似坚固的圆阵!
“阻止他!”
奥尔洛夫惊恐地大叫,他感受到了那股如同实质的杀意和压迫感。
弩箭射在他厚重的、布满岁月痕迹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却连一丝白痕都无法留下。
试图上前阻挡的边防军士兵,如同被狂奔的巨兽撞上,瞬间筋断骨折,吐血倒飞出去!
爱国者甚至没有使用他背负的那面巨大盾牌,他只是冲锋,无可阻挡的冲锋!他所经过的地方,乌萨斯士兵如同被犁开的泥土般向两侧翻飞、溃散!那百余人组成的圆阵,在他面前薄得像一张纸!
几乎是在呼吸之间,爱国者那庞大的身影就已经硬生生撞穿了整个圆阵!他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甲四处飞溅!至少有几十名边防军士兵在他这蛮横无比的冲锋中当场毙命!
在冲过圆阵中心、与面色惨白、惊骇欲绝的奥尔洛夫擦身而过的瞬间,爱国者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反手摘下了背上那柄巨大得夸张的长戟,那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呜——!”
长戟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投石机抛出的巨矛,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奥尔洛夫大队长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奥尔洛夫的身体向后倒飞,最终“咚”的一声闷响,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后方一棵粗大的、挂满冰凌的松树树干上!
奥尔洛夫双眼暴突,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贯穿自己胸膛、仍在微微颤动的戟杆,口中涌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寂静。
以那棵松树为中心,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整个战场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整合运动的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而残存的乌萨斯士兵,尤其是那些边防军,他们最后的抵抗意志,随着他们最高指挥官被如此暴力、如此屈辱地钉杀在树上,而彻底崩溃了。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
幸存者彻底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哭喊着,丢弃了武器,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谷地两端,向着他们认为可能生还的方向亡命奔逃。
伏击战,变成了单方面的追杀和溃败。
爱国者缓缓走到那棵松树前,沉默地拔出了自己的长戟,奥尔洛夫的尸体软软地滑落在地。他甚至没有多看那尸体一眼,猩红的眼眸扫过溃逃的敌军,如同扫过一群蝼蚁。
他的参战,时间极短,却以最霸道、最无可匹敌的方式,彻底粉碎了乌萨斯援军最后的脊梁,为这场精心策划的围点打援画上了一个血腥而圆满的句号。
整合运动的主力,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宣告了他们不仅善于游击,更拥有在正面战场上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