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走廊喧闹如集市,石板地面反射着透过玻璃洒下的斑驳阳光。
阿塔利亚快步追上德拉科,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哎哟~别生气了嘛,”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你大人有大量,跟一盆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尖叫的曼德拉草置气多掉价。”
德拉科猛地停下脚步,铂金色的头发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他侧过脸,冰蓝色的眼睛里还燃着未熄的怒火。
“掉价?”他嗤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丝绸衬衫的领口被气得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锁骨。
“你没看见那鬼东西的居然敢咬我!!咬一个伟大的马尔福!!”
他猛地抬起左手,修长的食指关节处果然有一道浅浅的红痕,“要不是斯普劳特教授在温室里,我直接把他扔进坩埚里煮成魔药!!”
阿塔利亚凑近看了看那道微微出血的手指,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好好,它罪该万死。”
德拉科狠狠咬了咬牙:“那是自然。我一定会跟我爸爸说,那该死的曼德拉草居然咬伤一个马尔福!”
阿塔利亚迟疑地看了看他手上的伤,想到:“这伤要是再不去包扎,估计下一秒就结痂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礼堂时,四张长桌已坐满大半学生。
空气中弥漫着烤南瓜饼的甜香、炖牛肉的浓郁酱汁味,还有家养小精灵刚擦亮的银器反射出的金属光泽。
德拉科径直走向斯莱特林长桌中间,跨过木椅坐下,阿塔利亚则熟稔地坐在他旁边,魔杖轻点面前的空盘子,一份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出现。
“等会得上什么课来着?”阿塔利亚用勺子挖起粥,漫不经心地说。
德拉科切牛排的动作一顿,银质餐刀在盘中划出刺耳的声响:“呵~等会可是上鼎鼎有名的洛哈特教授的课呢。”他冷哼一声。
“砰!”
一声巨响从格兰芬多长桌传来,仿佛有人把一块板砖砸在了木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一只棕褐色的猫头鹰狼狈地摔在盘子堆里,翅膀扑腾着打翻了一大盆的薯片,金黄色的薯片撒满整个桌子。
紧接着,罗恩从猫头鹰嘴里拿出一个猩红色的信封,信封中间印着一个金色的蜡封,上面是韦斯莱家族的纹章。
“大家快看!罗恩收到一封吼叫信!”西莫·斐尼甘的大嗓门穿透了礼堂的嘈杂,他身边的迪安·托马斯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德拉科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容,他甚至顾不上他的青苹果,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阿塔利亚:“瞧瞧~韦斯莱家的小崽子也有今天!”
他捏着嗓子喊道,“看看,韦斯莱这家伙收到吼叫信了。”
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立刻爆发出哄笑声,潘西·帕金森用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克拉布和高尔则笑得直拍桌子,震得他们面前的馅饼都跳了起来。
阿塔利亚却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罗恩惨白的脸上。
男孩的手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指尖刚触到信封边缘,那封信就“啪”地一声弹开,变成一张咧开的大嘴,露出里面雪白的纸牙。
“你竟敢偷偷开走那辆车!”韦斯莱夫人尖锐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响彻礼堂,每个字都像鞭子抽在罗恩身上。
“你的行为真是可耻,你父亲现在得接受工作单位的调查,这全都是你的错!!”
德拉科戳了戳阿塔利亚的胳膊,兴奋地前倾身体:“看我没说错吧,韦斯莱那家伙完蛋了!可惜他们居然没被开除。”
阿塔利亚挑了挑眉,嘴里塞一口粥,嘴里含糊不清道:“开除哈利和罗恩怕不是你最心心念念的愿望了。”
“那肯定!”德拉科哼笑道,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我跟他们势不两立!”
午餐结束后,德拉科还在滔滔不绝地吐槽韦斯莱夫人的“狮吼功”。
两人随着人流走向地下一层的教室,石墙上的火把跳跃着橘红色的火焰,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还得上黑魔法防御课,”德拉科踢飞脚边一块松动的石砖,语气里满是不屑。
“也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聘请洛哈特这个草包过来上课。”
“整天除了对着镜子微笑,就是吹嘘自己打败了什么女鬼,还说什么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我看他是去当储备粮的。”
阿塔利亚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袍子的衣袖:
“可能是因为这个位置的诅咒吧?听说自从伏地魔——哦不,那个‘神秘人’面试失败后,历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没有一个能撑过一年。”
“洛哈特说不定是艺高人胆大,想打破这个魔咒呢?好给自己再写一本书。”
“艺高人胆大?”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布雷斯·扎比尼搂着一位斯莱特林女生的腰走过,女生的墨绿色的发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我看是蠢人胆子大。等着瞧吧,说不定不出一学期,他就会跟之前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样,最后不是‘重伤’要不然就是‘销声匿迹’。”
德拉科呵笑一声,脚步停在刻着“黑魔法防御术”的门口前:
“那我就看看他最后被诅咒成什么样子。”