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止水浑身不自在。
前排“四不像”等兽瞳孔一眨不眨地锁着他;
长老席上几位白须修士指尖捻着法诀,眼神里藏着审视的锐利,连风穿过殿宇的声音,都像是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议论。
止水下意识攥紧了衣摆,后颈的汗毛直竖:“不是吧?一个个都盯着我看,这眼神也太不对劲了,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
他正嘀咕着,高台上的裁判终于开口,浑厚的声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赛场:“现在公布第一轮比赛内容,小队作战。本次参赛人数共计一百六十二人,每三人成一队,即刻分组。”
“一百六十二人。。。”止水的指尖在掌心飞快点数,眉头先皱后舒,“1加6加2等于9,能被3整除,算下来正好是五十四支队伍。还好没出现落单的情况,不然多尴尬。”
话音刚落,裁判便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堆莹白手镯,手镯表面流转着淡青色的灵光:“请各位上前领取手镯,镯身刻着的数字即为分组编号。此外,手镯内置紧急传送法术,一旦感知到持有者生命气息濒危,会自动触发传送,将人送出赛场。”
止水走上前接过一只手镯,触手冰凉,像是浸过泉水的玉石。“就靠这个分组?”他将手镯往手腕上一套,镯身立刻收紧,恰好贴合手腕粗细,紧接着,镯心浮现出一个墨色的“二”字。“数字二。。。那我就是第二小队的?”
他试着往手镯里注入一丝神力,原本光滑的镯身突然亮起两条暖黄色的光带,光带微微颤动,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延伸,像是在指引方向。
“原来注入神力就能看到队友的位置,这样就不怕找错人了,还挺方便。”
止水顺着光带的方向往前走,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光带的颤动越来越明显,他心里却泛起嘀咕:“这比赛规则还挺有意思,不像平时固定编制的小队,都是知根知底的同伴。这次是临时组队,谁知道队友是什么性格?万一遇到合不来的,连基本配合都打不出来。看来等会儿见了队友,第一印象得做好,可别刚组队就闹矛盾。”
走着走着,光带突然停在一处喧闹的人群前。止水挤进去一看,只见圈子中央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一个穿着外门记名弟子的灰色服饰,被按在地上,脸涨得通红,却还在挣扎着要起身;另一个穿内门弟子的月白长袍,膝盖压着对方的胸口,嘴角挂着倨傲的笑。
“开什么玩笑!我今天非要宰了你不可!”被压在地上的弟子嘶吼着,声音里满是不甘,正是姜维。
内门弟子却嗤笑一声,手下又加了点劲:“有本事就来啊?就你这点力气,还想跟我动手?”
止水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腕上。两只莹白的手镯上,都清晰地刻着“二”字。他瞬间扶住额头,心里只剩无奈:“哦~原来我的队友就是你们俩?这还没组队呢,就先打起来了,这也没谁了。”
裁判很快挤了进来,伸手将两人分开。姜维却还不消停,挣扎着要冲上去,指着内门弟子的鼻子喊道:“可恶!溪明,你把刚才那句话撤回,我就不跟你计较!”
“溪明?”止水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内门弟子就是溪明。
溪明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语气里满是嘲讽:“有本事就来啊,你个只敢待在外门、连进内院都不敢的胆小鬼!就你这样的,也配来参加比赛?不怕到时候被人吊着打吗?”
“你说什么!”姜维气得眼睛都红了,猛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符咒上的朱砂纹路闪着红光,“来啊!我们就在这儿好好打一场,输的人给对方喊爷爷!”
“来就来,谁怕谁!”溪明撸起袖子,指尖已经凝聚起淡淡的灵力,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突然横在两人之间。
止水抬手凝结出一支冰枪,枪尖对着地面,寒气瞬间散开,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你们两个都别打了!没看到手镯上的数字吗?我们是队友,不是敌人!”
姜维抬头看到止水,眼睛一亮,立刻喊道:“七十七兄弟!你来得正好!快跟我一起联手,教训这个看不起我们外门记名弟子的家伙!”
溪明上下打量了止水一番,看到他手腕上的“二”字,又瞥见他身上的灰色服饰,嘴角的嘲讽更浓了:“又来一个不知好歹的记名弟子?怎么,你们外门没人了,派来两个凑数的?”
他再仔细看了看止水的手镯,确认和自己、姜维的一样,又“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原来另一个队友也是外门记名弟子?就这配置,还比什么赛,肯定输定了!我能弃权吗?”
裁判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分组是完全随机的,若要弃权,需小队三人达成一致,少数服从多数。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溪明狠狠“啧”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到旁边的排椅上坐下,背对着两人,显然是不想再沟通。
止水走到姜维身边,看着他脸上的擦伤,轻声问道:“你没事吧?刚才没受伤吧?”
姜维扭了扭脖子和肩膀,发出“咔哒”的声响,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这点小打小闹,不算什么。”
止水朝着溪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又问:“你和他。。。认识?”
姜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动作也停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认识。”
他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声音压得更低了:“他。。。是我以前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