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圈,像一条淬毒的蛇,死死地缠住了楚灵的脚踝。
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一路蔓延到心脏,将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将自己和墨予白连在一起的那截短短的锁链,大脑一片空白。
疯了。
墨予白是真的疯了。
“墨予白……你放开我……”
楚灵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挣扎着想要缩回自己的脚,却只是徒劳地让锁链发出“哗啦”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像是在嘲笑他此刻荒唐又屈辱的处境。
“放开你?”墨予白压在他身上,深深地嗅着他身上那股令自己安心的气息,眼底的疯狂和占有欲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放开你,然后让你再想办法逃跑?去找季晨?还是去找傅青辰?”
他低下头,惩罚性地咬了一口楚灵的嘴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松开。
“楚灵,我告诉过你,别逼我。”
“是你自己,一步步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
“我没有!”楚灵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红着眼眶,愤怒地瞪着身上的男人,“我只是给傅青辰打电话!我问他案子的事情!我担心叔叔阿姨,担心墨家!”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信你?”墨予白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让我怎么信你?你在温哥华为了季晨那个杂种求我,现在又背着我偷偷联系别人。楚灵,你的心到底在哪里?”
他的手,粗暴地顺着楚灵的衣摆探了进去,滚烫的掌心贴上微凉的肌肤,引得楚灵一阵剧烈的战栗。
“是不是在这里?”他按住楚灵的心口,感受着掌下那剧烈到几乎要撞碎胸骨的心跳,“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你混蛋!”
楚灵被他羞辱性的动作和言语彻底激怒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向墨予白的腹部。
墨予白闷哼一声,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抗得如此激烈,被撞得身体一弓。
趁着这个空档,楚灵手脚并用地翻身下床,拖着叮当作响的锁链就想往外跑。
可他忘了,锁链的另一头,还连着墨予白。
他刚跑出两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拽了回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脚踝被冰冷的手铐磨得生疼,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还想跑?”
墨予白从床上下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楚灵,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也被磨灭,只剩下冰冷的暴戾。
他蹲下身,一把捏住楚灵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下颌骨捏碎。
“看来,光是这样还不够。”
他拖着楚灵,像拖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将他重新扔回那张宽大的床上。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双手抓住楚灵的衣领,用力一撕。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不要……墨予白!”
楚灵彻底怕了,他看着男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怒火,拼命地摇头,泪水汹涌而出。
“求你……不要这样……”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我们说好的……在事情解决前,我们只是兄弟……”
“兄弟?”墨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在楚灵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我反悔了。”
“我不想再当你那该死的哥哥了!”
“我现在,只想当你的男人!”
话音落下,他不再给楚灵任何求饶的机会,狠狠堵住了那张不断吐出拒绝话语的唇。
这个吻,不再有丝毫的温柔和试探,充满了侵略、惩罚和不容抗拒的占有。
他要在这个人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要让他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属于自己。
要让他再也无法,也无力逃离。
门外,墨语嫣把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那压抑的哭喊,衣料的撕裂声,还有哥哥那疯狂的低吼……
她吓得脸色惨白,拼命地拍着门。
“哥!你开门啊!你不能这样对楚灵哥!”
“哥!你清醒一点!你会后悔的!”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拍,那扇厚重的门都纹丝不动,如同隔开了两个世界。
卧室里,楚灵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像一条被巨浪拍上岸濒死的鱼,绝望地承受着身上男人带来的一切。
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很快浸湿了一大片枕巾。
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他爱墨予白,可是这份爱,已经变成了最沉重的枷锁,最锋利的刀刃,将他凌迟得体无完肤。
他恨墨予白,恨他的疯狂,恨他的偏执,恨他的不信任。
可他更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疯子。
恨自己为什么在面对血海深仇时,还是选择了护住他。
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心里除了绝望,竟然还有一丝不该有的……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近乎掠夺的占有才终于结束。
墨予白趴在楚灵身上,平复着粗重的喘息。
他感受到身下人儿的僵硬和冰冷,那双一直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得没有一丝光彩,像一潭被搅浑后又彻底沉寂的死水。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悔意,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他都做了什么?
他伤害了他。
他把他最珍视的光,亲手熄灭了。
“楚灵……”
墨予白慌乱地起身,想要抱住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我……”
他的手刚碰到楚灵的肩膀,就被对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甩开。
“别碰我!”
楚灵蜷缩起身体,用一种看什么脏东西般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墨予白,你真让我恶心。”
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墨予白的心脏。
比吐血的时候还疼。
比得知身世真相的时候还疼。
他僵在原地,看着楚灵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万丈深渊。
他想解释,想道歉,想说他只是太害怕失去他了。
可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他刚刚犯下的罪行。
“叮铃铃——”
就在这时,墨予白扔在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秦昊的电话。
墨予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通了电话。
“说。”
“墨总!”秦昊的声音焦急万分,“季氏集团那边……出事了!”
“刚刚,季晨被董事会紧急罢免了所有职务!”
“现在,季家的股票也开始暴跌,比我们还惨!”
“还有……网上突然爆出大量关于季同先生当年挪用公款、恶意竞争的‘黑料’,证据确凿,根本压不下去!”
“这……这是有人在背后,要彻底搞垮季晨啊!”
墨予白拿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人替他做了。
而且,做得更狠,更绝。
是“K”集团。
他们利用季晨当了一次枪,用完之后,就毫不留情地把他都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一石二鸟。
既打击了墨家,又顺便吞并了季家。
好狠的手段。
墨予白挂断电话,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楚灵。
他看到,在听到“季家出事”的那一刻,楚灵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是担忧,是焦急。
为了季家,为了季晨。
这个认知,让墨予白刚刚升起的一丝悔意,瞬间被嫉妒的怒火所取代。
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都这样对他了,他心里想的还是别人?
“怎么?心疼了?”
墨予白走过去,重新坐回床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心疼你那个把你当棋子使,现在自身难保的好哥哥了?”
楚灵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身体因为愤怒和担忧而微微发抖。
“想救他吗?”
墨予白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求我。”
“楚灵,跪下来求我。”
男人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楚灵的耳膜上。
“说你爱我,说你这辈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只要你说了,我就出手,帮你保住季晨。”
他凑近了些,滚烫的气息喷在楚灵冰冷的脸上。
“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