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哗哗哗——
雷声阵阵,夜空中银蛇隐现,瓦片上汇集的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落到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刑部大牢内,接连的雷鸣声和雨声中,两道脚步声响起,两名龙禁尉大步跨过牢房间的走道走向大牢深处。
一步步走到牢房深处最后的两间牢房前,两名龙禁尉停下脚步,一人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挂在左侧牢房房门上的锁,推开牢门。
另一名龙禁尉抬脚走进牢房,目不斜视地走到牢房右边的木板床前,放下手中端着的炭盆。
刑部大牢深处不见天日,本就阴冷,即使是夏日最热的时候,温度比起牢房外也要低上不少,夜间雨一下,牢房内变得更冷。
燃着红色炭火的炭盆一出现,瞬间将木板床附近的冷意驱散。
放好火盆,龙禁尉转身走出牢房。
绕在牢房房门上的铁链移动,牢房房门重新关上,随后脚步声回荡,被火光映照在牢房墙上的影子随着脚步声远去最后消失。
从出现到最后离开,两名龙禁尉的目光完全没有看向牢房内右边的木板床,仿佛整个牢房内只有躺在左边床上的人。
耳边除了雨声、雷声和走道上照明的火盆燃烧的“哔啵”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李维绗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对面放在木板床前的炭盆,目光上移落到躺在床上的程文境身上,眼中神色晦暗。
干净整洁的牢房、一日三餐小火慢熬的米粥、夜间下雨还有龙禁尉咚炭盆驱寒。
从他意识恢复睁开眼开始,这间牢房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正常牢里该有的。
而且从他进入这间牢房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他原以为会出现的人现身。
来往的龙禁尉对他也几乎视若无睹,仿佛这间牢房中只有程文镜一人。
将他安排在这间牢房的人,让他亲眼目睹眼前的一切,明晃晃的告诉了他一件事——
轰隆——
雷声炸响,李维绗脑中闪过白日里程文境见到他时眼中的恶意,眼神神色更加晦暗。
*
皇宫,大明宫正殿。
灯火通明的殿内,快马护送战报的京营士兵垂首跪在殿内正中。
士兵身前,坐在御榻上的上皇,手上拿着原本在司徒辰手中的战报,眉间紧紧皱起。
“不到两个时辰?”从战报中抬头,上皇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京营士兵,眼神神色暗沉,“这两个时辰,攻打城门用了多久?”
战报作假,是欺君之罪。
卫起没有那个胆子,杨善永、齐怀宁以及龙影卫,也不会让一份假的战报送入神都。
那这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卫起率领的大军就攻入虞城并控制住虞城驻军,其中定有隐情。
虞城的城防如何,他当年是亲自经历过的。
而且先前龙影卫传回来的消息,齐怀宁领着龙影卫在虞城中都遭了道。
虞城,不是那么容易能进的。
“禀圣上,大军攻打虞城时,虞城的城楼上鸣了鼓,但城门并未完全关上。骑都将军派了小队在飞箭掩护之下,直接打开了城门。”
“没有关上!”
上皇眼神瞬间凌厉如刃,御榻左下首坐着的司徒辰眼中的神色也同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