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回到家时,时钟指向凌晨两点。
他脱下沾血的西装,直接扔进了垃圾袋。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t恤和短裤,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手机响了。
“怎么样?任务完成了?”老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豹哥死了,他的手下也死了。”林峰简洁地汇报,“顺便救了九个被拐卖的女孩。”
“救人?”老鬼笑了,“这可不在任务要求里。”
“顺手而已。”
“哈哈,果然还是那个影杀。”老鬼的语气很满意,“看来你已经想清楚要走哪条路了。”
林峰没回应这个话题,直接问:“裁决之眼什么时候联系我?”
“很快会有人找你。不过我先提醒你,这个组织比你想象的复杂。”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鬼卖了个关子,“好好休息吧,明天会很有趣。”
挂了电话,林峰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老鬼话里的含义。
裁决之眼很复杂?复杂在哪里?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峰先生,我是陈飞。”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峰眉头一皱。这个时间点,陈飞打电话来干什么?
“陈局,这么晚了,有事?”
“皇家永利KtV的事,我想跟你聊聊。”陈飞的语气很平静,“你现在在家吧?”
林峰心里一沉。这么快被发现了?
不过很快他就放松下来。就算被发现又怎样?豹哥该死,他的那些手下也该死。
“在家。你要过来?”
“已经在楼下了。”
林峰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车窗摇下,陈飞对着他挥了挥手。
“行,上来吧。”
十分钟后,陈飞敲响了林峰的房门。
“请进。”林峰给他倒了杯茶,“说吧,想聊什么?”
陈飞接过茶杯,打量着林峰的客厅。简单朴素,没什么特别的装饰。
“豹哥死了。”他开门见山。
“是吗?”林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怎么死的?”
“被人一刀刺穿心脏。”陈飞盯着林峰的眼睛,“还有他的十几个手下,也都死了。”
“听起来像仇杀。”林峰端起茶杯,“豹哥这种人,仇家应该不少。”
“现场监控全部被破坏,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陈飞继续说道,“不过,有九个被拐卖的女孩获救了。”
林峰点点头:“这是好事。”
“其中一个女孩说,救她们的是个交警。”陈飞的语气意味深长,“还说认识这个交警,在魔都见过。”
林峰喝了口茶:“现在交警这么厉害了?”
“林峰。”陈飞放下茶杯,“我们别装了。你觉得我会查不到昨晚你去了哪里?”
林峰看着他,没说话。
“皇家永利KtV的会员登记系统里,有你的消费记录。时间、金额、包厢号,一清二楚。”
“那又怎样?”林峰耸耸肩,“我去KtV消费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陈飞笑了,“但巧合的是,就在你消费的那个时间段,豹哥和他的手下全死了。”
林峰继续喝茶,表情平静得可怕。
“陈局,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陈飞站起身,走到窗边,“这个案子,我们不会深入调查。”
林峰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豹哥这个人渣死了,对社会有好处。”陈飞转过身,“那些被救的女孩,也得到了自由。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好事。”
“你们警察不是应该依法办案吗?”林峰有些摸不清陈飞的意思。
“法律是底线,但有时候,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需要有人去清理垃圾。”陈飞走回沙发坐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峰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不明白。”
“那我说得更直白一点。”陈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有个组织想见见你。”
林峰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图案,一只眼睛。
裁决之眼的标志。
“这是什么?”林峰装作不认识。
“一个民间组织。”陈飞的回答很谨慎,“专门处理一些…特殊案件。”
“特殊案件?”
“就是那些法律管不了,或者管不到的案件。”陈飞解释道,“比如跨国人口贩卖,比如境外毒品交易,比如…”
“比如豹哥这种人渣?”林峰接了一句。
“对。”陈飞点头,“这个组织有官方背景,但又独立于官方体系。可以说是,灰色地带的清道夫。”
林峰心里有数了。
原来裁决之眼不是纯粹的民间组织,而是有官方背景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陈飞会主动不追查皇家永利的案子。
“看来这个组织,早就看上我了?”
“因为你有实力,有经验,也有这个觉悟。”陈飞认真地看着林峰,“KK园区的事,豹哥的事,都证明了你是合适的人选。”
“如果我不感兴趣呢?”
“那你继续过你的普通人生活,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陈飞的态度很诚恳,“没人会强迫你。”
林峰沉默了几秒钟。
“这个组织,有多少人知道?”
“很少。”陈飞答道,“就连我这个级别的,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组织的存在,得到了最高层的认可。”
最高层的认可?
林峰想起了陆司令给他的那枚军牌。也许,陆司令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这么重要的决定,应该慎重考虑。”陈飞站起身,“明天晚上八点,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来这个地址。”
他又递给林峰一张纸条。
“如果你不来,我们当作今晚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陈飞离开后,林峰看着手里的名片和地址。
裁决之眼,有官方背景的灰色组织。
这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拨通了老鬼的电话。
“怎么?警察找你了?”老鬼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早就知道?”
“当然。”老鬼笑道,“你以为裁决之眼是什么草台班子?没有官方支持,谁敢在华夏境内搞这种事?”
“那你还让我加入?”
“正因为有官方背景,才更适合你。”老鬼的语气变得严肃,“林峰,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陆司令让你退役后过普通人生活?”
林峰没回答。
“因为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你以新的身份回到这个游戏里。”老鬼继续说道,“裁决之眼,就是为你这样的人准备的。”
“我不懂。”
“你会懂的。”老鬼笑了,“去见见他们吧,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
挂了电话,林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他想起了KK园区那些死去的人质,想起了皇家永利那些被拐卖的女孩。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黑暗,太多法律触及不到的罪恶。
如果裁决之眼真的能给他一个合法身份去清理这些垃圾,那倒是不错。
林峰看了看手里的地址。
明天晚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