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大学城附近，两人就看到路灯底下一个小小的摊，好像是在卖光碟。
冯警官的脸色一下就板了起来，正版光碟不会像这样露天随便支一个小摊子叫卖，还是在大学城这样人流量多的地方。
钟欣眯了眯眼，这不是她的好表哥路朗吗？
路朗蹲在路灯下垂头，打着哈欠。
自从上次逃跑事件后，他和赵鑫还有黄野两人彻底闹翻了。他也不在敢继续待在原地等麻烦找上门，干脆一咬牙，把赵鑫还有黄野家里的所有家当全部打包带走。
关系既然已经回不去了，再糟一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反正谅他们也不敢报警。
满屋子的盗版光碟，谁敢报警，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把自己送进牢里去吗？
“草！你们别让我翻身，等哪天我发达了，都给我等着，都别想占我好处，给我滚远点，越远越好。”
今天是路朗第一次摆摊卖盗版光碟，他也不知道行业规矩和铺货方法。
直接大大咧咧的摆在明处，虽然生意确实不错，刚才也挣了不少，但机遇与危险是并存的。
就像他没想到有个警官下班了不回家，反而有时间送钟欣回学校。
冯警官也没能想到，突然一个心血来潮送老陈的学生回学校，居然能撞上一个业绩。
是的，此刻路朗在冯警官眼里，只是一个为他将来升职打铺垫的业绩而已。
“这家伙不聪明，哪有人卖光碟在这卖的。”冯警官还有时间和钟欣吐槽卖光碟的小贼笨。
钟欣回想起路朗从小到大干的蠢事，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冯警官给钟欣使了个眼色，假装买家悠闲的走到小摊面前，蹲下拿起光碟挑挑拣拣。
“多少钱？”
来了生意，路朗挂起待客笑容，热情的给冯警官介绍。
“不贵，我这光碟来路不一样，卖的比音像店便宜一半。”路朗压低声音，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
“您看这一张，还有这一张，都是最近非常受欢迎的。同样的东西，您去音像店多花一半的钱多亏啊，在我这买，省下来的钱拿去给家里买点油买点面都行。”
路朗热情的不行，别的不说，他这个推销能力有点让钟欣刮目相看。
“今天卖了多少了？”冯警官也是惊讶于这样的一个小摊，光碟的品种能多成这个样子。
这是条大鱼。
路朗也是这样想的，这是个大客户。
冯警官多年办案，气质就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同，每查看几张，就会问他手里还有多少光碟。
这不就是要全盘拿下的意思吗！
路朗苍蝇搓手，带着期待和兴奋老实回答，“我就说实话了大哥，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来摆摊，才摆了俩小时，但已经卖出去几十张了。”
冯警官：够判了。
路朗：这是大客户啊，别给他跑了！
钟欣：……
“卖的还不少啊，你咋想着搞这门生意呢？”冯警官暗戳戳套话。
路朗观察冯警官的表情，见他确实是想要的意思，当即笑开了。
“这不是挣钱吗！大哥您说，我要是去找个工作，辛辛苦苦一个月，说不定一百块钱都挣不到。不瞒您说，我学历也不行，读书读了一半就念不下去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您别看摆摊卖光碟不好看，但挣钱啊，就俩小时，我就挣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路朗交代的爽快，冯警官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这么赚啊，行吧。这些我都拿下，用这个换行不行？”冯警官豪横的给他把整个摊包了，作势从兜里掏出什么。
路朗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高兴起来又开始搓搓手，这位大哥拿什么来换呢？该不会是金子吧！
路朗激动的伸出手，冯警官的笑容越来越大，只听到一声冰冷的咔嚓声，接着又是一声，路朗震惊抬头。
哪有这样的！
不应该是警察老远就大喊卖碟的别跑，然后他拽起小摊在前头疯狂奔跑，警察在后面极速追捕。
最后他这个“混江湖”的钻进熟悉的小巷子里，带着警察绕来绕去，最后把他们甩到脑后吗？
电影里面都是这样演的！
路朗瞅着冯警官的眼神，带着三分错愕，三分不满，还有四分的委屈。
扇形图般的眼神冯警官看不懂，也不想懂。
“干点正事不好吗？偏偏搞这种国家不允许的事，被抓了你能好受？你家里爸妈能接受？”冯警官苦口婆心，这种看电影看坏脑子的青年，他见多了。
以为自己像电影里拍的那样，是生活的主角。没想到自己生来平凡，只会被生活揍的鼻青脸肿。
冯警官的“业绩”到手，钟欣也就走了过来。
“冯警官，学校就在马路对面，您先走手里还有事，我自己过去，不麻烦您送了。”钟欣看都没看一眼垂头丧气的路朗。
但路朗听得出她的声音啊！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读大学去了吗？”
自从上次事件后，两家可以说是断了联系。先是路朗父亲被所在的厂里发现他接私活，还用厂里的资源给自己牟利。
一发现当场就被开除，没得商量。
为这个，他父亲还上门找钟大洪帮忙，让钟大洪去帮忙说说好话，顺便帮他保住这个工作。
毕竟他们全家都是靠这份工作吃饭的。
真是笑话！钟大洪就差骂出口。
他自己举报的，难不成还要自己打脸帮忙解决不成？他钟大洪就不是这样的人！
从此，两家彻底交恶。
路朗从自己父母那里也得不到钟家的信息，只知道钟欣去了外地念大学，专业还不错，将来是个医生呢！
钟欣淡定点头，“是啊，我在这读书啊。”
这所大学，即使是像路朗这样不爱关注的这类人，也听说过这所学校的大名。可以说是在全国范围内，排名前几名的学校。
路朗还铐着手铐，当场破防，“你怎么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你学习成绩不是不好吗？你该不会是作弊来的吧！”
不怕亲戚苦，但怕亲戚开路虎。
“你是有什么红眼病吧？”
钟欣懒得和他多说，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一只脚都踏进牢里了，还有闲心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