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觉得他小偷小摸的,没想到都敢抢了。”
“进去也是活该,不然我们大院还不知被他祸害成什么样!”
听着院子里的议论声,刘照天看见傻柱向他走来。
刘照天心里暗想:难道傻柱知道棒梗的事是我捅出去的,来找我理论的?
傻柱走近了开口说:“刘照天,我想跟你谈谈何雨水的事。是你家还是我家?”
刘照天根本不想搭理这人。
说他傻吧,小事上比谁都精;说他聪明吧,大事上永远糊涂。就那样一个人,嘴还特别贱,刘照天打心底不想看见他。
其实傻柱也差不多想法。
以前觉得刘照天莽撞冲动,后来经秦淮如和一大爷点拨,才发觉这人阴险狡诈,整天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肯定不是好东西。在他眼里,刘照天跟许大茂一路货色。
但今天这事非说不可,傻柱便跟着进了刘照天屋里。
他厉声说道:“刘照天,我不管你跟谁好,以后离我们家雨水远点。要让我知道你们还有来往,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照天也火了,傻柱居然管到他头上,还想动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今天就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老实点,别老在眼前晃。
刘照天猛一转身,一拳砸在傻柱下巴上。
傻柱直挺挺倒了下去。刘照天又顺势踢了两脚,喝道:“我爱跟谁好就跟谁好,轮不到你操心。你要不想雨水跟我来往,就管好你家何雨水,少来跟我废话!”
说完,他不管傻柱反应,直接把人拖到院子里,回屋锁上门。
几秒后,门外传来傻柱急促的拍门声和叫骂。
刘照天不理他,自顾自做起晚饭。
院里众人都看见这一幕,也听见他们争吵。
谁也没想到,如今刘照天抖起来了——工作好了,又勾搭上何雨水,成家立业一条龙全齐了。
难道真是被他爹打聪明了?不少人心里琢磨:回家是不是也练练自家孩子,说不定也能开窍。
傻柱在门外气急败坏,怎么也没料到刘照天说动手就动手,力气还这么大,自己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挨了揍。果然阴险,连这方面都藏着掖着,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个刘照天如此恶劣,坚决不能让何雨水再和他接触了。否则她这辈子必定会后悔。
傻柱于是不再理会刘照天的事,径直去敲何雨水的房门。
进屋后,他直截了当地对何雨水说:“以后不准再跟刘照天来往。你愿意嫁谁都行,唯独刘照天不可以。”
何雨水一听立刻顶了回去:“怎么,你现在不管秦淮如家的闲事了,倒管起我来了?你家宝贝儿子都被送进少管所了,你不去想办法,来管我有什么用?”她毫不掩饰话里的讥讽。
傻柱心里一阵发凉,感觉一切都完了。
他调整语气,温和地说:“雨水,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你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来报复我。你根本不了解刘照天的为人,他阴险狡诈,绝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
何雨水又好气又好笑:“刘照天不是好人,这院里除了傻子谁不知道?他算计他爹、一大爷、秦淮如,连棒梗和你都没放过。可你想想,这些人里有好人吗?难道不是活该吗?我就觉得刘照天做得对,我就是喜欢他,非他不嫁。谁劝都没用!”
她顿了顿,又冷冷说道:“怎么,傻柱,你小时候不管我,现在跑来献殷勤,是不是指望我攀个高枝,你也好跟着沾光?”
听到这些毫不留情的话,傻柱愣住了,抬起的手几乎要抽下去。但看着何雨水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只觉得无力。
都怪自己小时候贪玩不懂事,没好好照顾她,没多陪她。她终究是恨我了,怨我从小到大没管过她。
如果时光能重来该多好,他一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这么缺乏安全感,也不至于刘照天对她稍好一点,她就掏心掏肺。
可现在还能说什么?难道对妹妹说,自己小时候只是贪玩,长大了不知怎么开口,成年后看贾家可怜,想帮那几个孩子过得不像他们小时候那么苦,才忽略了她?
这些话,连他自己听来都像借口。
最终,他只能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刘照天刚生好炉子、还没准备晚饭,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何雨水满脸泪痕地站在门外。刘照天心疼地把她拉进屋,何雨水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得心酸又悲切。
过了片刻,刘照天的手还是抬了起来,轻轻环绕住何雨水,在她背上温柔地拍着。
她的肩膀那么瘦弱,隔着棉衣也能感到轻微的颤抖。
她哭得那么无助,那么让人心疼。刘照天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此刻,他只想好好抱住身边的这个女孩,保护她一辈子。
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或许,谁说海王的世界没有爱情?谁又说他们只看重美丑?
那不过是因为,海王还没有遇见心中的那个人。
随着刘照天轻柔的拍抚,何雨水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红肿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承认,她就是喜欢他。
这感觉不是于海棠突然介入时才察觉的,而是第一次,他敲响她房门的那刻,也就敲开了她的心。
一直以来,她都想骗自己,只想远离这个家——这个几乎没有感受过多少温暖的家。
可刘照天总让她割舍不下。她只能悄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能爱他。
然而今天,当她向哥哥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当她真正面对傻柱时,心软了,也下不了手。她恨他,却也是一起长大的亲人。爱与恨,有时候就像一对双生子。
有时遥远,有时却又相伴相依。
“照天,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好像下不去手了。”
“我希望他过得好,可我又不愿见到他。”何雨水低声说道。
刘照天听了,沉默片刻,认真思索起来。
他想:不如把傻柱送去香江吧,让他和娄晓娥团聚,也图个眼不见为净。
于是他开口道:“交给我吧。我想办法,给他成个家,再安排他去外地。其他的你不用操心,这次我刘照天就当一回好人。”
“何雨水,你记住,我这辈子第一次做好人,是为了你,也只是为了你。”
何雨水听了,脸上忽然绽开笑颜,肌肤吹弹可破,泛着淡淡红晕,微红的双眼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刘照天调整了姿势,让何雨水横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细声说着情话。
有道是,女要俏一身孝。何雨水穿着浅色上衣,泪眼朦胧,画面显得格外温柔。
说着说着,何雨水在他怀中渐渐睡着了。他不忍吵醒她。这么多年,她的心太累了,需要慢慢放下。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说实话,没多久就觉得胳膊发麻了。再过一阵,腿也麻了,后来全身都麻了。
爱情真是奇妙,既让人着迷,又总少不了折磨。
何雨水睡得可真沉,一个多小时,刘照天动也没动。椅子太硬,靠背支撑也不够,明明她看着才九十来斤,却觉得格外沉。
一个多小时后,何雨水缓缓醒来,带着歉意抬头望向刘照天。
刘照天苦笑着开口:“何雨水,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腿麻得动不了了。”
何雨水随即站起身,故意瞪着眼说:“活该!谁叫你去招惹于海棠的。”
完了,刘照天心里一沉。从前那个活泼乖巧的何雨水不见了,变得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总说些不在点子上的话。
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躲不掉,不如就接受吧。
缓了一阵,刘照天站起身来,重新把炉子点着。之前火添得太旺,谁知何雨水睡了那么久,炉火都快熄了。
他坐下后,何雨水又挨过来坐到他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说着些不着边际、孩子气的话。
你要是觉得恋爱中的人说话幼稚,那只是因为你不在其中。
真轮到自己,再肉麻、再天真的话也能脱口而出。
刘照天现在就是这样。平时他对于海棠他们能说会道,此刻却舌头打结,也只会讲些幼稚又肉麻的话。
钟表走到十一点,何雨水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刘照天的声音:
“你哥傻柱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走了,你想让他参加你的婚礼吗?”
第二天一上班,主任就通知他,今天要去轧钢厂的家属楼做人口筛查。
这是刘照天第一次来到轧钢厂的家属楼。眼前是那种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简易筒子楼,
虽然以后世的眼光看,这种楼住着未必比四合院舒服,但想到住在楼里不用自己生炉子,还有室内厕所,就足够让所有人羡慕了。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稀罕住处。
正因为稀缺,能住进这栋楼的都是轧钢厂的高层领导,普通的副科长、哪怕是新提拔的科长,也没资格住进来。
和主任忙了一上午,打算再跑最后一家,就去吃午饭。
明明听见屋内收音机响着,可敲了半天门,才有个四十来岁、满脸横肉、体重超过两百斤的“曼妙”女人来开门。
她语气不善,颐指气使地嚷道:“敲什么敲,催命啊!没看见我在休息吗?你们哪个单位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王主任没多计较,他长年负责街道工作,各式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他简单说明了单位和来意。
胖女人依然满脸不情愿,嘟囔着:“一个街道办的,整天普查有什么好查的?”
了解下来才知道,她就是李主任那位出了名的妻子,人称“钢厂一枝花”——荣美美。
荣美美极不配合,耗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直到李主任下班回来。
李主任向来见风使舵,知道街道办虽没多大权,但平时办点小事还是能派上用场,说不定哪天自己也需要帮忙。
于是他满脸堆笑,态度和煦,招呼大家进屋。
堵在门口的荣美美却不高兴地嘀咕:“一个街道办主任,搭理他们干嘛?”
李主任脸色略显难看,却仍勉强笑了笑,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