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在原地等了半晌,眼见着帝后离队的时间实在久了些,终是放心不下,带着一队侍卫循着雪地上的马蹄印寻来。
刚踏入那片树林,便听见温泉方向传来些许动静。
他脚步猛地顿住,侧耳细听片刻,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霎时涨得通红。
随即又忍不住以袖掩唇,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
帝后感情日益深厚,于国于民都是莫大的福分呐!
他强压下满心欣慰,转身对身后侍卫沉声喝道:
都站住!所有人面向外侧成扇形散开,背对温泉,非诏不得回头!
待侍卫们依令站定,福禄这才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他家这位主子近来是越发不拘常理了;
前些日子是御花园的树屋,今日又是这冰天雪地里的温泉。
为了讨皇后欢心,当真是越来越另辟蹊径了;
他摇头轻笑,又低声吩咐身旁小太监:
快去牵辆马车来,就候在林子外头。记住,要铺上最厚的鹅毛垫子,再备好暖炉和醒神汤。
望着林中蒸腾的雾气,福禄眼底泛起慈祥的笑意。
既然主子要尽兴,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得把后事安排得妥妥帖帖才是。
温泉畔,衣衫如云絮般层层滑落,迤逦堆叠在皑皑白雪间。
慕卿璃如玉的肌肤逐渐暴露在凛冽空气中,激起细密战栗,却更衬得那身段玲珑窈窕。
她似是迫不及待要领略这雪地温泉的妙处,轻轻踢落脚上那双缀着珍珠的鹿皮短靴。
可当赤裸玉足触及积雪的刹那,当即轻呼着跳起,宛如受惊的猫儿扑进萧凛怀中。
冰......
她双手环住他脖颈,纤腿顺势盘上他腰际,颤音揉碎在风雪里;
陛下抱紧些......
萧凛被她这又娇又怯的模样惹得目光幽深,大掌稳稳托住她腿弯,将人牢牢箍在怀中。
慕卿璃却不安分地在他颈间磨蹭,指尖灵巧地解着他腰间玉带,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突起的喉结:
陛下衣裳怎这般难解呀......
氤氲水汽模糊了她眼底流转的媚色,唯有那对玉足还在他臂弯间轻轻晃荡……
温热的泉水漫过身躯。
慕卿璃慵懒地倚在池畔青石上,任由水波托起散开的墨发。
雪花落在她轻颤的羽睫,又消融在泛起桃红的腮边。
她忽的勾起唇角,俯身掬起一捧晶莹积雪含入口中,旋即如游鱼般滑向对面。
温热的唇贴上萧凛颈脉的瞬间,融化的雪水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蜿蜒而下;
她吐息间带着未化的碎雪,玉腿在荡漾的水波中不经意擦过他紧绷的腰腹……
萧凛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什么是冰火两重天,只怕就是此刻……
萧凛猛地扣住她不安分的脚踝,眼底翻涌的暗色比温泉深处的漩涡更危险:
“陛下……”
水纹突然剧烈晃动,她轻呼一声被他揽进怀里。
沾着雪水的指尖抵在他炙热的胸膛,冰火交织的触感让两人同时战栗。
萧凛的嗓音因情动而低哑得厉害,带着灼人的气息贴在她耳畔:
小妖精……如今是越发会磨人了……
温热的掌心在她脊背流连,激起阵阵战栗:
待会儿可别求饶。
树屋那夜的缠绵早已刻骨,此刻在这雪色温泉中,萧凛满心期待他的卿卿会展现出何等别样风情。
而这娇人儿,总能超出他所有的预期,一次次带来无尽的惊喜,让他愈发深陷,甘愿沉沦。
慕卿璃如游鱼般从他臂弯滑开半尺,氤氲水汽将她窈窕身形笼成朦胧剪影,只余一截玉颈在暮色中泛着莹光。
纤指轻拨水面,漾开的涟漪恰似她此刻眼波:
陛下说说……是这雪色动人,还是……
尾音捻着蜜糖般的钩子,卿卿更胜三分?
萧凛喉结滚动,骤然将人揽回怀中。
水花哗啦溅上池畔积雪:江山万里,不及卿卿眼角春色。
她假意挣扎的力道反而激起更深重的禁锢,直到温热的唇覆上那两瓣嫣红。
雪花落在相贴的肌肤上,瞬间融作晶莹水珠,沿着交缠的曲线缓缓滑落。
天色渐暗,萧凛用大氅裹着娇娇人儿踏上马车。
福禄过来时,正瞥见皇后在陛下肩头落下的浅淡齿痕,慌忙垂下眼帘。
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里,隐约飘来帝王带着笑意的低语:明日若喊腰酸,可莫怪朕……
帝后銮驾返回围场时,暮云已染透天际。
营地千帐灯火如星子坠落凡尘,中央巨型篝火正迸溅着金红火星,炙烤的鹿肉混着烈酒香气在凛冽空气中弥漫,与温泉畔的旖旎静谧恍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车刚停稳,侍从们便齐刷刷跪伏在地。
白露与盈夏领着宫人垂首恭迎,却见萧凛摆手制止众人上前。
他玄色大氅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晶,在火光映照下宛若碎钻闪烁。
朕来。
帝王转身从车厢里抱出个雪色锦缎裹就的娇人,斗篷边缘隐约露出半截绯红裙裾。
眼尖的宫人发觉皇后竟未着鞋袜,一段玉雕似的足踝在裘绒间若隐若现,缀着的赤金铃铛随着步伐轻响,清音穿透喧闹人声:
叮铃...叮铃...
每声脆响都似在雪夜中划开涟漪,缠绕着帝王稳健的脚步声;
白露与盈夏对视一眼,一个去备驱寒汤,一个去取软履,俱在彼此眼中看到未尽的笑意。
御帐位于营地最核心处,如众星拱月般被层层营帐环绕。
左侧连绵的锦帐安置着后妃,右侧则是耶律宏等外使的居所。
萧凛抱着慕卿璃正要踏入御帐,却与迎面而来的耶律宏撞个正着。
那位北夷王子身后跟着作侍卫打扮的阿依罕,二人齐齐躬身行礼:
参见东璃皇帝陛下。
耶律宏垂首时眼风如刀,掠过帝王怀中那抹娇红。
白色斗篷隙间,皇后眼尾尚存着未褪的胭脂色,菱唇微肿如初绽蔷薇,玉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似雪地落梅……
这般承欢后的媚态,他再熟悉不过。
萧凛不动声色地将斗篷兜帽往下一扯,堪堪遮住怀中春色:
王子免礼。
玄色龙纹袖摆掠过对方肩头时,带起一阵凛冽寒风。
交错而过的刹那,慕卿璃脚踝的金丝铃铛叮当作响。
清脆声响中,耶律宏喉结剧烈滚动……
御帐内烛火通明。
萧凛望着瘫软在貂绒榻上的人儿,见她连指尖都泛着慵懒的粉色,终是放柔动作。
他亲自取来温水帕子,如同擦拭稀世珍宝般为她整理,又取出备好的月白常服:
是朕孟浪了。
待系好最后一根衣带,才唤来宫女为她重整云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